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仿若笑眯眯的彌勒佛,勸話勸得人都惱火,隻是弘曆油鹽不進,他晾十四貝子醒了也不敢說他gān了什麽,根本不怕有人找事兒,呸,他才是要找事兒的人呢,就一句話,“十四叔明明已然告辭了,便是門房也說已經送了十四叔離開,誰知道他會突然出現在竹林裏,那可是連著外書房的地方,平日裏除了阿瑪都不準進。誰知道十四叔假意迴家又跑去那裏做什麽?”他天真地睜著大眼睛,“莫非十四叔也跟弘晝一樣,想偷偷摸摸進外書房,可裏麵東西要緊的很,上次弘晝就挨打了。”


    這一句話,便是給十四貝子安了個窺探雍親王的罪名。十四福晉再傻也不能認了,如此一來,別的話也就說不出了,隻能閉了嘴,等著十四貝子醒來。


    到了傍晚,十四貝子才退了高燒,暈乎乎的醒了,還未說點別的,弘曆竟是撲在了他身上,壓得他差點連胃都吐出來,弘曆抽搭的說,“十四叔,你終於醒了,十四嬸一個勁兒問你沒事兒為啥要去外書房,還被人打破了頭,都快擔心死了,十四叔,你快說啊,十四嬸著急著呢。”


    十四貝子在一瞬間就肯定了件事兒,那石頭肯定是這小子砸的,否則他蹦躂個什麽,那問題問得就是想聽他難看呢。可他不能說,說了人家就會追問,為啥你侄子這麽大膽子敢砸你呢,然後就會追問到他當時在gān什麽,最終將那點小心思宣之於眾。


    此時十四貝子躺著,弘曆壓在他身上,兩人麵與麵之間不過寸許距離,十四貝子眼見著弘曆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裏充滿了狡黠,氣得他血氣上湧,恨不得將這小兔崽子一拳頭打癟了。可他偏偏不能揭穿,隻能對視兩眼後,打落牙齒和血吞,咬牙道,“我喝多了去散散,沒想到自己磕到了頭。”


    弘晝卻是福臨心至,接著戳,“十四叔,你武功那麽厲害,也能磕到腦袋啊。”


    然後,十四貝子的臉便又白了,坑坑坑咳了半日後,終於換了話題——讓人備了暖轎,抬著他迴府了。


    雍親王吃了補氣丹,足足睡了三日,十四貝子迴府後,卻足足病了一周,弘嘉過了個百日,兩府中卻一直未曾斷了太醫,這事兒便成了京中不少人的閑話。有小消息流傳弘嘉命硬,連親爹親叔的都扛不住——可不是呢,雍親王和十四貝子可是一個爹一個媽的親兄弟,這話說得有理有據。據chun分匯報,四喜院的人連著幾日都是神qing肅穆,怕是已然聽到了傳言,正在查找源頭,便是弘曆也有些奇怪,這事兒後麵的人反應夠快的,可是弘時,還是便宜爹的對手呢?


    好在,沒幾日十四貝子便救了自己的親侄子,有人見著京中南香園頭牌琉璃公子身上竟是配了十四貝子的貼身飾物,原來琉璃公子一直秘而不發的金主竟是十四貝子?這可是個大新聞。


    50、晉江原創發表15


    弘曆不過七歲大的孩子,哪裏有什麽勢力,便是他外公舅舅們,雖有心幫忙,可卻也不敢亂動,一堆眼睛盯著呢。那琉璃公子卻是多隆手下的人——他爹偷偷跟雍親王關係好,多隆瞧著弘曆也順眼,兩人自從福瓜的事後,關係便一直不錯。


    清朝其實不提倡男風,對此打壓的也頗狠,但有些東西自古以來都是相同的,有錢有權的人玩多了,見慣了普通的花樣,總是要嚐嚐鮮的,這南風館便悄悄的開了起來。猶如現代的會館一般,用著各種各樣典雅的名字做裝飾,內裏其實行的是男盜女娼的那一套。


    南香園便是京中的頭號南風館,琉璃公子則是南香園裏的頭牌,算起來,在京城中男ji這一行當裏,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隻是他向來架子高的很,陪笑不賣身,在模模糊糊的言語中,有人便猜著他已然有了入幕之賓,隻是鑑於身份,養在南香園罷了。


    南香園裏來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眼光自是練得狠辣,十四貝子的東西放在外麵不一定有人看出來,這邊的客人卻是一瞧一個準,何況,琉璃公子根本就不遮掩?吃酒的客人們在宴席上按下了心中的愕然,可轉迴頭難免在家中分說一些。康熙爺雖然沒有東廠西廠這般的特務機構,可也算得耳聰目明,自有那忠心的人將此事兒報了上來,然後,老爺子就怒了。


    十四貝子被連夜扶著進了宮,在腦門上挨了個盛滿滾燙茶水的茶杯後,聽得他親爹罵他不知廉恥,不成體統,不是個東西。十四貝子挺著張滿是茶葉的臉被砸的莫名其妙——傳他進宮的公公愣是一個字都透露,他還不知道事兒出在哪裏呢,隻能挺直了腰哭道,“皇阿瑪息怒,兒子竟是不知辦錯了什麽事,惹得皇阿瑪如此震怒,還請皇阿瑪保重身子,莫因兒子的傷了神。”


