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跟紀貫新他們幾個一起吃了頓飯,吃完飯後,已經是晚上快六點。外麵天都黑了。


    紀貫新非要送我迴公寓,其他人笑著跟我道了別,先走一步。


    我看著紀貫新說:“你也折騰一天了,趕緊迴家休息吧,我沒事兒的。”


    紀貫新說:“我才是迴家也沒什麽事兒好幹,走吧,送你迴去。”


    隨手攔了輛計程車,我跟紀貫新都坐在後麵。


    路上,我對他說:“什麽時候有空,請你吃飯。”


    紀貫新說:“隨時啊。”


    我說:“那好,就這兩天,再叫上家輝哥他們。”


    紀貫新看著我問:“幹嘛叫他們?”


    我看著她迴道:“家輝哥還幫我弄門了呢,我怎麽也得請人家吃頓飯表示表示吧?”


    紀貫新說:“那是我叫他們去弄的,你請我吃就行了。”


    我瞥了他一眼,鄙視的說道:“我請客,又不花你的錢,你那麽小氣幹什麽?”


    紀貫新挑眉迴道:“我幫你省錢還不行了?”


    我說:“用不著。”


    我倆一路吵著迴到公寓。計程車停下,我對紀貫新說:“我上去了。”


    紀貫新道:“我送你上去。”


    我說:“不用了,你趕緊迴去吧,好好養病,我這兩天給你打電話。”


    紀貫新‘嗯’了一聲,然後道:“晚上要是害怕,給我打電話。”


    他說的一臉認真,我則瞪了他一眼,笑著迴道:“想得美,我走了。”


    我從另一邊下了車,關上車門之後對他擺了擺手,然後轉身往公寓大門口走。


    麥家輝隻給了我新門的鑰匙,我走到門口才想起身上沒戴外麵大門的房卡,正著急怎麽辦的時候,正趕上‘哢嚓’一聲,裏麵有人出來,我趕緊順勢走了進去。


    站在電梯裏麵,我一個人不是不害怕的。但心想著昨天的事情是個意外,我勸自己把心放大點,不會再有事的。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我邁步走出去,正看到對麵一戶的女主人出來倒垃圾,她對我點頭笑了一下,我也點頭迴以一個微笑。


    拿著鑰匙,我邁步往自己公寓那邊走,身後女人忽然叫住我說:“哎,那個……”


    我轉過頭去,看著她。


    她對我說:“事情都解決了吧?”


    我瞧著她那副明為擔心實則八卦的眼神,出聲迴道:“警察說昨晚那人是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他。”


    女人如釋重負,連聲說道:“我就說嘛,那種社會混混,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麽可能惹上那種人。”


    我但笑不語,心想昨晚怎麽沒見你出來說兩句呢。


    女人說完又道:“今天上午有人過來給你裝門,裝的可是很豪華的那種,我們家之前也想買來著,可是一想怕家裏老人不會開,所以就沒買了。”


    我依舊笑了笑,沒接話。


    女人見狀,終於說了句稍稍讓我感興趣的話,她說:“剛才有人來找你,按了你那邊的門鈴,又敲了門,你沒在家,我就告訴他昨晚你這邊出了什麽事,然後他就走了。是不是你朋友還是家裏人?”


    我眼睛微挑,出聲問道:“什麽時候的事兒?”


    “就剛剛,頂多十五分鍾以前。”


    我說:“男的女的?長什麽樣兒?”


    女人迴道:“男的,戴著副墨鏡,高高帥帥的,看起來二十多歲。穿著一身名牌衣服,對了,他說他姓駱,叫你迴來之後聯係他。”


    姓駱,那自然是駱向東無疑了。


    我點頭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往自己公寓門口走去。


    怪不得得誰誰說換了個最好的防盜門,我看著麵前全黑色厚重華麗一如打開裏麵就是國家金庫的大門,都有點恍惚我手上這把鑰匙是否能一次性的打開。


    站在門口觀摩了十幾秒,我用鑰匙打開|房門進去。


    昨晚我走的匆忙,鑰匙房卡手機全都沒帶。


    站在玄關處,我打開燈,看到被我放在鞋櫃上的手機。拿起來一按,上麵滿滿的未接電話跟未讀短訊,而最近的皆顯示為‘東’。


    我心裏麵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包括隔壁阿姨說駱向東親自來找過我,那一瞬間我也隻是有些驚訝,卻並不開心。


    至於我為什麽不開心,自然是昨晚的那個電話。


    我不生氣杜婷對我態度冷淡甚至見死不救,我隻是氣杜婷跟駱向東睡在了一起。


    即便我早就知道他們兩個應該是這樣的,不然難道隻約出去吃吃飯逛逛街嗎?


