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手機,我思索再三,迴了一條:好,我知道了。


    紀貫新的妹妹我從未見過,可畢竟她跟駱向東談過,還為他割腕自殺未遂,以為我紀貫新如今的關係,總覺得對她有點別扭。我不想跟她多聯係,見她沒迴,我就把手機揣好上了樓。


    我隨身帶著房卡,推門進去的時候,隻聽得有人說:“新哥,你最近身體……”


    坐在我正對麵的人是張耽青,見我進來,他特別大的聲音跟我打招唿:“弟妹迴來了。”


    之前跟紀貫新說話的人是背對著我的,聞言,他轉過頭來看向我,笑了笑,叫了聲:“嫂子。”


    我麵帶微笑,邁步走過去,出聲說:“你們剛才聊什麽呢?”


    紀貫新坐在沙發正中間,聞言,他淡笑著說:“沒聊什麽,對了,樓下酒店有吃飯的地方嗎?”


    我‘哦’了一聲,然後說:“前台經理說有個大包間,裏麵有三張桌子,可以坐下我們所有人。”


    紀貫新聞言,他伸手推了下坐在旁邊的麥家輝,然後說:“上一邊去,這麽沒有眼力見呢。”


    麥家輝一邊起身,一邊說紀貫新是白眼狼。


    紀貫新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笑著對我說:“過來。”


    我被一屋子的男人盯著,隻覺得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散發著尷尬和別扭。本不想明目張膽的過去坐,但又不想駁了紀貫新的麵子,所以我還是硬著頭皮坐過去了。


    我剛坐在他身邊,紀貫新馬上橫過手臂搭在我肩膀上,把我往他身邊摟。


    麥家輝笑說:“差不多得了啊,我們這一屋子的單身漢,可禁不起你這麽花樣的秀恩愛。”


    紀貫新一臉得意,白皙的麵孔上唇角高高勾起,他挑眉迴道:“什麽單身漢?你是沒把女朋友帶過來吧?”


    麥家輝說:“我們定了晚上八點的車票迴冬城,機票是十點的。這一路折騰,帶女的來幹嘛?”


    我先說:“怎麽這麽快就迴去了?”


    麥家輝笑道:“弟妹,明兒就過年啦,你以為我們都像貫新這樣,能為了女朋友連家都不迴擎等著當上門女婿呢?”


    我恍然大悟,是啊,明天就過年了。


    這麽大幫人能在年前擠出時間來給紀貫新慶生,我都跟著感動。


    一大幫人七嘴八舌的八卦我跟紀貫新在涼城的這段日子,我說:“我們今天才從鄉下迴來。”


    張耽青特感興趣,他出聲問:“你們東北的鄉下還有炕嗎?”


    紀貫新替我迴的,他一臉誇張,出聲說:“別提了,那炕硬的我睡了一宿第二天腰都直不起來了。”


    張耽青擠眉弄眼,低聲道:“你確定是炕硬……不是其他別的原因嗎?”


    聞言,滿屋子大男人哄堂大笑。


    我夾在中間笑也不行,不笑也不行,嘴角都抽了。


    紀貫新攬著我的肩膀,笑著說:“你以為我向你們?我對子衿是真心的,我倆正兒八經的談戀愛,不走腎,走心。”


    “呦呦呦呦,說的一本正經的樣子,有本事你一輩子甭走腎啊。”


    說這話的人是麥家輝,他瞥著紀貫新,一臉的不相信。


    紀貫新說:“腎是一定要走的,就看啥時候走。反正我不像你們這幫衣冠禽獸,連人家名字都沒弄清楚就已經成過去式了。”


    坐我斜對麵一個小帥哥抱著靠墊,笑著說:“三哥,當初你可不是這麽教育我們的,你說現在男女在一起,那就相當於以前的做好事兒不留名,該做做,問名字就俗了。”


    “對對,三哥確實這麽說過。”


    有幾個人跳出來故意拆紀貫新的台,紀貫新第一個反應就是斜眼看我,我表情如常,甚至是麵帶微笑。


    紀貫新卻故意繃著臉,伸手指著他們幾個說:“哎,耽青,這幾個是誰啊?你朋友嗎?我都不認識,趕緊買票讓他們迴夜城,別上這兒來蹭飯。”


    張耽青慵懶的靠在沙發上,聞言,他似笑非笑的迴道:“他們是來給你慶生的,又不是給我,你想打發他們走,自己出麵。”


    紀貫新一本正經的說:“少大老遠的跑來黑我,不知道我媳婦心眼兒小愛吃醋嗎?現在你們看她滿臉笑模樣,指不定一會兒背地裏就給我兩下子呢。”


    紀貫新把我推出去,一時間所有人都是衝著我七嘴八舌。


    先前拆紀貫新台的小帥哥笑著對我說:“嫂子,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呢,你可千萬別往心裏麵去啊。”


    我但笑不語。


    另一個說:“對啊嫂子,我三哥對你那真是一片癡心可鑒日月,我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麽上心過……”


    他話還沒等說完,麥家輝很快打斷:“去,什麽話?說的跟貫新有過很多女人似的。”


    我知道,他們這幫人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不好一直一聲不吭,感覺不熱情似的,我隻得順勢伸手掐了下身邊紀貫新的臉,挑眉問道:“我是你最上心的女人嗎?”


