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對靈珠和魔甲聖衣的去向沒有決定權,既然出現了,就有存在的道理,世人愛怎麽樣就怎麽吧,不過佛法寺遭人洗劫的事我不會善罷甘休——”懷恩說著神色變得幾分黯然,不禁虛歎了聲,他蒼老的麵容上又多了條皺紋。


    “師傅不說我修武也不會輕易放過這群惡盜,可多日來我在不斷地追查,對這些人的身份卻毫無頭緒——”修武失落地說道。


    “毫無頭緒——”雲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就連傲世和魔神的人都沒有消息嗎,還是早已經知道是誰幹的卻一直在隱瞞!”


    眾人一陣神色黯然,大批侵入佛法寺的神秘黑衣人的身份至今還沒有查出來,這讓枉死的僧侶死不瞑目!


    “一切都是因靈珠和魔甲而起,當初我們早應該帶在這兩樣東西離開佛法寺就不會有這場殺戮,由於大師顧慮種種,沒能將兩件東西移走,我想對方不僅僅是衝著東西而來,而是想警告我們,佛法寺是藏不住聖物的,一旦聖物在佛法寺逗留,那將殃及眾僧侶的性命!”但丁說得頭頭是道,眾人一陣點頭讚許。


    “老衲當初也是高估了自己,天下蒼生皆逃不過欲念這二字,人世間的善惡不是我一人決定的,一旦夜明珠出現,世人必將難逃一場血雨腥風,就如二十年前雲都一役,屍骸成山,血流成河,罪過呀!”懷恩大師神情幾分沮喪,料想不久的將來,天下蒼生難逃戰火的洗劫。


    “師弟,不要難過了,魔神界數千年來戰火不斷,上天注定的命運,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畢竟我們也隻是一介修道之人——”懷德安慰懷恩道,兩位老人的臉上早已經爬滿了歲月的皺紋。


    “師傅,不要難過了,師伯說得對,世間之事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我們能掌控的也隻有自己的命運!”修武輕拍了拍懷恩師傅的肩膀安慰道,懷恩重重地歎了口氣,事已如此,也就由天決定吧,之後吩咐下去,讓廚房的師傅備些酒菜給但丁等人洗洗風塵,這些日子讓大夥忙壞了,懷恩實在是過意不去!


    靈珠和魔甲聖衣的蹤跡並沒有顯露出來,因為這兩樣東西並不在他們的身上,而是在安然的手裏,在返迴佛法寺之時,懷恩對此事已經吩咐過,事情關係重大,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走漏靈珠和魔甲的去向。


    再次迴到佛法寺,艾爾臉上掛著少許的失落,本以為可以帶著魔甲聖衣遠走,哪想自己現在離它是越來越遠了,甚至大夥也都不大支持她帶著這件聖物,爹爹與紫月魔君一戰在即,她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爹爹敗在紫月魔君的手上,甚至她會失去爹爹……


    這日的傍晚時分,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出現在艾爾等人的麵前。


    “少主,堡主已經迴到傳說的總部,不日將帥部趕到佛法寺,所以特此前來叫少主迴去——”一個風塵仆仆的中年男子說道。


    “爹爹迴來了呀,太好了——可在沒有弄到魔甲聖衣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希望你轉告爹爹!”艾爾苦澀的臉上湧上一抹喜悅,阿發在一旁不動聲色,這是他半個多月來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是那麽的久違。


    “這如何了得——”中年男子一臉苦色慌亂,“堡主派我前來是要少主即刻離開這是非之地,堡主知道了這些天來所發生的事很是生氣,大戰在即,不能再讓堡主為了少主的事分心了!”


    “不要再勸我了,一切後果由我艾爾一人承擔除了佛法寺,我哪也不去,我等爹爹的出現!”艾爾的話很堅定,她紅潤的俏臉上湧上少許的怒色。


    “這——”中年男子幾乎啞口無言,也隻能一陣歎氣,罷了罷了,既然少主都說到這分上了,他日堡主要是怪罪下來,小的也隻好將少主的話原封不動地轉告給堡主了!


    “艾爾——”雲鷓臉色沉重,他的話令艾爾幾分意外,她用疑惑的眼神盯著雲鷓,雲鷓輕咳了咳,繼續說道,“既然堡主已經迴來,艾爾應該早日離開此地,最好將魔甲的事忘得一幹二淨,畢竟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艾爾對雲鷓的話很驚詫:“怎麽連你也勸我離開呢,我所做的這一切還不是為了我爹爹,紫月魔君有紫月神劍在手,我爹爹要是沒有魔甲聖衣是無法打敗紫月魔君的,這一點你應該比我還有清楚——”


    “艾爾,你聽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雲鷓看著火氣大發的艾爾,自己一臉無措,到底他該怎麽好她說呢。


    “別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沒有弄到魔甲之前我是不會退縮的,即使你們所有的人都不支持我,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麽一開始就那麽被動了,是自己的意誌不夠堅定,我早該將屬於自己的東西要迴來,而不是任由它流入他人之手!”


