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駱向東口中平靜的說出分手,自殺,割腕等字眼,每一個字都足以令我心跳加速目瞪口呆。


    而他那句‘但凡我身邊有在乎的女人’,更是讓我整個人如遭電擊,渾身都酥酥麻麻的。


    這種又恐怖又讓我心跳加速的說法,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強忍著異樣的情緒,我看著駱向東道:“你到底把他妹妹怎麽了?”


    一般分手也不至於到自殺的地步,就像我跟陳文航談了七年,被劈腿也沒想過要自殺,頂多也就是想過殺了陳文航而已。


    駱向東淡淡道:“我說了,就是分手。”


    我狐疑著問道:“你要是不對人家做什麽特別過分的事,人家也不至於割腕自殺。”


    駱向東反問道:“那你覺得我能對她做什麽特別過分的事?”


    我眼神略微躲閃,隨即試探性的問道:“你……許了諾之後又不負責任了吧?”


    駱向東說:“談戀愛時候說的話,鬼才相信。”


    他這話說的……還真是十足的花花公子做派。


    如果這話是從其他人嘴裏麵說出來的,我定要鄙視到極處,可我對駱向東的喜歡已經達到有點盲目的地步,所以哪怕覺得他這話說的不是人,也隻是略微有些不爽,沒有達到厭惡的地步。


    而且心底深處竟然因為他沒有真心喜歡過某個女人而覺得暗自慶幸,我自己都覺得有點變態。


    微垂著視線,自我糾結了一會兒,我出聲迴道:“那難怪紀貫新看你不爽了。”


    駱向東不願意再提這件事,他隻是警告我說:“梁子衿,離紀貫新遠點兒,他對你沒安什麽好心。”


    我抬眼看向駱向東,出聲迴道:“今天我跟紀貫新吃飯的時候他還說過一句話,他說我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要纏著我,反而我要是隨叫隨到,估計他沒多久就膩歪了,不找我玩了。”


    駱向東沒好眼的瞥了我一下,開口道:“這種鬼話你也相信。”


    我挑眉迴道:“不然呢?如果我明目張膽的躲著紀貫新,更坐實了心中有鬼的想法。我跟你隻是朋友關係,又不是情侶,他沒必要對我下手吧?”


    我說這話,與其說是探駱向東的口風,還不如說是麻痹自己。


    我要隨時提醒自己,我跟駱向東隻是朋友關係,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駱向東道:“你這麽想,你能確定紀貫新也這麽想?”


    我出聲迴道:“如果我們兩個真的有什麽關係,你也不會跟杜婷在一起了。紀貫新不是沒長眼睛,他看的到。”


    駱向東皺眉看著我道:“說了這麽半天,你還是要跟紀貫新在一起?”


    我說:“別說的好像我跟紀貫新有什麽私情似的,我隻是覺的……”


    頓了一下,我輕聲迴道:“我隻是覺的紀貫新也挺可憐的。”


    駱向東沉著臉問道:“他有什麽好可憐的?”


    我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倒過來說也是一樣的。你跟紀貫新互看不順眼,說白了還不是因為他妹妹。我跟紀貫新認識時間也不短,不管他是在我麵前裝的也好,演的也好,總之目前為止,我還沒覺的他這個人哪裏很壞,所以我不想因為害怕一個人坑我,就主動不跟他在一起。更何況紀貫新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與其被他成天煩著,我還不如順其自然,如果他真要坑我,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兒。”


    駱向東聽完之後,不由得哼了一聲,滿臉嫌棄,隨即道:“你還真有覺悟。”


    我不顧他的嘲諷,開口迴道:“反正你放心,我會自己留意的。”


    駱向東道:“我放心個屁,看到你跟紀貫新在一起,我心裏麵都直突突,誰知道他會對你做什麽?”


    他說的難聽,但我卻心花怒放。駱向東這是在明目張膽的表明他對我的關心跟在意。


    我,我該說點什麽表達感謝呢?


    正在我兀自著急說點什麽的時候,駱向東眉頭微蹙,似是有了一計,隻聽得他出聲說道:“這樣吧,以後你再跟紀貫新見麵,必須要事先通知我,我要知道你們見麵的時間跟地點。還有你在他麵前,千萬別表現出跟我關係不錯的樣子,就說我……總是罵你,總是給你臉色看,反正就是什麽不好說什麽,總之讓他覺得我們兩個關係並不怎麽樣就行了。”


    我下意識挑眉迴道:“你這麽雞賊?”


