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猛烈地從亭子四麵八方傳來, 兩人趴在觀景台的石桌上吃飯, 就聽到一聲清越的鳥鳴聲。


    鳥聲伴隨著一陣悠揚的的笛聲, 南曦探出頭來揮手。


    「師叔, 越華師叔。」


    越華一手握笛子一手束在後背,端的是一股風流文雅舉世無雙的氣度,他不開口說話,就宛如那天上的謫仙。


    隻要他不開口說話。


    「喲,師侄,找師叔我有事?是改變主意想拜我為師了麽?」


    南曦搖頭,正要開口說話,越華就一個瀟灑的縱身從鳥背上跳到了亭子中,然後對著蔣宵來來迴迴轉了三圈,還上手將他從胳膊捏到了腿,最後蹲在他麵前嘖嘖讚嘆。


    「此子根骨絕佳,是個好苗子,拜我為師吧,我教你不老長春功。」


    「師叔,他已經拜過門派了。」


    越華用笛子敲著手,「什麽門派,難道這世上會有門派比我逍遙派好?」


    蔣宵對越華行了個禮,「見過前輩,晚輩乃武當張真人座下弟子。」


    「那老牛鼻子,那確實還不錯。算了算了,一個兩個的,每次都被人搶先。說吧,師侄找我有什麽事?」


    越華坐在石桌前斜眼打量兩人,「別是來提親的吧?提親空著手來可不行。」


    南曦被他說得忍不住咳嗽一聲,「不是的,師叔,我們是想打聽一件事。祖師有釀過酒麽?」


    「就這事?」越華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就這件小事?」


    「這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事。」


    「師祖在派中的時候常常釀酒,其實也不是釀酒。」越華搖頭,「你知道師祖多大,出自哪裏?」


    南曦搖頭,她隻在入派的時候見過逍遙子一麵,他雖然鬚髮皆白,但是鶴髮童顏精神矍鑠,整個人猶如高山一般巍峨不可撼動,沒有絲毫老態。


    沒想到越華也搖了頭,「我也不知道。」


    南曦……


    「我拜師時,師傅已經四十,師祖便是如今的樣貌,我如今已經六十多,師祖還是如今的樣貌,聽大師兄說,師祖年歲早已過百,武功深不可測。他曾遊歷天下,在經過長春穀時,發現了一門奇特的武學,便是不老長春功。這門武功可保人長生不老,但是後來才發現,這門武功有缺陷,若非長春穀的人修煉,便會三十年還童一次,之後每日修煉,一日抵一年,三十日方可恢復如常,一旦中斷,便功力盡失,生機斷絕。且這三十日中必須要飲用生血輔助修煉方可方可。師祖也是後來才發現這件事,但那時我們都已經練了,無法再廢掉武功重修,他便想著如何改善功法。長春穀中人人都飲用一種水,師祖猜測是與那水有關,可是長春穀已經消失不見,再也找不到了,他便開始嚐試自己調配,好酒倒是釀造了很多,但是水卻是沒影蹤。」


    越華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說完才長舒了口氣,而南曦已經兩眼發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麽,聽傻了?」


    「不是,師叔,您已經六十多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對啊,我是最小的弟子,年紀自然也是最小的。你有時間可以找大師兄學一下龜息功,那個雖然效果比較慢,但沒有危險,也能延年益壽。」


    南曦點頭,雖然隻能生活在遊戲中,但是換個方向想,隻要遊戲不關閉,她就能一直活下去,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長生不老了。


    「那如今山上還有酒麽,醉逍遙有沒有?」


    「酒有很多啊,酒窖中,丹房,廚房,臥室,到處都有,你沒注意過?」越華奇怪地問,然後不解地道,「醉逍遙是什麽,沒聽過,師祖從沒給酒取過名字。也不全是,有幾種酒味道還不錯,就留下來了,什麽百日紅,秋霜,烈焰。大師兄的那幾個弟子都會釀,就是味道稍微差了一點。」


    南曦……


    她哪裏想到,那些擺在地上的當做裝飾品一樣的罐子裏會裝著酒。


    「因為釀的酒太多,罈子都裝不下了,師祖很不高興,還倒了很多,後山穀有條河裏因為倒了很多酒,那裏的魚蝦全都沾上了酒味,撈起來就能吃,特別美味。」


    南曦繼續……


    感情,丹成子當做寶一樣放在寶庫用重重機關守著的好酒,在自己門派中全是廢水。


    「但是自從被你師傅發現這麽浪費之後,就再也沒有丟掉了,全被他喝了,他可是個酒鬼,無論是好酒還是劣酒,全都不管,有的喝就成。喝醉了還撒酒瘋,山上大部分酒都進了他肚子裏,師傅實在受不了,才將他轟了出去,讓他去收徒迴來。好在徒弟還是正常的。」越華笑眯眯地道,用一種相當慈愛地眼光看著她。


    南曦表示一言難盡,最後她用盡力氣掙紮著問道,「那我可以帶人上山麽?」


    「別派弟子不得入我門派。」越華晃著玉笛,「但也不是沒有例外,師傅跟張真人是故交,他已經幾十年沒收過徒弟,如今能再破例收徒,說明你的這個情郎很不錯。我相信張真人的為人,就帶他上去吧,有什麽事我來頂著。」


    蔣宵立即起身拜謝,「謝前輩。」


    「還叫什麽前輩,叫師叔。」


    「謝師叔。」


    南曦也跟著道,「謝謝師叔。」


    然後越華便帶著兩人進了山,這次沒有找侍女帶著,以南曦和蔣宵的內力和輕功,有越華在前麵帶路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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