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也不知道幾點鍾,我隻覺得有什麽東西滑溜溜的在我臉上蹭,眉頭一簇,三秒之後,我嚇得趕緊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一張毛茸茸的大臉,黑色的鼻頭貼在我臉上,伸著舌頭還要舔我。


    我撐起半麵身子,往後一靠,這才看清床邊的大狗是queenb。


    眯縫著雙眼,房間內光線昏暗,我看了眼牆上的掛表,現在才早上五點四十。


    我忍不住哼了一聲,因為渾身酸軟,頭很疼。


    我看著不停朝我搖尾巴的queenb,怎麽都生不起氣來,隻得哼唧著說道:“這麽早,你想幹嘛?”


    queenb似是聽懂了我的話,朝著我張嘴汪汪兩聲,不多時,我聽到樓下樓梯傳來的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黑色的kingb也上了樓,他站在門口處看著我。


    早上能被狗叫醒,這是我多年的夢想。隻是……


    “大哥大姐,現在還不到六點,你們過分了啊。”


    我身子一歪,重新倒在床上。可queenb抬起前爪,一躍跳到床上來。它踩到我大腿了,哎呀,還有屁股。


    我在被子裏麵翻滾,它在我身上翻滾。


    我嚴重懷疑它真的比我重,我都快被它給踩死了。不得已從被子裏麵鑽出來,我看著它說:“你是餓了還是怎麽的?”


    queenb衝我汪汪的哼了兩聲,我忽然靈光乍現,眼睛一瞪,看著它問:“你不會是想去廁所吧?”


    “汪!汪!”


    昨天一晚上沒遛狗,我趕緊撲騰著下了床。也來不及好好穿衣服,隻隨便套著棉睡衣和外套,就帶著它們兩個一塊兒下樓。


    它們很有規矩,一晚上都安安靜靜的,哪裏都沒咬,更沒有隨地大小便。


    我走到玄關處穿上雪地靴,然後給它們拴上牽引繩,打開|房門一起出去。


    剛剛出了公寓大門,我就覺得外麵很冷。透過走廊窗戶往外一看,玻璃都結了冰花,隱約能看到外麵皆是一片白色。


    電梯上到頂樓,我帶著兩隻大狗進去,然後按下一層。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在沙發上睡覺凍著了,我裹著大風衣,身上一陣陣的打擺子,哆嗦的不行。


    再一看腳邊的kingb和queenb,真羨慕它倆一身‘貂’,看著都暖和。


    電梯在一層停下,我帶著它們出去放風。如今還不到淩晨六點,雖然外麵就是市中心,但因為雪下了一夜的緣故,不上早班的人基本都沒出來,外麵看著有些蕭瑟。


    見整條街邊幾乎都沒人走動,我將牽引繩鬆開,讓它們兩個自行解決生理問題。


    昨晚我跟駱向東出來買水果的時候,地上還隻是薄薄的一層雪,如今一晚上過後,雪已經沒過了我雪地靴的底。


    北方的冬天,零下二十幾度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尤其涼城還在夜城以北,我們那地方的冬天,有過零下三十五度的時候。我一向以為自己抗凍,卻沒想到現在站在這裏,會凍得牙齒直打顫。


    kingb和queenb離我能有五六米遠的樣子,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我實在凍得不行,隻得原地蹦蹦跳跳,企圖給自己一點溫暖。


    人上廁所可以催,但狗上廁所不能催。我隻得等到它們自行解決完,結果這一等十幾分鍾就過去了。


    麵朝著大馬路的方向,無聊我就開始觀察路麵上的車。現在時間太早,所以出來的隻會是計程車多一些,偶爾過一輛奧迪和寶馬,這種車在夜城也隻屬於中等稍稍偏上而已。


    真是去過冬城才知道什麽叫冷,來了夜城才知道什麽是富。


    我也是見慣了駱向東紀貫新他們的豪車,所以對這些以前覺得蠻貴滿奢侈的車,變得不以為意起來。


    也正因為這樣,當一輛亮黃色的蓮花跑車緩緩從對麵街口駛入內側小道,並且逐漸往我這邊開來的時候,我會尤為的注意。


    天上飄著雪,加之跑車內壁用的遮光玻璃膜,所以一直到車子停在我正麵前,我都沒有看清駕駛席上坐著的人是誰。


    不過我有種感覺,這車上人是奔著我來的。


    果然,車子停下不到十秒鍾,我看到駕駛席這側的車門打開。先是一條穿著過膝長靴的細腿邁下來,然後再是整個人。


    白色的緊身褲子,黑色過膝長靴,上身是高齡黑色毛衣。杜婷站在車邊,看著我說:“子衿。”


    我怎麽都沒想到大早上六點多會在我家樓下碰見杜婷。


    而杜婷已經邁步朝我走來。她本就快一米八的個頭,如今腳上再踩了雙十公分的高跟靴子,比穿著雪地靴的我高出好大一截。我要揚起下巴才能夠到她的眼神,這感覺……很不爽,很low。


    驚訝過後,我後知後覺,不無尷尬的開了口,出聲問道:“這麽早,你怎麽在這兒?”