    駱向東與我對視,黑色的瞳孔中滿是壓抑的暴躁跟不悅。


    我連忙改了一下修辭,出聲說道:“你說得對,真是智慧。”


    駱向東這才勉強別開含著高壓的雙目,徑自說道:“反正我好話賴話說盡,目的隻有一個。梁子衿,你可以跟紀貫新接觸,就像你說的,這是你的自由,我也管不了。但如果哪天讓我發現你跟紀貫新之間不清不楚……”


    說到此處,他又忽然將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隻覺得渾身一個機靈,因為他的眼神,真的是太嚇人了。


    他沒有在開玩笑,而是極其認真的在警告我。


    他說:“我之前跟你說,如果你野心太大,我讓你哪兒來的迴哪兒去。你可以把這句話當玩笑,但如果你觸了禁忌,我也一定會說到做到。”


    駱向東真的發脾氣的時候,我還是很害怕的。


    見狀,我點頭如搗蒜,連聲迴道:“我保證不會跟紀貫新之間有什麽,我發誓。”


    駱向東抬起左手看了眼腕間的手表,然後起身道:“迴公司,下午有個客戶要見,帶你去。”


    我現在對客戶這兩個字敏感的不行,一想到客戶就想到林壽祥,一想到林壽祥就想到提成。


    提成……我腦袋靈光一閃,出聲道:“哎,你等一會兒。”


    駱向東被我叫住,站在原地。我轉身跑到沙發另一頭,從外套口袋中掏出一個盒子,然後又轉身迴到駱向東麵前,遞給他說:“送給你的。”


    駱向東伸手接過去,打開盒子一看,裏麵是一款黑色的hermes男士錢包。


    駱向東拿出錢包,出聲道:“幹嘛送我禮物?”


    我微笑著迴道:“我這個月發薪水,發了二十五萬!”我把二十五這個數字稍稍咬重了一些,故意帶著一絲炫耀的口吻。


    駱向東聞言,不由得挑眉問道:“是多了還是少了?”


    我瞪眼迴道:“當然是多了!”


    駱向東隨口迴道:“哦,那我迴公司叫財務下個月少給你算點兒。”


    我皺眉迴道:“哎呀,別這麽認真嘛。”


    駱向東終於露出一絲淡笑,出聲道:“發了薪水,錢多了沒地方花,所以送我禮物?”


    我說:“剛開始看到卡裏麵突然多了二十五萬,我還以為是騙子呢,後來找財務部的人發了明細給我,我才知道是亞林企業那單算在我頭上了。”


    說著,我抬眼看著麵前的駱向東,完全真誠外加感動的說道:“東哥,真是太謝謝你了,從我來駱氏上班開始,你裏裏外外大大小小幫了我不少忙。你之前送給我奶的那根人參,醫院的人說要十幾二十萬,我現在還沒這麽多錢還給你,就先送你一些小禮物。這錢包應該還拿得出手,你想用就用吧。”


    駱向東道:“行,那我就收著了。”


    聞言,我立馬勾起唇角,笑著迴道:“等我下個月發薪水,爭取送你點貴的。”


    駱向東似笑非笑,出聲迴道:“可得了,有錢你自己留著花,給家裏或者攢著都行,我什麽都不缺。”


    我說:“這不心思賄賂賄賂你,以後你多帶我見幾個客戶,我也好多拿點提成嘛。”


    駱向東當即出聲嘲諷:“掉錢眼兒裏麵了。”


    他能揶揄我,證明氣消了。我努努嘴,大著膽子說道:“東哥,以後咱能好好說話嗎?尤其在外人麵前,你給我留點麵子,怎麽說我也是個女的嘛。”


    駱向東眸子微挑,出聲道:“怎麽,說你你還不高興?對了,今天還敢給我掉臉子。”


    我說:“大家都是要麵子的人,何必弄得都下不來台呢?”


    駱向東瞪了我一眼,說:“你要是真要麵子,就別做讓人說的事兒。”


    我說:“反正今天大家都有錯,一錯抵一錯,扯平了。”


    駱向東沒好眼的瞥了我一下,沒出聲。


    見狀,我有點蹬鼻子上臉,繼續說道:“還有,東哥,以後你真是忍不住想要發脾氣的時候,能不這麽兇嗎?我都害怕了。”


    駱向東道:“你還有害怕的時候呢?”


    我說:“可不是嘛,就剛才,你兇我的時候,要不是怕你下不來台,我當時就哭了。”


    我說的煞有其事,駱向東被戳到笑點,不由得笑了一聲,然後道:“那你還真是有心了。”


    我說:“我沒跟你開玩笑,我從小就怕看別人臉色,以前在家的時候,我媽一瞪眼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那日子過的……”


    往事悠悠,不堪迴首。


    我一邊砸吧嘴一邊搖頭感慨。


    駱向東終於忍不住笑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一看到他的笑臉,我一整天的委屈跟不高興,通通都煙消雲散了。


    算了,他有女朋友又怎麽樣?


    反正我又沒期望過會跟他在一起,隻要他心裏麵在意我,擔心我,有我這麽個朋友,我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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