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臉色難看地望著院子裏大吵大鬧的眾弟子,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原來是黃師姐誤認為自己要搶他師兄,這才氣勢洶洶地帶人來找上門來。


    場中目前分為兩派,一派女弟子叫囂著要懲罰他,另一派男弟子則極力維護,雙方鬧得不可開交,男弟子中有一位叫韋德的直接站出來替自己出頭,現在正與黃秀容對峙。


    瞄了一眼騎在牆上起哄的數十名神猴院弟子,他心中沒來由地升起陣陣無力感,這群家夥個個都是一個德行,好像一個父母生的,除了樣貌不同外,性格幾乎一致。


    “還有那白虎院的弟子。”目光移到院中十幾名衣衫上繡著白虎的男子,他暗道:“這些人個個壯如牛,且都是圓臉大眼,留著絡腮胡,好像無時無刻都在賣萌。”


    “我是要拯救小師妹的人!”白虎院韋德站在院子振臂高唿。


    “小師妹!小師妹!”十幾名白虎院弟子睜著虎目,興奮地齊聲大叫。


    見此情形,劉秀的臉色更加難看,眼睛瞟向遠處近百天鶴院女弟子,她們麵對眾多男弟子的冷嘲熱諷,依舊昂著下巴,高傲地像隻孔雀。


    “我是要拯救……”韋德再次高唿,卻見黃秀容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他麵前,抬手一巴掌將他抽飛了出去。


    旁邊十幾個瞪大眼睛替韋德呐喊助威的白虎院弟子,見師兄被一巴掌打飛,全都默契收聲,灰溜溜地鑽入人群。


    如此輕易就將韋德擊敗,場麵霎時安靜下來,就連騎在牆上的神猴院弟子也識趣地閉上嘴巴。


    “黃師姐威武!黃師姐威武!”黃秀容帶來的女弟子們振奮高唿。


    “慘了!”一名弟子遙望走向劉秀的黃秀容,麵露緊張道:“黃師姐是練氣十一層修士,問道榜排名50的天才!小師妹隻有煉氣八層,若真動起手來她肯定要吃虧。”


    “要是她敢對小師妹動手!我就和她們拚了!”一青年憤憤道。


    “秀容!你要對李師妹做什麽!”武破空看到黃秀容走向劉秀,立即攔在她麵前嚴肅道:“我不允許你傷害李師妹!”


    “走開!!”黃秀容抓著武破空的手,像扔垃圾一樣輕易地扔到了隔壁院中。


    隔壁院子裏,兩個老嫗正圍坐在石桌前喝茶,她們一位是院子的主人方潔,另一位是英熊院的胖長老吳美琴,她此刻一臉羨慕地對方潔道:“方姐姐,我真是羨慕你和小羅,成雙入對,雙宿雙棲,好像神仙眷侶,羨煞旁人,小妹想知道姐姐究竟用了什麽方法收了小羅?”


    “嘿嘿。”方潔嘿嘿一笑,“也沒什麽,那天小羅從天而降,我們一起進了屋……”話音止住,她看到身邊突兀地落下一人。


    吳美琴雙目放光地盯著那人雄壯背影,心中大喜,扭頭對方潔道:“方姐姐,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不假!”老嫗望著遠處高牆,滿臉疑惑。


    “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吳美琴喜上眉梢,抓著準備起身的武破空,迅速鑽入最近的廂房。


    ……


    “李師妹!”黃秀容冷冷地對劉秀道:“就是你要和武師兄私奔?”


    “黃師姐,這是誤會!李師妹她……”武落塵站出來解釋,話沒說完,就被對方給打斷了。


    “落塵。”黃秀容不容置疑地對武落塵道:“此事是我和她之間事情,請你不要插手!你放心,我不會以大欺小的。”


    正視劉秀,她繼續道:“我黃秀容天縱之才!三歲作畫,五歲練劍,七歲吟詩,論起琴棋書畫我哪樣不如你?你一個小小煉氣八層修士,卻閑著沒事勾搭我師哥!今天你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想怎樣?”劉秀皺眉。


    “怎樣?”黃秀容笑道:“若李師妹想讓我罷手就必須讓我心服口服,你實力低微,我也不用實力壓你,不如……我們來場文鬥如何?”