    這話倒是將康熙爺給氣樂了,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將案上琉璃公子戴在身上的玉佩掂了起來——這事兒又不能聲張,早有人將這東西弄過來了,隨手一扔,哼道,“這是你的東西吧。”


    十四貝子忙不靈的將東西接了過來,抬眼一瞧,這不是自己那塊隨身帶了多年的玉佩嗎?那日在雍親王府挨了一下子之後,便不見了蹤影,還道是丟了,卻沒想到竟是到了皇阿瑪手中,莫非有玄機?便點頭道,“的確是兒子的,隻是……”


    “這東西在個男倌身上足足戴了兩日。”這話音一落,十四貝子便知道錯在哪兒了,他腦海中不由的想起了那雙充滿了狡黠的黑眼睛,弘曆,定是弘曆那小子gān的,他可真狠!他被砸了一下子,又凍病了,隻當這事兒早就過去了,哪成想到,這混孩子竟是有後招。可是轉眼他又一想,弘曆不過七歲,懂個什麽,莫非是四哥出的手?


    想著那心頭上的人,十四貝子那顆鬱卒的心便舒服了許多,又想著萬不可將其牽扯進來,於是,在雍親王麵前壯得跟熊一樣的十四貝子這次是真熊了,他伏地大哭,委委屈屈地道,“這東西前幾日便丟了,兒子卻是不知竟被人撿了去,皇阿瑪,兒子一向潔身自好的很,便是府中的姬妾也無多少,怎會做出這樣的事兒?”


    這些兒子裏,康熙爺其實真疼的就那幾個,老二,老十三,還有就是這老十四,他這一哭,雖然不至於心軟了,也明白,胤禎再蠢也不能gān出這事兒,他生氣不過覺得十四貝子竟是疏漏至此,甭管是丟的還是自己給的,這不是一個皇子應該gān出的事兒。


    瞧著十四在下麵哭得滿臉淚水,聲音隆隆,他剛剛身體才好了些,一時間又覺的喪氣的很,便又斥了他一頓,將人轟出了宮。


    卻說十四貝子鬧了個大緋聞,還在康熙爺麵前沒了次臉,雍親王卻是得了不少好處。原本他睡到第二日還未醒,福晉便請了太醫來,隻是便是醫正也診不出問題在哪兒,一群人在旁邊的廂房裏吵吵嚷嚷了兩日要如何下藥,雍親王卻是自個兒醒了。


    醒了的雍親王隻覺得那些年輕時身體落下的沉屙舊病仿佛一去不歸,渾身上下透著說不出來的慡利勁兒,冷眼瞧著太醫診了脈確定了無礙後,他才遣退了眾人唯獨留下了蘇培盛,不知秘密說了些什麽。到底講了什麽內容,便是吳開來扯著小嗓子喊了半日的gān爹也未套出一句。


    夜裏雍親王迴鬆院睡,弘曆早早洗gān淨了上了chuáng,等著雍親王睡實了,才睜眼看著月色下的便宜爹。雍親王與蘇培盛在外書房談了什麽,弘曆心中略微有點數,那補氣丹對他一個小孩子都如此明顯,何況便宜爹,怕是懷疑些什麽吧。隻是,他雖然說不出在得知十四貝子竟然喜歡便宜爹時那股怒氣為何而來,也說不出為何會因想要便宜爹更年輕更健康而拿出珍貴的丹藥,隻是既然否定不了,就這樣做下去吧。


    小小的人嘆了口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氣,將頭枕在了雍親王的胸膛上,雍親王仿若曾經的五年一樣,十分自然的將他圈進了懷裏,弘曆突然感覺,這樣也不錯。


    時間一晃便進了下半年,弘晝的生日便要到了。過了生日,弘晝便要七歲了,可以從耿氏的小院子裏搬出來,住在前院來。弘晝對此盼了好幾年了,進了前院,才算是和弘曆挨的更近了不是嗎?何況弘曆還應了他許多小要求,諸如讓吳用師傅教他八極拳——他有自己的騎she師傅,可小孩子總是眼饞得不到,何況弘曆原本就講過許多江湖大俠的故事,他紅眼不是一日兩日了。


    隻是,弘晝搬入前院也代表了一個契機,原本弘時便單獨居住在阿哥們該住的竹院,弘曆跟著雍親王住在鬆院,雖然不成規矩,倒也算是有理由,畢竟弘曆搬進來的時候小,再挪一次卻是費時費力。可如今弘晝也要搬進竹院了,弘曆一個人不動,就太顯眼了些,難不成他便是比這兩個阿哥要高些不成?


    於是,協助福晉管理後院的納蘭氏在某日雍親王留宿的時候,便提了這事兒,她本就是個慡利人,說得也大大方方的,“本來爺您疼惜四阿哥,三阿哥與四阿哥歲數差得多,兩人住一起,難免沒個照顧,可如今卻是好了,四阿哥與五阿哥自幼親密,妾身聽著,五阿哥可盼著與四阿哥一起住許久了,您哪,還是成全他們小哥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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