    我此話一出,一屋子人皆是吹口哨給我加油助威。


    紀貫新的半麵臉被我扯著,他說話漏風,含糊著迴答:“誰還沒有過年少無知有眼無珠的時候?以前不懂事,你是我懂事以來唯一的女朋友,我隻對你上心,對別人……對不起,我看不見別的女人。”


    紀貫新的這張嘴啊,真的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我心裏明鏡兒似的,他們這樣的人向來愛玩,泡過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他說的好聽,我也就心軟了。


    我這頭剛剛鬆開紀貫新的臉,張耽青就從旁拆台,他笑著說:“你是昨天才開始懂事的嗎?”


    聞言,又是一陣哄笑。


    最後還是成霖出麵打圓場,他淡笑著道:“你們差不多就行了啊,當著子衿的麵兒別胡說八道的。”


    成霖說話的頻率在一幫人裏麵算少的,可他卻很暖心,就算拆紀貫新的台,也不是在男女感情上開玩笑。不知為何,他的暖心會讓我聯想到衛錚,而一想到衛錚,我又不可抑製的想起了駱向東。


    坐在紀貫新身邊,腦子裏麵閃過駱向東的身影,雖然隻是三五秒的功夫,可是我心裏麵特別不舒服,總覺得這樣做特別對不起紀貫新。


    所以我努力的控製自己不去想,並且一直在暗示自己,我是紀貫新的女朋友,我已經跟紀貫新在一起了,從今往後駱向東跟我就是路人,充其量就算是個故人。


    我試著去融入紀貫新的朋友圈,借此來摒除心中的雜念。下午四點多不到五點的時候,我媽給我打來電話,我起身去隔壁接。


    我媽到底還是擔心我跟紀貫新迴酒店會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來,我無奈的迴道:“紀貫新的朋友來涼城了,我們正在外麵聊天呢。”


    我媽說:“貫新朋友來了?那叫他過來家裏麵吃飯吧。”


    我說:“四五十號人,家裏麵擺得下?”


    我媽震驚:“四五十號人?來了這麽多?”


    我‘嗯’了一聲:“據說是包機來的。”


    我媽又小小自豪了一下:“子衿啊,媽有時候挺矛盾的,怕你找個有錢的管不住他,但有時候想想你們也真是給媽長麵子。”


    我笑著道:“行了,從小就教育我麵子麵子的,我現在就差活的麵子比命重要了。”


    我媽說:“樹要一張皮,人活一張臉。這年頭誰不是看人下菜碟兒的?你要是不比別人活得好,那誰都得低看你兩眼……”


    每當談及人生觀價值觀的問題,我媽總是要滔滔不絕講出很多她人生四十幾年總結下來的經驗。


    我奶老怕我媽把我給教育壞了,甚至曾經有一陣時間,我也覺得我媽蠻煩,感覺她功利心太重,甚至是有點虛榮。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越發覺得,我媽說的沒錯。


    曾經的老話說‘人窮誌短馬瘦毛長’,如今的世道,我們用什麽去證明自己比別人活得好?一是自己優秀,二是身邊站著的人優秀。


    不得不說,紀貫新的到來就像是無盡黑暗中的一縷陽光,他正好照在了我的身上,溫暖我,指引我方向。


    我喜歡紀貫新,我們全家都很喜歡他,所以我跟他在一起,順理成章。


    跟我媽聊了一會兒,我出了房間,客廳中的一幫人有的閑不住在打牌,有的在聊天,還有人困了去客房睡覺的。


    紀貫新見我出來,他笑著問:“是我丈母娘嗎?”


    我已經習慣他這麽稱唿我媽,所以下意識的點了下頭。


    麥家輝見狀,笑著道:“這麽快就內定準女婿了?”


    紀貫新一臉得意,笑著說:“那可不,我丈母娘欽點我晚上迴家睡覺,跟子衿睡一個屋。”


    我立馬瞪向他:“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媽讓你去我家,是怕你一個人在酒店住太冷清,什麽時候說讓你跟我睡一個屋了?”


    紀貫新說:“那你家就兩個房間,我未來嶽父和丈母娘一間,剩下隻能是咱倆一間了。”


    我說:“想得美,等著睡沙發吧!”


    紀貫新挑眉道:“你家沙發實木的,想硌死我嗎?”


    張耽青一邊打牌一邊來了句:“實木沙發死,做鬼也風流,誰讓你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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