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開來被留在了外麵,不知為何,此時卻是沒跟著人進來,屋子裏倒是弘嘉的貼身太監王權和劉武在,皇後怕是做樣子你,衝著兩個奴才慌忙喊著,“攔……攔著他。”這兩個奴才聽了,哪裏敢不動彈,隻是撲上來時,卻是撲在了弘曆身上。


    弘嘉不過是個孩子,手頭上沒有多大力氣,弘曆想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麽戲,所以按捺著沒有製止他,可這兩個太監,如今都已經十七八了,平日吃的不錯,長得倒是結實,若是要真碰上了,雖不至於傷到,但疼卻也會疼一疼的。


    弘曆瞧準了兩人來的路線,正巧弘嘉一個拳頭衝著弘曆的腹部打來,弘曆便向後踉蹌了一下,拽著弘嘉退了一大步,恰恰好將弘嘉拽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兩個奴才收不及身形,當即便與弘嘉撞到一起,弘曆似是被嚇著一般,又向後退了一步,那三人便全趴在地上了。


    這一切發生的卻是快得很,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倒是讓人沒個準備時間。皇後一見這種qing況下,弘嘉竟還是吃了虧,當即便喊了句孽子,便氣得再也說不出話來,躺在chuáng上直喘氣。


    而胤禛此時才剛剛抬腳進屋,身後隻是跟著蘇培盛,瞧見弘曆看他,胤禛卻沒做多餘的表qing,早已有人去請了太醫,他隻是先是上前看了皇後,皇後怕是委屈極了,打著血嗝衝著他道,“聖上,我……我真要走了!”


    畢竟是多年的夫妻,皇後嘴邊掛血,臉色憔悴,看樣子便堅持不了許久,胤禛縱然鐵石心腸,對今日這場戲有諸多疑點,可也狠不下心說她什麽,隻是拍著她的手安慰道,“莫急,太醫馬上就到了。”


    皇後似是並不相信太醫能救她,隻是微微的搖搖頭,十分吃力地說,“咳……咳咳……我本就不行了,這毒藥怕是解不了了。聖上,我一點都害怕,我要去見弘暉了,我想了他好多年了。可您還記得他嗎?”


    弘暉是皇後與胤禛的第一個孩子,在生前也是胤禛最寵愛的孩子,直到弘曆的出現。若是他還活著,此時已然是三十餘歲的人了,依著他年少時的優秀,不知會是怎樣個樣子。弘暉的死是夫妻兩人心頭上的痛,皇後在彌留之際提到了他,胤禛如何肯不傷感,“怎會不記得?他都去了二十多年了。”


    皇後聽了哀苦的看著胤禛,求道,“他孤單了二十多年,我這個做額娘的,終是能去照顧他了,可聖上,弘嘉卻孤零零的了。我知道四阿哥恨我,”她的目光變得十分的慷慨與大度,穿過了chuáng邊坐著的胤禛,與弘曆對視,然後接著麵不改色地說道,“他以為當年他出征之時,紀成斌裝病不肯支援糧糙是我所為,所以對我誤解頗深。那事兒是我爹爹辦錯了,他怨我,出手對付我,我不怪他,可聖上,弘嘉還小,我放心不下啊!”


    其實這時候,夫妻兩個最後辭別,看起來無論如何也是出悲qing戲,旁邊的人就算不摸個眼淚,也要沉下臉色才是。可弘曆此時卻如看笑話一般,皇後端的是厲害,分明是她自己喊出了一句弘曆害我,讓所有都聽見了,可弘嘉要出氣的時候,她還裝模作樣讓太監攔住他,此時又是擺出一副我沒做過,清者自清的模樣,將已經坐實的罪名一筆勾銷不說,還用弘嘉說嘴來影she他,真可謂心機深沉。


    為何不放心弘嘉?不就是因為他嗎!皇後的意思無外乎是我自己被他毒死了,可我做事坦dàng,為人大度,雖是他錯了,可我不計較。但我的小兒子卻是危險了,皇上,你看要怎麽處理四阿哥才好?


    這裏誰都不是傻子,皇後的意思明了,甚至弘曆還覺得她有些學著聖祖的仁孝皇後,想用死替弘嘉博個準話。隻是,這可能嗎?


    胤禛果然為難了,他用極為複雜的眼光看著皇後,如果說在弘曆出征北疆之前,他對皇後卻是極為敬重,但在那次之後,他看清了皇後的真麵目,這事兒雖然似是發生在眼前,可所有人隻是聽到了皇後的一句話,他們進來時,皇後已然這樣了。最重要的是,日日與他相伴的弘曆並沒有必要除掉皇後,這事兒顯然並不是眼見為實那麽簡單。


    所以,他迴頭瞧了蘇培盛一眼,這邊主子們都在敘舊,可那邊蘇培盛已然領著兩個小公公,將剛剛皇後喝藥用的碗收了起來,與請太醫的人一起,一塊送過去了。這時,胤禛才道,“我自是會讓人嚴查此事,給你個公平。”


