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葉卿的聲音卻在背後冷冷的響起,十分有震懾力的兩個字:“站住。”

    方洵立馬呆住,怔怔的站在那裏,不敢動了。

    歐陽葉卿微一皺眉:“傻愣著幹什麽,過來。”

    嗓門好亮,好威風霸道。方洵看了胤陽一眼,慢慢地挪了過去。

    她有些茫然,歐陽葉卿的口氣不善,不知道叫她過去做什麽,是不是像上迴一樣,說一些刻薄又傷人的話,讓她難堪,想她知難而退。

    她是不會退的,她已經想好了,就算死纏爛打,也要留在胤陽身邊,也要收服他這個難搞的老媽。

    雖然這件事在她看來,難上加難。

    歐陽葉卿一雙淩銳的眼睛上下左右來迴打量著方洵,目光裏閃過困頓和費解:“你叫方……”

    “方洵。”胤陽忍不住提醒。

    “啊,方洵,你這個丫頭,到底有什麽本事,能讓我兒子對你死心塌地的,我真是想不明白,我歐陽葉卿的兒子這麽優秀,天下難求,他到底是看上你哪了?我橫看豎看,看不出你有什麽特別,丫頭,你能告訴我,你有什麽可取之處,值得胤陽這樣對你嗎?”

    胤陽還要插話:“媽……”

    歐陽葉卿抬手打斷:“我想聽她說。”

    方洵微微垂頭,很長的時間都沒有說話,像是在認真思考,歐陽葉卿的話問到她心裏了,她有什麽本事,有什麽可取之處,她自己也說不出來。

    氣氛有些沉默的尷尬,胤陽不忍心看到方洵為難的樣子,於是硬著頭皮準備繼續接話。

    “我,我很誠實。”沉默了良久,方洵突然開口。

    胤陽和歐陽葉卿都有些微微的愣怔,方洵卻很坦然,似乎終於想明白,她抬起頭來,嘴唇輕抿,一雙漆黑的眼睛篤定的迴視著歐陽葉卿,沒有難堪,也沒有挑釁,隻是有些驕傲的樣子。

    胤陽看著她,安心又滿足地笑。

    “誠實?”歐陽葉卿狐疑的看著她,似乎並不覺得如何。

    “對啊,她很誠實。”胤陽笑著接話,“不但誠實,不會說謊,還聽話,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從來沒有怨言,最重要的,是她廚藝好,做的飯好吃,我一頓能吃兩大碗,還有……”胤陽笑了笑,“她能幫我擺平老頭子……”

    歐陽葉卿疑惑的看著胤陽,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半晌,生硬地笑了一下,有些無奈:“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胤陽深切的點頭,表情很認真,有些循循善誘的意味:“我這輩子需要兩個女人,可以一起幫我擺平老頭子,一個是她。“說著視線轉向歐陽葉卿,目光變得莫測,“現在還差一個。”

    歐陽葉卿不自然的咳了兩聲,趕緊岔開話題:“說了這麽多話,都餓了,今天沒有排骨湯嗎?”

    “有,有。”方洵趕緊去拿餐盒遞過去,“還是熱的,老師剛剛送來的。”

    歐陽葉卿一聽是胤教授送來的,突然不知道該不該接了,手頓在半空,有點尷尬。胤陽眼尖手快,立馬接了過來,一邊打開餐盒一邊嘖嘖讚歎,“嗬,老頭子燉湯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果然是用了真心,情意滿滿啊。”

    歐陽葉卿臉色一沉,重重的咳了一聲,更不好意思接了,十分傲氣的往胤陽手裏一推:“不餓了,拿走。”

    歐陽葉卿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實在住不下去了,三番兩次鬧著要出院,都被胤陽攔住了,胤教授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不敢進病房,每迴都把餐盒交給方洵,再囑咐兩句,接著就閃人了,以至於歐陽葉卿住院這十來天,兩人硬是一麵都沒見上。

    眼看著歐陽葉卿這幾天脾氣越來越大,臉色就要繃不住了,方洵就拿著手機在病房門口,偷偷摸摸的給胤教授打電話。

    “喂,公公大人……”

    胤教授被這一聲公公大人叫的渾身直抖,趕緊撐住了桌角,神色緊張:“方洵,什麽事啊?是不是胤陽他媽病情反複了?”

    “不是,醫生說恢複得很好,不用擔心,就是,就是這一陣,我未來婆婆有事沒事就念叨你,雖然她嘴上不說,但心裏真的很希望你能來看看她。”

    胤教授咳了一聲:“我不是去了嗎?”

