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算知道什麽叫靜如癱瘓動如癲癇了。紀貫新本來死狗一樣躺在床上一動沒動,一聽到我站在床尾,他竟是兩秒不到的時間一個閃身來到我麵前,我往後退了兩步還是沒能逃脫魔掌。


    他拖著我上了床,我嚇得‘嗷嗷’直喊,混亂中揪住他的頭發。


    紀貫新想低頭吻我,可我還揪著他的頭發,把他拽的低不下頭來。


    看著他的眼角都被我拽的飛起,我忍俊不禁,笑著說:“好醜。”


    紀貫新說:“醜你還不鬆開?”


    我說:“那你先從我身上起來。”


    紀貫新說:“不起。”


    我拽著他頭發的手緊了緊,他起初想跟我來硬的,可畢竟連著頭皮呢,拽了幾下之後,他還是放棄了。


    翻身躺在我旁邊,紀貫新說:“敢在床上揪我頭發的女人,你還是第一個。”


    我已經鬆開手,聞言卻一個激靈坐起身,我瞪著他問:“上過你床的女人有很多嗎?”


    紀貫新臉色微變,也覺察說錯了話,他想過來拉我的手跟我解釋。我很快躲開,然後撐起手臂起身準備下床。


    他從我身後攔腰把我抱迴去,我氣得不行,一邊掙紮一邊皺眉說:“鬆手,上一邊去!”


    紀貫新連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我了。”


    “我誤會你什麽了?我是第一個敢在你床上揪你頭發的女人,卻不是唯一一個上過你床的女人是吧?”


    紀貫新剛才的那句話,像是瞬間踩到了我的神經,我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整個人跟炸了似的。


    我死命掙著想要下床,紀貫新從身後抱著我的腰,一下子就給我按得坐在床上。我氣的煩他,不由得迴手就給了他一下。


    我的手肘正好撞在紀貫新左胸口處,他悶哼一聲手一鬆,我趁勢起身。可還沒等身子前傾,紀貫新又伸手給我拽迴去了。


    這迴他按著我的雙手,把我壓在床上,我沉著臉瞪著他,出聲恐嚇:“紀貫新,你給我鬆手。”


    紀貫新皺眉道:“你剛才撞到我心髒了。”


    “怎麽不撞死你呢!”我正在氣頭上,說話不過腦子。


    紀貫新沒生氣,他可憐兮兮的跟我解釋:“我一時說錯話嘛,跟你道歉,別生氣了。”


    我是真的動了怒,就想找個好男人好好地一起走下去,怎麽就這麽難?


    想著想著,心裏麵說不出的委屈,那股委屈瞬間蓋住了憤怒,我咬著牙一聲沒吭,可眼淚卻湧上了眼眶。


    紀貫新見狀,他慌張的抬手幫我擦眼淚,連聲說:“哎,子衿,你別哭……”


    我拍開他的手,不讓他碰我。


    紀貫新微微蹙眉,出聲說:“我錯了,我真錯了,我發誓自從喜歡你之後,我沒碰過任何一個女人。如果我撒半句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因為躺在床上,我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紀貫新心疼的不行,一會兒發誓一會兒罵娘,恨不得捶死自己。


    我也是一股勁兒湧上來,等過了幾分鍾情緒漸漸平複之後,我伸手抹了把眼淚,悶聲說:“起來。”


    紀貫新說:“子衿,我錯了,不生氣了行不行?”


    我還是那句:“你起來。”


    紀貫新怕真的惹惱我,他從我身上起來,我翻身下了床,然後淡淡道:“起來收拾一下,我爸媽很快就到了。”


    紀貫新盯著我的臉,不無小心翼翼。


    我轉身進了洗手間,麵前的鏡子映照出我白皙的臉,當然還有發紅的眼睛。


    我直勾勾的盯著鏡中的自己,有那麽片刻的恍惚,覺得很是陌生,我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頭發,我從洗手間裏麵出來。紀貫新站在床頭櫃處,我看他放了一把東西在嘴裏,然後喝水咽下去。


    聽到開門聲,他扭頭看向我,出聲說:“別生氣了,今天我生日。”


    聞言,我心裏一軟,是啊,今天紀貫新生日,他最大,我何必要惹他不高興呢。


    暗自歎了口氣,我主動走向他,站在他身前,出聲問:“你剛才吃什麽了?”