    杜婷出聲迴道:“我昨天趕了場夜戲,剛剛收工迴來。”


    像是她們模特圈子的人,也有不少涉足影視圈,見怪不怪了。


    我點了下頭,‘哦’了一聲。


    因為上次電話的事情,這是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麵,她一臉坦然,但我心裏麵還有個疙瘩呢。沒什麽好說的,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倒是杜婷,她化著精致妝容的臉上帶著一絲好看的笑容,一如從前有駱向東在時的模樣。


    她看著我說:“子衿,上次你給向東打電話,我……”


    她的話正說到一半,遠處的kingb和queenb跑過來,它們玩嗨了,不停的在我身邊轉悠。


    杜婷一看,頓時臉色一變,當即垂著視線,睨著我說:“向東在你這裏?”


    我對上她的眼睛,暗歎她翻臉比翻書還快。前一秒還笑臉盈盈的,這會兒就跟誰欠了她錢一樣。追債的都沒有她兇。


    在她高壓目光的注視下,我麵色平淡,不答反問道:“杜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杜婷已經完全沉了臉,因為身高的差距,她幾乎是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嘴巴一張,她出聲說:“向東的狗為什麽會在你這裏?他昨晚是不是在你這裏睡的?”


    我不是好脾氣,隻是莫名的不想跟她吵,所以表情波瀾不驚,淡定的迴道:“駱向東跟狗是綁在一起的嗎?狗在我這兒,人就一定在我這兒?”


    我話音落下,杜婷立馬道:“你少給我轉移視線,你敢說向東昨天沒到你這裏來?!”


    我最討厭別人跟我說話咋咋唿唿的,跟我比嗓門,嗬。


    眉頭微蹙,我露出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開口迴道:“駱向東是你男朋友,你不知道他昨晚睡哪兒嗎?”


    杜婷一聽這話,以為我是在挑釁她,頓時眼睛一瞪,氣得不行。


    我趕在她說出什麽難聽話之前,徑自補道:“杜婷,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跟駱向東之間有事兒,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跟他,就是老板跟員工,朋友跟朋友。如果你覺得我跟他走太近,那真是不好意思,在你沒跟他處之前,我們已經是這樣了,總不能你來了之後,我就得走吧?”


    向天發誓,我本是想好好說的,但是話一出口,更像是顯擺加火上澆油了。


    杜婷本是臉色難看,聞言,她更是冷著眼盯著我,出聲迴道:“以前聽說向東跟前幾任女朋友分手,都是因為他身邊有個助理的原因,我還一直不相信,原來還真是日防夜防助理難防!”


    說話間,杜婷眼睛一眯,皺眉問道:“梁子衿,我對你可不薄,有沒有你這麽辦事的?兔子還知道不吃窩邊草呢,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


    既然杜婷已經撕破臉,那我也沒有什麽好顧及的。我直接麵無表情的迴了她一句:“你給我買的那些東西,還不都是駱向東給的錢?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從來不感謝你。”


    這話並不是我真心所想,但女人吵架,不需要過多的理智,隻比誰能贏。


    杜婷一聽,下意識的唇角一抽,應該是怒極反笑了。


    她看著我,幾秒之後才說:“那你就是承認插足我跟向東之間了?”


    我怎麽就這麽討厭插足兩個字呢。


    眉頭簇起,我沉聲迴道:“你們這些搞藝術的,是不是都沒怎麽上過學讀過書啊?我什麽時候承認我插足你跟駱向東之間了?”


    不僅沒承認,我之前還明確表示過,我跟駱向東之間什麽事兒都沒有。


    真不知道杜婷耳朵裏麵都聽了些什麽。


    杜婷被我揶的臉色煞白,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她開口說道:“梁子衿,你打定主意要跟我搶駱向東?”


    我都懶得再嗆她,隻是皺眉迴道:“杜婷,我這人吃軟不吃硬,你跟我吵吵這些都沒有用。你跟駱向東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我懶得攙和。”


    說罷,我叫了聲kingb和queenb,打算轉身帶它們迴去。


    杜婷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咻的迴頭瞪向她,打算隨時開戰。


    不過杜婷沒有要跟我打架的意思,她隻是臉色難看的說:“你現在說懶得攙和,之前幹什麽去了?大半夜的給向東打電話叫她來你這邊,你是沒朋友還是缺男人?幹嘛非要搶別人的男朋友?!”


    我手臂一揮,甩開杜婷的手,然後伸手指著她道:“你說話給我小心點,我梁子衿這輩子絕對不會去搶別人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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