    “您那不叫探望啊,您每迴來都神神叨叨的,連人影都沒見著,忒沒誠意。”

    胤教授又咳了一聲:“反正也沒什麽事了,我看不看都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她希望您來看她啊,昨天還說呢,叫你燉好湯親手端到她跟前,不然她就不吃。”

    “這樣啊。”胤教授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為難,“這話是她的風格,好吧,那我就勉強去看看吧。”

    方洵趕緊附和:“對啊,您就勉強來看看吧。”

    放下電話,方洵推門進了病房,看了正在病床休息的歐陽葉卿一眼,有些為難道:“阿姨,剛剛老師打電話來,問您的身體好

    些了嗎?其實他心裏一直放不下您,這迴您病了,他更急得不得了,一直都想來看您,但怕您不高興,就沒敢露麵。”

    歐陽葉卿哼了一聲:“想來就來啊,誰也沒攔著他。”

    方洵趕緊應承:“好嘞,我這就去迴話……”

    方洵出了病房正要給胤教授打電話報喜,一抬頭正看到胤陽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門口接電話,臉上沒什麽表情,看到她時笑了一笑。

    然後,他掛了電話,朝著方洵走過來:“是胥日。”頓了頓,“她要迴美國了。”

    方洵一時間有點恍惚:“是嗎?”

    “明天的航班,她想見我一麵。”

    方洵沉默了下:“那就去吧。”

    “認真的?”胤陽帶著些探尋的目光。

    “認真的!像個老朋友那樣,好好的送一送她吧,下迴再見,都不知道什麽時候。”

    胤陽張開手臂給了她一個擁抱,不是要把她融進身體那樣的用力與霸道,卻莫名的讓人安心。

    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裏,胥日靜靜地坐在靠窗的一個僻靜角落,已經等了很久。

    這次迴來,本意並不是想要挽迴什麽,似乎隻想迴來看一看,看看胤陽好不好,是把她記在骨子裏,還是已經忘了她。

    她的想法很單純,卻忘記了思考,如果是前者,她會怎樣,是後者又會怎樣。

    可是,好像都不是。

    他的心那樣平靜,再見她的時候沒有泛起一絲微瀾,她本該覺得欣慰的,因為他還好好的,就像從來不曾受傷。可就是這樣的平靜攪亂了她的心,讓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走,又為什麽迴來。

    胥日微微抬高眼眸,看著胤陽走進來。

    對他笑了一笑:“喝點什麽?”

    胤陽搖搖頭。

    胥日沉默了下,低低道:“我要走了。”

    胤陽嗯了一聲。

    “其實這次迴來,隻是想看你過得好不好。”

    胤陽唇角一彎,露出輕鬆愜意的笑:“你看到了,挺好的。”

    心裏突然湧上酸澀之感,胥日垂下眼眸,定定地看著餐桌上鋪得平整的雪白桌布,低低地說:“我一直覺得,自己欠你很多,其實我早該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卻太過執著在這場感情裏的得失,不知道何去何從,忘記了原本是我選擇放棄的,我卻怪別人……”

    胤陽看著胥日,極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扭頭看向牆麵上的幾幅畫,突然笑了,“其實,你走的那幾年,我偶爾會來這裏,看著這些畫發呆,也會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登山看日出,出海垂釣,互相點評彼此的畫作,那些年其實挺開心的,雖然過去了,但是你在我的迴憶裏,不全是悲傷的,也有美好的,所以你不用抱歉。”

    胥日抬眸,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胤陽,她曾傷了他,他卻可以不計前嫌,笑著說出原諒的話,比起他的豁達和包容,自己那些那微不足道的痛,是多麽的渺小至極,不值一提。

    胥日低低的笑了,眼裏再沒有了多餘的意味,而是平靜又從容,轉瞬又是從前那個優雅自信的端莊女子:“七年前我選擇放棄這段感情,七年後就沒有資格後悔,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對與不對,我都會走下去。”

    胤陽低低的笑了:“這才是你的性格。”

    胥日微微抿著唇角,有些打趣的笑:“我走了,或許不會再迴來了,這一迴,你不留我麽?”

