駱向東話音落下,我靠在副駕座椅上,側頭看著他,沒有馬上應聲,卻是過了一會兒才道:“向東,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駱向東似是沒想到我會迴的這麽認真,他故意挑眉道:“知道錯了?”


    我點點頭,出聲迴他:“我昨晚剛知道這事兒的時候,一個是怕你找張丹青的麻煩,二是怕你誤會我倆的關係,以為是我叫他去做的,所以沒敢跟你說。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駱向東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頭頂,隨即淡笑著道:“知道錯就行了,下不為例。”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頭發和頭皮一路傳到我心底。雖然他揉的我頭發快要起靜電,我有一點點想要焦躁,可還是覺得心底暖暖的。也許老天讓我這一路感情挫折到最後,隻為了證明我終於愛對了一個人。


    隔天下午一點,我跟駱向東一起去機場送容世彰,白芳靜。當然,也看見了容馨。


    容馨臉上罩著一副大墨鏡,幾乎遮掉了一半的臉,我看不見她眼中是什麽神情。可為了在她臨走之前確定沒有後患,我還是走過去,主動對她說:“一路順風。”


    容馨說:“我要去買杯咖啡,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有些意外,但知道她定是有話要跟我說,所以還是跟她一起往機場咖啡廳走。


    路上,容馨目視前方,紅唇開啟,出聲道:“梁子衿,我這次迴加拿大之後不會再打擾你跟駱向東,你叫你的人離我遠一點,別再來打擾我。”


    我心底盤算著,麵上卻不動聲色的道:“你說的綁架視頻和照片,真的不是我做的。不過看你現在這樣,應該是東西都拿到手了吧?”


    容馨跟我進了星巴克,她要了一杯磨|鐵外賣,隨即側頭看著我說:“我保證不惹你,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我連駱向東都瞞著,你也叫那人別再來惹我,我們兩清了。”


    這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容馨拿到東西之後,定是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豈料她現在的態度……明麵上是在跟我談條件,實則根本是求我嘛。


    見我沒出聲,容馨摘下墨鏡,化著精致眼線的眼睛看起來越發淩厲。她說:“我都已經要走了,你還想怎麽樣?你不要欺人太甚!”


    沒有沒有,我真不想欺負她,我躲還來不及呢。


    心底一陣暗喜的同時,我麵上波瀾不驚的道:“如果你想相安無事,我自然雙手讚成。”


    “小姐,您的咖啡。”


    容馨給了錢,提起袋子就往外走。我跟在她身側,一直到迴去容世彰和白芳靜身邊,容馨再沒跟我說過半句話。


    等我跟駱向東送走他們之後,駱向東看著我道:“問了嗎?”


    我如實迴道:“不知道丹青哥拿什麽嚇唬她了,她剛才跟我說話的口吻,分明是在求我放過她。她說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也別再讓我的人去找她。”


    駱向東先是眉頭一簇,隨即淡笑著道:“張丹青這麽大的本事嗎?連容馨都能壓得住。”


    我也納悶,起初張丹青說他能處理,叫我別跟駱向東講,省的駱向東誤會。我沒信,如今這麽一看,還是真的。


    駱向東也覺得這事兒有意思,他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看來人家不需要我們幫忙,倒是我們小看他了。”


    我不覺得這是高看還是低看的問題,總之現在容馨迴了加拿大,張丹青也可以自保。甚好,甚好。


    來機場的路上我還心存顧慮,等到迴去的路上我如釋重負,整個人輕鬆地不行。外麵大冷的天,駱向東在開車,我降下車窗,任由冷風迎麵刮在我的臉上。


    駱向東很快將車窗升起來,他出聲說:“別得瑟感冒了。”


    我笑著道:“空氣太好了。”


    駱向東道:“你是眼睛有毛病嗎?夜城的空氣質量都什麽樣兒了?”


    我說:“你不懂,我現在想飛的心都有。”


    駱向東說:“那趕明兒我給你掛車頭上,你想怎麽飛怎麽飛。”


    容馨就像是壓在我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頭,長在我眼前的一塊肉瘤。如今她終於走了,我覺得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下午迴去市中,跟衛錚,鄭澤宇和秦翊川他們相約,晚上一起吃飯。我跟駱向東最近都過得憋屈,所以晚上一幫朋友都在,難免多喝了幾杯。


    我嗓子還沒好利索,駱向東攔著不讓喝,結果他自己倒是喝了不少。我顯少見他喝到聊天走神的地步,因此借機跟著鄭澤宇一塊兒揶揄他,反正等他酒醒也未必記得。


    在飯店還沒到家的時候,我就接到許一凡的電話,他問我:“子衿,身體好些了嗎?”