    這話模稜兩可,皇後如何滿意?隻是她還未開口,弘嘉此時已然在地上爬了起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便是平日裏再狡猾,這種場合卻是沒遇到過,皇額娘被毒的吐了血,皇阿瑪進門後,卻並未出言責罰四阿哥一句,便是對皇額娘也不過這樣一句安慰罷了,他忍不住喊道,“皇阿瑪,是四哥下的毒,皇阿瑪你要替皇額娘做主啊。”


    這話仿若是戳到了皇後的痛點,她竟是無聲的流起了淚,衝著胤禛喊道,“聖上,聖上!”卻是隻喊了兩句便沒了聲音,那股子淒涼勁兒,端的是讓人辛酸淚流。


    弘曆看了出大戲,又對胤禛再也不似小時那般,一有事兒先是懷疑他而感到滿意。瞧著皇後也演得差不多了,這才收了心思,竟是這在關頭笑了起來。


    他這笑聲實在不合時宜,不說弘嘉怒視著他,皇後被驚得忘了哭泣,便是胤禛也不贊同。可弘曆卻是不管,反而挑著一雙十分英挺的眉,衝著皇後道,“皇額娘卻是好演技,兒子竟是不知道,自己竟這般沒用,好容易給人下次毒,竟是選了個樣子貨,這血也吐了好多了,皇額娘這般羸弱的身子卻不耽誤說話呢。”


    這的確是個疑點,下毒要不就潤物細無聲,讓你不知不覺中死去,要不就立時斃命,哪裏有這般吐血卻活蹦亂跳的。皇後當日選了這毒藥,自然是為了演出苦qing戲給皇帝看,誰料卻被弘曆抓到了把柄,皇後倒是處亂不驚,哼道,“你……你這是盼我死嗎?”


    卻是又將一頂大帽子扣了迴來。弘嘉更是目露兇光,恨不得撕了他一般。弘曆卻並未當迴事,接著道,“當時屋子裏就母後,婢女和我三人,除我之外,都是母後的人,自是母後說什麽是什麽,您果然是女中豪傑,心狠手辣連自己也不放過,怕是因著您的病qing已然無藥可治,才拿出命來放手一搏吧。”


    弘嘉聽了立刻反駁道,“胡扯,皇額娘明明已然快好了,昨日都在外麵溜達了許久。”


    弘曆聽了哼道,“那不過是做樣子吧。皇額娘一直用王太醫診脈,前些日子大病,皇額娘不過是好容易熬過來罷了,身體已然沒有轉好的可能,平日裏開得藥看似越來越輕,實際上怕是用的都是虎láng之藥,為的便是做成日漸好轉的假象,目的卻也簡單,不過是要扯我下水,替弘嘉讓道罷了。”


    這話說得卻是誅心,何況,這等大事,誰又敢認下?皇後當即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弘嘉也跳了腳,“你血口噴人!”


    弘曆聽了嘖嘖嘖了幾聲,這才衝著弘嘉道,“六弟這些年卻是未長進,若是沒證據,我何敢如此說?恰巧,我手上有份王太醫的醫案,將皇後的病qing記錄的異常詳細,六弟要不要看看?”


    六阿哥哪裏會想到弘曆手中竟是有這些東西,他有些迷茫的迴過了頭,去看皇後的表qing。弘曆這才心裏明白,怕是皇後害怕髒了六阿哥的手,壓根就沒告訴他吧,今日進門這齣巧合,怕是也是讓奴才安排的。


    隻是,無論是否無辜,皇後卻是不能留了,弘曆接著拋下了一個大炸彈,衝著胤禛到,“阿瑪,至於今日下毒這事兒,不巧,除了屋中三人外,卻是有個人也瞧了個全場,此人說的話,想必皇阿瑪不會不相信。”


    竟是有其他人看見?這下子皇後、胤禛和弘嘉三人臉上表qing各不相一,皇後是有些心虛,皇帝是臉上有些如釋重負,弘嘉則是一片迷茫。這時候,胤禛方道,“是誰?”


    94、晉江原創發表59


    是誰?


    此人的人選自是要珍重才是。


    皇後明明已然不行,卻突然間,在沒有更換太醫的qing況下,便轉危為安了,除非是她也擁有如同練氣丹一般的仙丹,否則的話,那麽其中必有蹊蹺。隻是皇後顯然對弘曆頗為防範,時時刻刻找你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弘曆便將事qingjiāo給了多隆,讓他將王太醫的底細好好查查。


    好在多隆自來jiāo友廣泛,那百犬園裏的紈絝們總有些有用的,竟是真讓他找人將王太醫存的似傳家寶一般的醫案偷了出來,弘曆手中有了這東西,對皇後的目的自然就明了了。果真是最毒婦人心,他忍不住地唾棄自己,當日怎會鬼迷了心竅,想著要去救這人?


    隻是,皇後要置他於死地,他何不先死而後生?利用此機會,將皇後徹底除去,一麵算是完成了任務,一麵則是絕了後患。所以,弘曆當即便在請安的時候,偷偷給熹妃說了這個打算。母子兩個盤算了半日,聖上的叔叔和兄弟們雖然也有在世的,但畢竟是男子,出入宮門哪裏可能人不知鬼不覺?而在後宮之中,能夠輩分大又受人尊敬的,則隻有一人,皇考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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