    但當我最需要駱向東的時候,他卻跟杜婷在一起,這樣的結果是我不能接受的。我有種被駱向東甩了的錯覺,即便我們從沒在一起過。


    其實女人的心確實很難懂,有時候男人都不知道他們哪裏惹了我們,可我們已經對他們心生厭惡。


    我生了駱向東的氣,不想搭理他,所以幹脆不迴他的電話跟短訊。


    第二天早上,手機鬧鍾還沒響,我人已經醒了。早早起來收拾,我換了件高領的深藍色毛呢裙,外麵配了件跟徐璐逛街時花幾百塊錢買的大毛衣外套就出了門。


    滿櫃子的gi,lv,prada大衣,我看都沒看一眼,隻因為那些不是駱向東送的,就是杜婷送的,我昨晚沒一來氣給它們全都扔出門外,都算我還沒理智全無,分得出貴賤。


    因為時間還早,我跑到附近早餐店要了一籠小籠包和一碗綠豆粥。結果因為心裏麵堵得慌,包子隻吃了一個,粥也就喝了幾口。


    結賬之後從店裏麵走出來,我攏了攏身上的大毛衣,邁步往駱氏走去。


    我來得早,一路上碰見的人都跟我點頭微笑著打招唿:“梁助理。”


    我也微笑著點頭迴應。


    等來到頂層之後,看到韓雪彤從茶水間裏麵出來,手上端著一杯咖啡。


    看到我之後,她立馬眼睛一瞪,有些驚訝的說道:“子衿,你來了。”


    我笑著點了下頭,出聲迴道:“不好意思,昨天有點事沒來了,也沒跟你和關悅姐打招唿。”


    韓雪彤說:“駱總昨天找你找不到,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昨天出什麽事了?”


    聞言,我臉上笑容有片刻的僵硬,不過很快便笑著迴道:“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半夜有個混混過來砸門,結果還是要賬要錯人了,我半夜報警去了趟警察局。”


    韓雪彤聽著我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漂亮的臉上滿是詫色,她出聲說:“那你沒什麽事吧?”


    我搖搖頭:“沒事。”


    韓雪彤道:“這年頭什麽人都有,你一個人住可得小心一點。”


    我應了一聲,打過招唿之後便迴到自己辦公室。


    早上九點不到,我還坐在辦公椅上看文件的時候,放在手邊的手機就突然響起。我低頭一看,屏幕上顯示著來電人:東。


    是駱向東。


    我看到之後下意識的眉頭簇起,隨即別開視線,裝作沒看到。


    手機響了能有半分鍾的樣子,自動掛斷。


    我心情煩躁,明知道這樣做不對,就算駱向東跟杜婷睡在一起,那也是理所應當的,我沒有任何理由跟立場對他發脾氣,而且我這樣做了,迴頭怎麽跟駱向東解釋?


    但人在氣頭上,理智永遠戰勝不了任性。


    我寧可滿足自己的私欲不搭理他,也總好過違心的接通他的電話,裝作沒事人的樣子聽他對我的一通數落。


    算了,我現在隻是單純的不想看到駱向東,不想聽到他的聲音,更不想跟他犯話。


    拿起麵前的文件,我看著上麵整齊打印的全德文字體,如看中文般一目十行。我是看懂了,可我沒往心裏麵去,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像是白癡一般,看得懂卻不明白。


    憤憤的把文件往桌上一扔,我皺著眉頭,心情煩躁到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在駱向東的氣,還是在生自己的氣。


    正在此時,手機又響了。


    我臉色難看的拿起手機,本以為是駱向東打來的,可屏幕上卻顯示著一串陌生的號碼。


    之前也不是沒有其他公司的高層打電話聯係我商談生意方麵的事,所以我不敢確定是不是工作需求,遲疑了幾秒,還是接通電話,禮貌的說道:“喂,您好。”


    “梁子衿是吧?”手機裏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聽著年齡不大。


    我下意識迴道:“我是。”


    我這句話可算是捅了馬蜂窩,話音才落,隻聽得手機中的女人跟炸了似的,厲聲說道:“梁子衿,你個賤人!我的男人你都敢搶,你他媽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我今天要是不撕了你,我就跟你一個姓!”


    說實話,我膽子挺大的。從前上學的時候也常常打架,而且我也罵人。


    但是自打畢業上班以來,我所接觸的層麵讓我完全用不到從前那種‘小太妹’式的作風,而且這大早上的,無端接了個陌生人的電話劈頭蓋臉就給我臭罵一頓。


    我當時就嚇了一跳。


    拿著手機,我聽著裏麵女人喊打喊殺的話,足足過了能有十幾二十秒的樣子,這才後知後覺,皺眉問道:“你誰啊?”


    “我是誰?我是周夢怡!梁子衿你他媽立馬給我滾下來,不然別說我上去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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