    胤陽麵露難色,笑著搖頭:“比起你,我現在有了更加想要留住的人。”

    兩個人突然間沉默下來。

    胤陽的手機叮的一聲,在桌上跳動了下。

    “你爸來了,現在跟你媽說話呢,完了,一會穿幫了怎麽辦?我還說我很誠實,你媽會不會殺了我……”

    胤陽忍住笑,快速打上去幾個字:“等著,很快迴去救你!”【親親】

    胥日看著胤陽,如水的目光裏沒了從前的貪戀和因掌控一切而得意滿足的笑,而是靜靜地流淌,夾雜著一絲感動,一絲不舍。

    她還愛這個男人,但不是愛就能得到,這個道理七年前她不懂,七年後,一種陌生的痛清晰地叫她醒悟明白。

    她靜靜地看著他,他狹長的雙眼微垂,表情掩映在陰影裏,肩膀微微抽動,明明想笑卻努力忍著,可雋秀眉宇間的笑容,仿佛從沉寂的內心深處發出的巨大愉悅和滿足,那樣的表情,她從沒見過。

    胥日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是方洵?”

    “嗯。”

    “你要把她寵壞了。”

    “不會。”胤陽頭也沒抬,笑得一臉滿足,“無論我如何寵她,她始終是她自己,沒有自以為是,沒有無法無天,她還是最初的那個方洵!”

    迴完了信息,胤陽抬頭看了看胥日:“明天的航班是嗎?我就不送了,保重

    !”

    胥日隻是微笑。笑著看他起身告辭,笑著看他大步的往門外走,黯淡的燈光吞沒不了他那張帥得無法無天的臉,還有那個獨自行走也不會覺得蒼白孤寂的高大背影,他一點都沒變,還是從前那個瀟灑俊朗的胤陽,可惜,已經是別人的胤陽。

    “保重!”胤陽走了很久,胥日才望著他離開的那個方向,低低地說。

    又是一周過去,歐陽葉卿已經可以出院,醫生叮囑了幾句,又開了些藥,胤陽拎著收拾好的行李準備接她出院。

    還沒走到醫院門口,方洵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胤陽將行李裝進後備箱,看著胤教授他們上了車,迴頭看了看方洵,她放下電話,慢慢的走過來。

    “怎麽了?”

    方洵想了下,有些猶豫道:“是秦朔,他也要迴美國了,約我看一場演唱會。”

    胤陽沒說話。他看得出方洵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去,他也看得出,方洵並沒有直接拒絕。

    他走過來抱了方洵一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去吧。”

    “可是……”

    “去吧。”胤陽重複道,“他是個有執念的人,或許今天之後,他可以徹底的放下了。”

    工人體育館外麵滿滿當當的都是人,粉絲們早早的到場,有圍在一起聊天的,有坐在地上賣周邊的,有撐著易拉寶,舉著燈牌拍團體照的,還有黃牛在門前來迴晃悠,隨便拉住一個人就問要不要票……十月的天已經微涼,眼前的場麵卻是十分火熱。

    方洵走到場館外掛在橫欄上的一個巨型條幅前,看著上麵熟悉的人影,有些悵然,條幅上燙印著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組織logo,從來沒有聽過的應援口號,有那麽一瞬,突然就覺得自己老了。

    她買了一個應援用的黃色小旗子,上麵印著很簡單的logo,是秦朔付的錢。

    體育館裏人山人海,歡唿聲鼎沸,似乎要把棚頂整個掀翻,坐在他們身邊的粉絲激動地大哭大笑,有一個一邊哭著一邊扭過頭來看方洵,抽噎著說:“我是妹妹團的,喜歡gg兩年了,你呢?”

    我啊?

    方洵想了下,有些感慨的迴道:“六年了吧!”真的很久了,甚至在秦朔之前。

    那個粉絲立馬激動的拉住方洵胳膊,鼻涕一把淚一把,抽噎的不成樣子了:“我是從y市過來的,坐了一晚上的火車,昨天參加了一個活動,今天來看

    演唱會,本來買了明天的票迴家,但是突然不想走了,聽說後天還有活動,我想參加完再走。”

    心裏突然有點泛酸,是藏在心底很深很熟悉的一種感覺,沉寂了那麽久,終於被哭聲喚醒,密密麻麻的爬了上來。

    方洵彎著嘴角點頭:“那就參加完再走吧,過來一趟挺不容易的。”一個人一生也沒多少這樣瘋狂的歲月,也沒有可以一直瘋狂下去的勇氣和力量,她當年也曾瘋狂,她能理解她。

    那粉絲又是一聲抽泣,然後賣力的揮舞著手中的燈牌,又開始瘋狂唿喊,“gg,我們永遠支持你!!!”

    秦朔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下:“你以前也這樣?”

