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貫新瞪著眼睛迴我:“你給我說話的機會了嗎?我正想你怎麽會知道我跟周夢怡在一塊兒,你就突然給掛了。”


    說完,他又嫌棄的瞥了我一眼,說:“我給你發了那麽多條的短訊,你就一條都沒看?”


    我撇了撇嘴:“沒看。”


    紀貫新來氣的說:“你還真是狠啊!”


    我說:“紀貫新,你知道我什麽樣的人,我最討厭劈腿出軌和撒謊。如果你有什麽事情,你可以直白的告訴我,原不原諒是我的事,但你不能騙我。”


    紀貫新挑眉道:“還原不原諒是你的事,那我豈不是沒得選擇了?”


    我沒開玩笑,而是認真的說:“誰心裏都有秘密,你可以選擇不說,隻要你內心坦然。可如果我問了,你卻撒謊,那你就失去了讓我必須相信你的理由。”


    紀貫新見我一本正經,他也收起臉上的多餘表情,正色道:“我說我喜歡你,天地良心。如果我真想跟周夢怡怎麽樣,那就不用等到現在了,她從懂事兒開始就喜歡我。”


    我說:“我不是針對周夢怡,而是針對這件事。”


    不管照片中的女人是誰,我那衝冠一怒皆是因為紀貫新騙我說他在加拿大。


    紀貫新見我得知實情也沒有很開心的樣子,他忍不住伸手揉了下我的頭頂,撇嘴說:“人不大脾氣還挺大的,行了,現在你知道怎麽迴事兒了,快別生氣了,給我笑一個。”


    我笑不出來,最近幾天一直精神緊繃,如今知道紀貫新沒出軌,匡伊揚也願意迴歸正途,我隻想找個地方倒下來,好好地睡上一覺。


    在我微垂著視線因為太累而兀自出神時,紀貫新拉著我往他懷裏一帶,二話不說俯身就要親我。


    他說:“想死我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本能的腦袋往後一仰,與此同時伸手推抵著他的胸口,沒讓他過來。


    這一下紀貫新愣了,他還維持著俯身的動作,我也僵硬的撐著手臂。


    他的眼神從欣喜到打量隻隔了一個詫異的功夫,轉眼間就變作幽深。盯著我的臉,問:“幹嘛?”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隻是本能。


    一夜未睡,我腦子當機了,連個像樣的借口都找不出。隻是三秒鍾的功夫,紀貫新忽然眉頭一簇,鼻子嗅了嗅,然後又湊近我身上聞了聞。


    我說:“你幹什麽?”


    紀貫新麵色不善的問:“你身上怎麽這麽大的煙味兒?”


    我忍不住瞥了眼他的臉,哎呦喂,這翻臉的速度。


    咕咚咽了口口水,我知道他小心眼,而我也沒想瞞他,所以平靜的道:“我昨晚跟匡伊揚在一起,陪他戒毒。”


    不知道是我說話的語氣太過平靜,還是內容太過勁爆,反正紀貫新頓時臉色變了好幾變。


    我趕在他沒發飆之前,又出聲補了一句:“哎,你可別往歪處想,我對匡伊揚像自己親弟弟一樣……”


    紀貫新不買賬,他沉著臉說:“你有親弟弟嗎?”


    我說:“梁子潯啊,我對匡伊揚就像對梁子潯一樣。”


    紀貫新依舊沉著臉,他說:“少來,你昨晚跟他在一起,還有誰?”


    我隱約嗅到了一絲不好的氣息,眼球一轉,我不過是沉默一秒,還沒等出聲,紀貫新先開口道:“眼珠子亂轉沒安好心,你少滿肚子壞水琢磨著騙我!”


    我說:“沒想騙你,我怕我說就跟我匡伊揚兩個人,你會不高興。”


    紀貫新氣得張開嘴,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急忙道:“你先別翻臉,我這不跟你說實話呢嘛。”


    紀貫新怒極反笑,挑眉道:“你確定這是實話不是氣我的話?”


    我說:“紀貫新,你心眼兒大點行嗎?匡伊揚是我學弟,我倆認識四年多了,就像你說你跟周夢怡之間不可能有什麽,那我跟匡伊揚之間就更不可能有什麽,不然哪兒輪得著你啊?”


    紀貫新氣得哭笑不得,視線看著別處,估計是想罵人。


    過了幾秒,他點頭道:“行,我信得過你的人品,就算你倆單獨在一起,我也料你不會跟他怎麽樣。”


    說完,他眉頭一簇,眼帶狐疑的問我:“我就納悶了,匡伊揚吸|毒幹嘛偏偏你整宿陪他戒?他是沒家人還是沒朋友?再不濟還有戒毒所呢。”


    我剛想迴他,他又最快的來了一句:“再說你倆都多長時間沒聯係了?怎麽偏偏就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就吸了毒,而且又找你陪他戒毒呢?”