    在場的其它幾人一陣默然,就連最了解艾爾的雲鷓也都保持沉默,阿發幼稚的臉上卻牽強地擠出一個苦笑:“你怎麽就那麽篤定你爹就一定能穿上它,就算你把衣服弄到手,依你爹爹的脾氣,斷然是不會依靠它來將自己的對手打敗,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是你想自己穿上它,想借助魔甲的力量替你爹將對手擊敗,如果是這樣,那我也無話可說——”


    阿發話落,不禁低垂著頭,重重地歎了口氣,一臉失落沮喪地向屋子外緩緩走去,他是不能阻止艾爾的決定的,他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如今,她卻選擇了本不該有的冒險——去嚐試著去穿那件充滿詛咒的聖器,這無異於自取滅亡!


    阿發的話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那一刻,她的整個身子僵住了,麵色死灰,她修長的右手在不聽使喚地輕微顫抖著,腦中一片空白,怎麽連他也反對我,難道這我也做錯了嗎,他怎麽就不知道我的心情,在這個世上,爹爹是她所有的一切,她不能失去爹爹……


    艾爾重重地吐了口氣,她額前的幾縷秀發隨著氣流的流動一陣輕擺著,她極是失望地捂著自己的額頭:“也許你們是對的——”話落,她的身影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再次矗立在佛之山上,他感慨萬千,此時夕陽淡黃色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他苦澀而略顯青澀幼氣的臉埋在光線的陰暗處,他的視線定格在西下的夕陽處,也許還有人懷疑他的身份,可這對他來說從來就不重要,他早已經習慣他這樣的一個怪名——發如雪,他雪白猶如銀絲的發一直是他心情的寫照,蒼白無色,這十二年來他在孤獨的漩渦裏不斷掙紮,這樣的孤獨無聲無息,甚至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如今已經是十一月初了,還要等一個月,就一個月,他就可以擁有他曾經失去的一切,包括一張成熟的臉,他期待這一天已經整整十二年了,在這十二年中,他的一切徹底地停滯了下來,他也要給自己一個正名……他要和一個正常人一樣,可以勇敢地去愛一個心儀的女子,十二月十二日,在等著他!


    傍晚時分,艾爾疲憊的身影也出現在佛之山上,聽說在夕陽西下的一瞬間許個願望,多半是會如願的,此時金黃色的光芒照耀在她的身上,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佛之山上僧人道士來往不斷,自從佛法寺被人洗劫之後,這裏很少出現其它身份一般的遊客和村民,能出現的大多都是與寺院的人熟識的人,比如說她和阿發!


    與阿發不期而遇令艾爾幾分意外,可此時阿發的視線也已經轉移到了她的身上,他隻是對她淡淡地一笑之後,將視線轉移到天邊的夕陽上,仿佛若有所思,艾爾臉上勉強地擠上一個幹笑,阿發的話還在她的耳邊迴蕩,可在她的心目中,沒有什麽比她的爹爹更重要了,雖然彼此之間發生了爭執,可畢竟大夥都是曆經生死的朋友,身影她並不責怪阿發,看到阿發冷漠的表情,艾爾歎了口氣,也靜靜地矗立在一旁,目視著遠處的夕陽。


    直到夕陽西下,佛之山陷入一片死寂和黑暗之中,可阿發和艾爾的身影依然矗立在佛之山上,艾爾直發覺心裏憋得慌,她再不開口說話,她真怕自己會窒息而死,為此她輕咳了咳嗽。


    “阿發,我對白天自己說過的話很內疚,大夥都是過來人,你就別在生我的氣了,我知道大夥都是為了我好,我現在想通了,從此不再打魔甲聖衣的主意了,真的,你相信我——”


    聽到艾爾說這話,阿發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並不奇怪艾爾的話,不過他還是迴過頭來將視線轉移到艾爾的身上,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卻又重重地歎了口氣:“其實我很了解你的心情,我從雲鷓那裏也已經知道了,艾爾打小就沒了娘,而阿發從小也沒了爹爹,從小和娘親相依為命,這樣的酸楚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知道,能為自己的爹娘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我們做兒女心裏最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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