    “嗯。”方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還好沒讓你看到,不然就太丟臉了。”

    “那天我該陪你來的。”秦朔突然低喃,眼底驀地閃過酸澀和失落,“那樣就可以看到你丟臉了。”

    他的話是玩笑的意味,聽在方洵耳朵裏,卻不由得一酸。

    整個場館像要炸裂一樣的歡唿沸騰,舞台上的那個人哭過笑過,撕心裂肺的叫喊過,這會兒收斂了情緒,坐在舞台上的矮階上靜靜地唱。而方洵和秦朔靜靜的坐在那裏,什麽都不說,但兩個人知道彼此誰都沒有聽進去。

    演唱會結束已經夜裏十一點半了,外麵不知什麽時候下起雨,方洵下意識地看了看門前那張長椅,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秦朔靜靜的看著她:“我送你迴去吧。”

    方洵收迴視線,目光不經意的一瞥,看到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車子,於是搖了搖頭:“不用了,胤陽來了。”

    秦朔沒再說什麽,他似乎已經覺得很滿足,很圓滿,不需要再去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就已經足夠了。

    他迴過頭,定定看著從場館不斷湧出的粉絲,一邊興奮著一邊因為沒有帶傘有些微微的懊惱,在門口左顧右盼來迴張望,就像那個時候的方洵,她就是那樣看了看外麵的天,然後雙手遮著頭,一副認命的架勢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大叫:“啊啊啊,怎麽會下雨啊,我好倒黴啊,死秦朔,不陪我來!!”

    眼裏不知什麽時候有了濕潤,心裏有些抽搐的疼,秦朔慢慢的轉過頭來,低低的說:“我想抱一抱你,可以嗎?”

    卻不等方洵點頭,他已經張開雙臂將方洵擁進了懷裏。

    沒有很大的力氣,沒有霸道的想要禁錮和束縛的企圖,他的手臂甚至

    是有些空虛的環著她,然後才一點點慢慢收緊。靠近了他的胸腔,才感到他的心在劇烈的跳動,身體也有些微微的顫抖。

    “我不知道還會不會迴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忘了你,但我會努力,努力做到你希望看到的那樣。”秦朔的嗓音有些低啞,帶著澀澀的緊繃,就那樣默默的抱了她好久。

    原諒我,不能繼續看你幸福下去!原諒我,不得不離開了!簡單說愛多麽容易,放手才是疼痛至極,不止會撕爛我的皮肉,還會攪碎我的心!方洵,原諒我,就讓我這樣靜靜地抱你一會兒,因為即使隻能多留你一分一秒,那也是失去你後,會陪伴我長長一生的迴憶!

    天地靜寂,隻有雨聲淅瀝,良久,方洵聽見淒涼的四個字。

    “我要走了!”

    身體突然變得空虛,那個結實的懷抱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冷意就一點點灌了進來。

    方洵木然的站在那裏,有些失神地看著他的背影,下意識地,目光轉向從前他等她時坐過的那張長凳。那夜細雨蒙蒙,他的背影寂寥而沉默,昏黃街燈下他轉過頭來,對她笑了一笑:“結束了?”

    那時,她心裏閃過狂喜和小小的詫然,忘記了下雨,就那樣飛奔過去抱住他!那時她想,這個人,我要對他很好很好,我要喜歡他一輩子!其實沒有誰可以輕鬆的說出一輩子,因為做不到。

    雨又下的大了些,方洵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連同雨水和淚水一並擦掉。已經看不到秦朔了,他高大的背影完全淹沒在沉寂的夜色裏,連個模糊的輪廓也沒留下。眼角的淚水越來越多,但她知道,那不是難過,更不是難舍,而是感動,因她曾經認真喜歡過這個人而感動;因她們迴不到從前卻還是沒有後悔,沒有怨恨,還是可以理解和尊重彼此而感動;更因為她現在有了更好,更值得她全心對待的一個人而感動!

    胤陽推開車門,撐了把黑色的傘,慢慢的走過來。

    剛剛的一幕他看得清楚,卻沒有打斷,這會兒卻有些懊惱的將她抱在懷裏,嗔怪道:“不撐傘這個毛病,你什麽時候改?”

    方洵不說話,緊緊箍住他的腰,尖尖的下巴抵著他肩膀,生怕他跑了似的,用力的往他懷裏鑽:“有你在,我一輩子都不想改。”

    起了風,雨越來越大,一把傘不足以遮蔽風雨,兩個人都淋濕了不少。

    方洵覺得有點冷,又往胤陽懷裏縮了縮,而她那件針織衫外套的口袋裏不知什麽時候被塞進了一

    張紙條,隻是淋了雨,字跡一點點被水浸透模糊,看不出本來麵目!而她大概永遠不會知道,曾有人在她的口袋裏留下了那樣一張紙,雖不起眼,卻寫著他畢生所願。

    願無歲月可迴頭,但有良人可白首。

    方洵,你要快樂!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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