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到的這裏,這裏很危險。」能站立的地方越來越小了,南曦這才反應過來,獵戶出現的太突兀了。


    「來帶你出去。」獵戶抓住她的手。


    「怎麽出去?」南曦問。


    這片區域消失的原因是因為錯誤數據在吞噬正確的程序,之前每次有東西消失,都可以直接補上,很快,如今也可以,隻是因為消失的範圍太大,要補起來就比較慢。


    但他們可以隻補出來一條出去的路,讓南曦離開這個範圍,然後下線,就能趕在程序自我清除時,不會將她清除掉。


    聽到獵戶這樣說,南曦很信任地點了點頭。


    那邊蔣逍坐在技術部專注地盯著這一塊區域,他麵前四個智慧機器人出身的技術員,手幾乎揮舞成了殘影,在奮力修補鎮子通往外界的路。


    他們不僅要跟錯誤數據爭時間,還要跟正在自我清除升級的程序爭時間。


    但是補出來的路很快又被錯誤程序吞噬掉。


    兩人走的很艱難,獵戶似乎很清楚哪裏可以走似的,明明麵前已經沒有路了,但他的腳步一他上去,腳下就出現了冰冷的凍土地。


    蔣逍沒時間對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做任何意見,他一直盯著兩人腳下。


    「快,那塊地方要消失了。」


    補了數據之後,技術部也發現了,如今還有個玩家被困在這裏。因為已經知道技術部有內鬼,蔣逍將四人關在屋子內,專注地處理這件事,沒有讓外人知道。


    否則,此時天網上流傳的應該就是駭人聽聞的,遊戲吞噬了一個玩家造成玩家腦死亡的消息了。


    通往外界的路,平時一個輕功也就過去了,可此時,兩人艱難地一步一步往前走,有時候腳還沒落在地上,那剛出現的一塊地就瞬間又消失了。


    且腳下原本踩著的地方也很快會消失,他們隻能不停地跳來跳去。


    而獵戶總會無比精準地知道哪裏可以落腳,再帶她跳過去。


    一米,兩米,十米,百米。


    終於,距離外界越來越近了,南曦估摸著,他們就快要出去了。


    她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但不過一瞬,她的笑容就突然僵住了。


    她發現,獵戶腳下的那塊土地竟然在消失,連帶著消失的,是他的腳,並且迅速往上蔓延。


    「不!蔣逍!你快往前走,你要消失了!」南曦驚慌地喊著。


    但獵戶卻靜靜地站在原地,依舊用那種她看不太懂的眼神看著她。


    他臂彎用力將她抱起來往前一拋。


    隻要再往前走兩步,他們就能出去了。


    「快點下線,很危險,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不需要記得我。」最後一個字說完,他的嘴巴也很快消失。


    然後隻剩了那雙眼睛,安靜地看著他,又瞬間煙消雲散,幹幹淨淨地,就仿佛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存在過這個人一樣。


    南曦摔在地上,極北之地的土地很冰涼,就像她的心。


    「蔣逍!」她喊著,沒有迴聲,也沒有迴應。


    眼淚又一次洶湧而出。


    她知道,這一次再也見不到獵戶了。


    但是她並沒有在原地停留很久,許是小鎮裏麵已經被吞噬幹淨了,那虛無的區域又開始往外蔓延。


    身後也傳來了細碎的聲響,南曦迴頭看去,就發現,似乎有什麽極其危險的東西在靠近。


    她顧不得擦眼淚,摸出劍再一次自殺。


    在合上眼睛之前,她看到了似乎有什麽東西撞在了那片虛空中。


    接著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無聲的波動迴蕩在整個空間裏。這波動震得她整個人都一陣眩暈。


    然後她的意識就陷入了黑暗。


    ……


    「小曦,你今年五歲了,該去上學了,學校裏有很多小朋友能跟你一起玩。開不開心?」


    「小曦,別怕別怕,我們去大房子,別怕。」


    「小曦,讓機器人跟著你,有事情一定要立即聯絡老師聯絡我們。」


    「小曦,不要亂走,很危險,你的傷才剛好。「


    「不許出去,你忘記你都發生過什麽事了?外麵很危險。」


    「南曦,你給我站住!」


    ……


    紛亂的記憶就像是硬塞進大腦中的一塊鐵,壓得她難受至極,眼皮仿佛重逾千斤,怎麽也無法睜開。


    記憶還在快速播放,強硬地讓她觀看。


    「南曦,你看這個小說,這好像是剛發掘出來的,是當時母星上的人寫的小說,那時期已經有一些科技雛形出現,特別有意思。主角也是個服裝設計師呢,說不定你可以從裏麵找點靈感。就是女主角生活的有點艱難,家中老二,爹不疼娘不愛,很貧窮,畢業了工作了,又一直遇到挫折。」


    「好看麽?」


    「好看,很有意思,原來那個時期的社會是這樣子的,啊,他們也有網路也玩遊戲呢,但不是擬真遊戲。真好玩。」


    「那我也看看吧。」


    「你看,主角也跟你一樣叫南曦呢,是不是特別巧。」


    「還真是。」


    「說不定這是你的前世呢,哈哈哈。」


    「去你的,亂說什麽。」


    ……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紛雜的記憶掀起一陣煙塵,真相從迷霧中走出來。


    「啊,醒了,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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