    紀貫新一臉坦然,出聲迴道:“我沒吃什麽啊。”


    我明明見他伸手往嘴裏送了什麽東西,本想跟他強一下,可卻突然沒了力氣,便也作罷。


    隨後我媽的電話打過來,說她跟我爸已經到了樓下。我跟紀貫新收拾一下出門,路上,紀貫新拉過我的手,見我不出聲,他側頭說:“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給我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我說:“我不生氣了。”


    紀貫新說:“那你給我笑一個。”


    我是真的笑不出來,又怕他軟磨硬泡,所以隻得故意橫了他一眼。


    見我瞪他,紀貫新露出笑容,拉著我的手乘電梯下樓。


    我們又去了老漁翁,這裏的老板跟我爸很熟,見我跟紀貫新牽手進來,笑著說:“女兒女婿都這麽優秀,你們兩個有福氣啊。”


    上次帶紀貫新過來的時候,我們兩個還沒正式開始,如今短短時日,我倆的關係已經確定了。


    其實有時候命運挺神奇的,就像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跟紀貫新在一起,可事實上我們就是在一起了。


    包間之中,店員蹲在灶下點燃柴火,鍋裏也放上葷油,準備燉雞。


    我爸說:“貫新,今天咱倆喝點唄?”


    紀貫新笑著迴道:“行啊。”


    我媽說:“少喝酒,貫新這兩天水土不服,總是流鼻血,喝酒不好。”


    我爸看向紀貫新,隻是一個輕詫的眼神,紀貫新馬上笑著說:“沒事兒阿姨,我陪叔叔喝點酒。”


    最後我爸跟紀貫新還是要了一瓶茅台和幾個小瓶勁酒。


    席間,我爸提起我們兩個的事兒,他出聲說:“貫新啊,你跟子衿之後有什麽打算?你總不能一直在這頭陪著她吧?”


    我就知道,這個話題早晚要被提起。


    紀貫新迴答:“叔叔,我想好了,如果子衿不願意迴夜城想留在省內也好,我可以留在冬城陪她,這樣離您和阿姨都近一點。”


    我詫異的看向紀貫新,不知道他這句話的含真量有多高。


    我爸媽同樣驚訝,尤其是我媽,她迫不及待的問道:“你要是留在冬城,你們家怎麽辦?你們全家不都在夜城嗎?”


    紀貫新笑的一臉隨意,他出聲迴道:“我爸媽有四個孩子,我上頭還有兩個哥,下麵還有一個妹妹。我二哥二嫂和妹妹都不在國內,但是大哥大嫂在夜城,他們可以陪我爸媽。”


    我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得點頭微笑。


    後來我爸說了句:“行啊貫新,其實我跟你阿姨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非得要求你能留在我們這邊,畢竟你還有一大家子人。不過你今天既然能說出這話來,我特別欣慰,你跟子衿好好處,如果能到談婚論嫁的那一天,我們讚成子衿跟你去夜城。”


    紀貫新很開心,因為那句談婚論嫁。


    我很別扭,不由得出聲說:“爸,你就這麽想把我嫁出去嗎?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我爸笑著說:“女大不中留,我要是把你留在身邊,耽誤你的感情,你以後才得怪我們呢。”


    紀貫新說:“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子衿。”


    當天中午,我爸跟紀貫新聊了很多,也喝了不少。我跟我媽都擔心他們酒喝多了不好,所以差不多就勸他們不要再喝了。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快三點了。我爸說開車送紀貫新迴酒店,紀貫新說:“不用麻煩了叔叔,我想跟子衿去逛會兒街。”


    我媽扶著我爸,到底不是那麽沒有眼力見的人,她出聲說:“那你們去吧,晚上不迴家吃飯打個電話說一聲。”


    紀貫新點頭。


    我媽又囑咐我:“明天就過年了,你晚上帶貫新迴家來住,我們明天一起去你奶家過年。”


    我詫異道:“帶紀貫新迴家住?”


    我媽說:“孩子大老遠的來咱們這邊,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酒店裏麵住,過年來家裏。”


    我還沒等說什麽,紀貫新倒是應的快,他笑著說:“謝謝阿姨,晚上我跟子衿一塊兒迴去。”


    我們站在飯店門口說了幾句話,我媽怕冷,被大風吹得直縮脖子。她出聲說:“行了,你們快點去逛街吧,去商場裏麵逛,別在大街上晃蕩,迴頭凍感冒了。”


    我說:“知道了,我們又不傻。”


    看著我爸媽上車,紀貫新拉著我的手掉頭往另一邊走。


    路上,他笑著說:“看來叔叔阿姨已經承認我是內定的準女婿了。”


    我說:“就你臉皮厚,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紀貫新說:“阿姨都主動要求我去你們家裏住了,這還不明顯?我要是說不去,豈不是不給麵子?”


    我說:“那是我媽心好,誰來了都會叫到家裏去住的。”


    紀貫新哼了一聲,忽然問道:“除了我之外,你還跟其他男人一起住過嗎?”


    我心底頓時咯噔一下,不過很快便抬眼瞪了下紀貫新,挑釁的道:“你以為我是你?”


    紀貫新也是理虧,很快轉移話題。


    其實我們都一樣,都有不能觸碰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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