    “文鬥?”劉秀愕然,黃秀容竟然不和自己武鬥反而文鬥?別的不擅長,可文鬥是他的強項啊!別忘了,他可是地球來的,還是位考古學家,雖然武鬥他未必就怕對方,但她這樣送分似乎不太好吧?


    “怎麽?你怕了?”黃秀容譏諷道。


    “這個黃秀容太過分了!”騎在牆上的張楚憤慨道:“李師妹比她小很多歲,就算從小學文也比她晚學了十多年!黃秀容要和她文鬥,分明是欺負人!”


    “是啊!”騎在牆上的神猴院眾弟子雙目冒火,死死地瞪著黃秀容,那神情恨不得將她給吞了。


    “不錯!”院門口一白虎院弟子惡聲道:“黃師姐口口聲聲說不以大欺小,可他明明比李師妹年長了十幾歲不止!李師妹哪能比得過她!”


    “哼!”天鶴院一女子怒哼道:“黃師姐也就比妖女大七八歲,哪有十幾歲那麽多!”她說著,忽見黃秀容瞪著猩紅眼睛,迴首暴怒地指著劉秀道:“我不過比她大四五歲而已!”


    “才大四五歲?”韋德站在人群中睜大眼睛道:“還真顯老!”


    附近弟子們紛紛點頭,這次他們可沒有故意捧劉秀的意思,而是發自內心的認同韋德的話。


    “滾!”一隻繡花鞋被暴怒的黃秀容扔出,登時砸倒門口一群人。


    “我答應你的要求,就文鬥吧。”劉秀雲淡風輕道。


    “好!”黃秀容迴頭正視劉秀,“李師妹是真膽量驚人!難怪敢和我師兄私奔!既然我們約定要文鬥,那麽就一人作一首詩好了,我也不欺負你,讓你先來!”


    “黃師姐,還是你先來吧!”劉秀搖頭道。


    “怎麽?”黃秀容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劉秀道:“你怕自己作的詩拿出來丟人?還是你根本就做不出像樣的詩句?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勸你趁早認輸!免得丟人現眼。”


    “李師妹!我看算了吧。”武落塵走到他身邊低聲提醒道:“黃師姐可是我無極門內出了名的才女,你年齡比她小,鬥不過也很正常,不如你認輸,我來和師姐解釋。”


    黃秀容見武落塵在劉秀耳邊低語,她知道對方是向著妖女的,索性不給劉秀拒絕的機會,直接開口道:“既然李師妹這麽說,師姐我就獻醜了!”


    走到院中央,她視線在眾人身上巡視一圈,緩緩道:“這首詩叫做《天池》是我為師哥作的。”


    頓了頓,她念道:“葉落早鴻過,天池無限波。相望終不見,隻是白雲多。”


    院落中一片寂靜,眾人凝神聆聽黃秀容娓娓念出詩句。


    隨著她字句出口,所有人仿佛看到了落葉飛鴻,看到了天池碧波,看到了兩位在天池對岸相望之人,還有二人間那漫天白雲。


    “葉落早鴻過,天池無限波。相望終不見,隻是白雲多。”一位天鶴院的女弟子低聲呢喃,似乎沉浸在這淒美的意境中。


    “哼!這算什麽!”張楚一臉不屑道:“作詩誰不會?”


    “你會你怎麽不作一首?”一名女弟子譏諷道。


    “作就作!又有何難?”張楚得意洋洋道:“仔細聽好了!樹靜風不止,橋短水長流,山雞飛過河,一秒變烤雞!”


    “哎呀!”院牆上頓時人仰馬翻。


    “神猴院的家夥果然都是吃貨,連詩句中都少不了吃。”劉秀敬佩地遠望騎在院牆上的張楚。


    “黃師姐這首詩出口,在場怕是極少人能作出更好的。”韋德一臉憂慮道:“我們有心幫小師妹,卻無能為力,小師妹這次輸定了。”


    “是啊!”另一人錦衣公子讚同道:“黃師姐是我無極門出了名的才女,許多師姐都敗在她的手上,小師妹輸了也很正常。”


    “黃師姐不愧是我院才女!”一位綠裙女子激動道:“這首詩一出,怕是很難有人能夠超越!師姐贏定了!”


