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寒以為還隻是初期的商議階段,何況老側妃是過來問過的,他想,老側妃必定是應該等著自己這邊詢問的結果出來之後,在和對方商議婚事。

    何況現在還是在國孝期間,因此並沒有催侍衛。

    他根本想不到,老側妃和將軍府已經將婚事定下了,都開始請期了,就是商議過大禮的日子。

    不錯這是在國孝期間,不過他們並沒有辦喜事呀,隻是商議婚事而已,國孝雖然全天下的人都要守孝的,但是也不能什麽事情都不做了吧?

    因著國孝,今年過年也是很冷清的,國孝間,百姓家也不準放炮仗煙火,不準喝酒取樂,不準唱戲宴會,就是什麽快樂的事情都不能做。

    夫妻都不能同房。

    當然,天下百姓們偷著做這件事的人很多,想來也沒人能抓得到。

    正月十五日同樣也是冷冷清清的過了。親戚之間還是走動了走動,宋睿宸帶著才成親兩個月的新娘子來到府裏,還有吳兆淵也帶著她的世子妃,周秉時帶著他的世子妃,一起來到了郡王府,大家還是關上了門偷著喝了酒。

    幾位世子妃和唐妤霜關著門,也說笑了一天。

    朝局已經趨於穩定。每每改朝換代,亂的都是沒有人坐上皇位的時候,等有人坐上去了,基本也就是大局已定了。

    朝廷裏還在國喪間,新皇還在服孝守靈,沒有上朝。不過,有時候在禦書房辦理國事。

    周瑾寒和宋睿宸、吳兆淵等人同樣商量了一些皇上坐上了龍椅之後的事情,這些事情,他們很清楚。

    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先皇的棺塚就先抬到了皇家停靈,而皇太後這一天下葬。

    因著先皇和皇太後是同一天故去的,這原本不算是簡單的儀式,就要進行兩次,皇太後的棺材是要送到天興那邊的皇家陵寢地下葬的,滿朝文武都要去送葬。而天興的路程和去通州的路程差不多,隻不過一個是在正北方,一個是在正南方而已。

    早上起來送皇上的棺塚去景壽山,冗長莊重,棺材旁邊走著幾位較近的王爺,前麵新皇全身縞素,這些人全都是扶靈的。

    後麵就是侯爵王族,各級官員,再往後一個方隊是官眷們,四周圍,一層層的人圍著,裏麵一層宮女,外麵一層嬤嬤,在外麵一層太監,因此外麵的百姓也看不見。

    這些人全都是走著去往景壽山的,因此到了景壽山已經是午時了,等停靈磕頭,大隊伍轉身出來,已經到了下午了。

    下午這才出發,往天興去送葬。

    七十二個人將皇太後的棺木抬出城門來,在這邊暫時停住。

    六十四個引幡人在最前麵,舉著幡、傘一類的,接著是歸禮部的羽林軍,一千人之多,同樣舉著各種的幡旗紙、綢緞等等物品。

    一百二十八人來抬著棺木,穿戴整齊的孝服,因著從京城到天興還有一段距離,因此是分成三班輪流抬送。

    棺木後麵跟著的是禦林軍。

    然後就是皇室王族,傾巢出動,接著是滿朝的文武百官,車轎連綿不斷。

    送葬隊伍中,前後都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身著法衣,手執法器,不斷地吹奏、誦經。

    整個送葬隊伍長達十幾裏,從北京到陵地,沿途搭設了無數的路祭蘆殿,若是一般的人家,就是路祭棚子,而皇家出殯,架設的是這種蘆殿,也是雄偉華麗。供停靈和送葬隊伍休息。

    唐妤霜坐在車裏,周瑾寒就陪著她坐車。

    “天黑之前怕是到不了那邊了,今晚上說不定直接睡在車裏。”

    唐妤霜聽得搖頭:“幸好沒帶勁哥兒,不然太受罪了。”又問道:“兩宮皇太後全都出動了?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之前的皇後是東宮皇太後,淑妃娘娘隻能為西宮皇太後。雖然以東為尊,可西宮皇太後是新皇的生母,所以其實大家並不敢真的把西宮皇太後看的比東宮皇太後要地位低。

    周瑾寒道:“不會有事,現在新皇都登基了,東宮皇太後就算是在折騰,也無用。”他伸手將她摟在懷裏,道:“倒是咱們,也該商量一下之後的事情了。”

    “咱們?”唐妤霜疑惑了一下,然後恍然:“新君初立,還會籠絡你們幾個有功之臣,但若是站穩了腳跟,你怕……功高蓋主,引起猜忌?”

    周瑾寒淡淡的笑,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聰明。是啊,該考慮一下這方麵的問題了,雖然皇上應該不會這麽快的就生了嫌隙之心,他說到底還是個心地仁厚的,又覺著我們幾個和他是從小到大的兄弟,自然不會考慮我們會成為他的敵人,不過……”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他已經不是二皇子了,是皇上,皇上考慮最重的,是皇位,是朝局的穩定。”唐妤霜伸手摸著他的臉,聲音溫溫柔柔的:“你這個皇族郡王爺,還有那麽大的功勞在身上,叫人不放心啊。”

    周瑾寒低聲笑,道:“皇上賞賜了蘇州吳江水畔的一座別院宅子,我想,皇上是希望我去蘇州……或者,即便是皇上沒有這個意思,也許是有人勸諫過這方麵的問題,皇上在賞賜東西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把這種想法帶了出來。”

    唐妤霜一愣,驚訝的道:“你是說先皇?先皇……不會對你……”

    “先皇對我怕是真的有戒心。”周瑾寒輕聲的將他從苗疆提前迴來,在宮裏皇上那天晚上和自己說的話跟她說了。

    唐妤霜便道:“果然,那時候必定是已經對你起了戒心了!當然,說的是好聽的。”想了想又道:“自古就是伴君如伴虎,雖然現在和你好的很,可是過幾年翻臉的,也是常有的事情,說起來真的是要有個心理準備。”

    周瑾寒點頭,笑著問她道:“江南,你喜歡不喜歡?”

    唐妤霜失笑,過了一會兒道:“但是你的封地在通州啊。”

    “親王郡王的遷徙封地,也不是沒有過的事情,反而前朝還很多,就是怕王爺在一個封地時間長了,在當地的威信過高,人氣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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