    我說過,每個人心裏都有秘密,隻要是坦然,可以不必對別人講。


    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紀貫新說匡伊揚吸|毒的事情,哪怕是跟他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因為坦然,所以無畏對紀貫新說。


    但匡伊揚是駱向東的親外甥,如今落得這樣的地步也是因為我跟駱向東……這樣的原因或者說是內幕,我並不想說。


    紀貫新一眨不眨的盯著我,見我沉默不語,他就差掐著腰揪著我的小辮子,沒好臉色的說:“你看,我就說這事兒沒有這麽簡單,你拿他當弟弟,他拿你當什麽?之前他隔三差五的黏在你身邊跟個小尾巴似的,看我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如今突然弄個什麽吸|毒的幺蛾子來糊弄你,八成是賊心不死,想要撬我牆角呢吧。”


    紀貫新罵起人來一套一套的,我卻很是替匡伊揚抱委屈,所以蹙眉迴道:“紀貫新,戒毒是大事兒,關乎一個人一輩子的命運和前途,你能不能別這麽小心眼兒?”


    紀貫新挑眉道:“我小心眼兒?我要是心再大一點兒,指不定再迴來你就跟誰姓了呢。”


    他揶揄人的本事讓我甘拜下風,我剛剛好轉一點的心情瞬間急速下降。伸手做了個‘打住’的動作,我疲憊的說:“好了好了,你問我昨晚去哪兒了,我現在跟你說清楚,至於你心裏麵怎麽想,我也沒辦法。”


    紀貫新盯著我的臉,強忍著怒意,出聲說:“什麽叫沒辦法?你可以不用再見他,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嘛,是你一直在維護他。”


    我下意識的反擊了一句:“那你一走就是大半個月,我還不知道你在外麵都幹了什麽呢,你憑什麽一迴來就數落我?”


    紀貫新頓時表情一變。


    跟他在一起久了,我也多少摸清一點他的性子。他的憤怒分為幾個階段,初級階段當然就是不高興的懟兩句;中級階段就是臉上明顯的不悅,連語氣也是咄咄逼人的;而高級階段……就像他現在這樣,麵無表情中夾雜著一觸即發的暴怒,一聲不吭,隻是盯著你看,端的讓人頭皮發麻。


    我也不想一見麵就吵架,隻是最近發生太多事兒。我心底的害怕,委屈,想要見他他卻不在身邊時的無助,昨夜陪了匡伊揚一宿,終於看到一絲眉目,可轉頭卻要應付紀貫新的質問。


    我隻是覺得很疲憊,有點不想再解釋了。


    在我暗自歎氣的時候,麵無表情的紀貫新已經開了口,他出聲道:“你問我憑什麽?”


    我沒出聲,有些消極的想要等他罵完好收工迴家睡覺。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在國內的時候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待了一宿,還隻有你們兩個人,我現在是連問一問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他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質問。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說:“你可以問,我迴答了。我說我不愛匡伊揚,我以前不會跟他在一起,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我都這麽說了,你還讓我迴答什麽?我就是不想看著一個像我親弟弟似的大男孩兒,看他一步步的墮落下去,我想讓他戒毒,想讓他變好,就這麽點想法,還不夠清楚嗎?”


    紀貫新很快道:“那你愛我嗎?”


    “……”


    我抬眼看著他,隻見他也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心底不能用咯噔一下來形容,那是猝不及防的……試探?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我唇瓣開啟,出聲道:“紀貫新,我現在跟你在一起,我清楚自己是誰的女朋友,除非咱倆以後分了,不然我不會出軌,更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兒。”


    紀貫新麵不改色,薄唇開啟,隻是道:“我就問你愛不愛我,你說那麽多沒用的幹什麽?”


    他問我愛不愛他?


    我腦中竟是突然出現駱向東的臉,他那樣悲傷但卻無可奈何的看著我,微笑著對我說:“以後好好的……”


    好好的……


    我睜大眼睛看著麵前的紀貫新,什麽都沒說,眼眶就紅了。


    還記得很小的時候,不知道我做什麽了,反正大人都說我倔的很。初中的時候我打架,迴來之後我媽給我一通胖揍,我愣是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後來我媽跟我說,我倔的像頭驢,而且嘴巴還很死,打定主意的事情絕對不會變。


    就像現在,紀貫新問我愛不愛他,我可以說愛他。但我想到駱向東,我很清楚我更愛誰,如果我對紀貫新說了愛,是不是等於撒謊騙了他?


    可我又不想騙他,所以幹脆不說。


    有時候女人的思維真的很怪,我可能會活活被自己給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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