    眾人心中篤定劉秀要失敗,男弟子們沮喪不語,女弟子則抓住機會嘲笑他們。


    “李師妹!”黃秀容笑吟吟地看著劉秀道:“我念完了,該你了!”


    “嗯。”劉秀走到院中,仰頭凝視晴空,眾人見他盯著天空看了許久,好奇之下,也頭抬頭望天,有女弟子譏諷道:“妖女你要看到什麽時候!不會作詩就趕緊認輸!別浪費我們時間!”


    “是啊!”一紅衣女子不屑道:“她若能作詩,老娘就是詩仙!”


    無視悠悠眾口,劉秀緩緩念道:“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伴隨他的詩句出口,所有人不禁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就連武落塵、黃秀容的臉上也顯出濃濃地震驚。


    “下兩句是什麽!快念!”一儒生捏著折扇,焦急道。


    “不錯!”一蒙麵青衣女子也是急切道:“快點念出!別賣關子了!”


    劉秀扭頭注視著站在廂房門口的柳嫣兒,繼續道:“身無彩鳳雙飛翼……”


    嘶……


    此句一出,人群中許多人倒吸冷氣,這種極致的相思意境已經將他們籠罩,使得大家都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心有靈犀一點通!”劉秀緩慢念出最後一句,整個院子陷入長久的寂靜,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般,所有人都沉浸在這首詩中。


    “好一個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韋德如癡如醉道:“李師妹真是才氣無雙啊!就憑這兩句,完全可以碾壓黃師姐的《天池》!不對,應該是糞池!這樣劣質的詩也配拿出來秀!”


    “你才是糞池!”一天鶴院女弟子不忿的瞪了韋德一眼,“黃師姐的詩句雖然不如妖女,卻也不是你的說那樣不堪!”


    “嘿嘿!不如就是不如。”張楚怪笑道:“黃師姐自稱什麽才女,在李師妹麵前班門弄斧,現在輸了比試,丟人丟大了!”


    “怎麽樣?黃師姐?”劉秀迴頭對目瞪口呆的黃秀容笑道:“現在可以罷手了吧?”


    “你……”


    黃秀容駭然,她做夢也沒想到劉秀看似年紀輕輕,在詩詞上的造詣竟如此之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她之前與劉秀約定比試作詩,輸了就罷手,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將武師兄拱手讓人。


    “李師妹才高八鬥,師姐我自愧不如!我自會按照約定,不再為難師妹!”黃秀容咬著銀牙,側頭給天鶴院一名白衣女弟子使了個眼色,那名清秀的女子立即走出來,對劉秀抱拳道:“李師妹!你才學上造詣很高,小妹佩服,不知師妹武藝如何?師姐想討教一二。”


    “黃秀容你可真無恥!”一聽這話,韋德不滿地叫道:“讓煉氣九層的徐師妹討教李師妹武藝?你怎麽不自己親自上啊!非得做得那麽虛偽!”


    “徐師妹想要向李師妹討教,管我何事!”黃秀容義正言辭道:“難道師門內的弟子互相切磋都要算到我頭上?韋德!我看你閑事管得太多了吧!如果你想和我切磋,就放馬過來,否則就閉上嘴!別再讓我聽到你半句話!”


    韋德聽聞對方威脅的話語,脖子一縮,老實地閉上嘴巴,不是他不想打,而是實在打不過。


    還沉浸在黃秀那首詩震撼中的武落塵,躊躇少許,開口道:“黃師姐,我看這事就這樣算了吧,我哥他並非如……”


    “武師姐!這件事和黃師姐沒關係!”那名向劉秀挑戰的女弟子插口道:“我和李師妹隻是同門間的切磋,師姐盡管放心,我不會傷到她的。”


    “好!我答應你的挑戰!但是,我將時間延遲到半個月後!”劉秀知道今天這事是無法善了了,黃秀容咄咄(bi)人,無非就是仗著實力強大,如果他們雙方實力調換,對方肯定不敢如此跋扈。


    “好!”徐雪蓮平靜地看著劉秀道:“我就給你半個月時間準備,半個月後,論道台上等你一戰!”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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