    我應聲:“好多了。”


    許一凡道:“現在方便說話嗎?”


    我一聽這是有事兒,所以跟駱向東和桌上人打了聲招唿,出門去接。


    “我出來了,你說吧。”


    許一凡道:“我跟你說,我從我哥們嘴裏撬出來的話,他喝多了說他爸最近炒股賠了好多錢,隻得把咱們旅行社轉手才能補上這個窟窿。我問了一句,得多少錢,他說現在著急用錢,一千五百萬就轉。”


    我頓時眼睛一瞪,卻又得壓低聲音道:“我去,一千五百萬,怎麽聽你這意思還嫌少?”


    許一凡說:“這一千五百萬包括我們旅行社的二層樓,你想想夜城一環內,這簡直就是白給的。聽我哥們的意思說,他爸也是沒辦法,但覺得咱們旅行社一直做得挺好,不想解散,所以想最好賣給行業人,這樣誰盤下來,也可以繼續做。”


    聽到這裏我也聽出點門路,我問:“你想盤?”


    許一凡語帶誘惑的道:“不是我,是咱倆,咱倆一人出一半。”


    我立馬道:“我上哪兒弄七八百萬去?”


    別說七八百萬,我現在連七八十萬也沒有,之前那點存款全都買房子付首付了。


    許一凡毫不退縮,繼續誘惑性的道:“子衿,我跟你分析一下啊。咱們那地界的房價,居民住宅都得七萬左右,你想想我們好歹也是個二層門市,小二百平的房子,一千五百萬真心不貴了。再者說,我們盤下之後還能繼續做,你知道咱們社一個月的淨盈利是多少嗎?你知道老板的提成是多少嗎?我就這麽跟你說吧,咱倆要真是把旅行社給接手了,這七八百萬,我包你兩年半之內就能賺迴來,這還是保守估計。”


    我不是第一次覺得許一凡像個搞傳銷的,因為他總能把我覺得一開始就不靠譜的事兒,說著說著就變成擁有巨大誘惑力的東西。


    在我兀自琢磨的時候,許一凡又開始逐一攻破我的各個軟肋。他說:“子衿,導遊這行是真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雞’晚,像咱們這種業績混得好的,那都是拚了老命就差吐血了。我一個大男的都覺得累,更何況你個女的了。再說,你能拚命跑幾年?你想一直做導遊嗎?你這個月沒怎麽開工,下個月的房貸是不是又得吃老本?我知道你跟駱向東在一塊兒不缺錢,但我也知道你不想花他的錢。你要是真想跟他平起平坐,這次就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錯過這個村兒真沒這個店兒了。”


    “我跟你說,竺柯她有幾個不錯的朋友,家裏都拿得起這個錢,我都沒讓她去說。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一來我們是同行,二來咱倆開公司肯定合適又和財,你真心考慮一下。如果你決定了,我馬上跟我哥們說,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事兒,他一準讓給我。”


    許一凡的嘴像是上了糖衣炮彈的機關槍,愣是讓我從一口說不到現在沒法說不。


    關鍵他舉出的例子太過實際,我現在不僅缺錢,還缺一份讓我站在駱向東身邊不至於被別人嘲笑的身份。


    容馨為什麽看不起我,她帶著一幫人把我當奴才使喚,還不是因為我這樣的職業能讓她有機可趁。


    我是沒覺得做導遊有什麽不好,可許一凡也說了,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有錢不賺王八蛋啊,而且房子是固定資產,隻會增值不會貶值。


    但是……


    我拿著手機,輕輕蹙眉道:“七百五十萬,這麽多錢我湊都沒地兒湊。”


    許一凡道:“說你傻你還真不含糊,你身邊駱向東是擺設嗎?”


    我說:“那你這還不是讓我拿駱向東的錢?”


    許一凡道:“子衿,你怎麽那麽強呢?我現在跟你談生意,穩賺不賠的生意。你是駱向東女朋友,你倆奔著結婚去的,你就當是幫他理財,以後賺了還給他也是一樣的。不然你跟他商量一下,問他想不想加入,如果他不想,我也不逼你。”


    許一凡說到最後都有點急了,我也知道他是有好事兒第一個想到我。所以出聲迴道:“那你等會兒,我們在吃飯,我去問問。”


    “行,我等你消息。”


    掛了電話,我轉身進了包間。正趕上鄭澤宇對駱向東說了句:“都準備好了,到時候你就安心求……”


    “咳,子衿迴來了。”衛錚明顯揚聲蓋過了鄭澤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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