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在屋子裏憋了半個月,就到了九月底了,瞧著雍親王既沒有來看他,也沒報復他的樣子,吳開來也jing神了,心中有惦記著報復弘時。在街頭混,最大的能耐就是當得了孫子,報得了仇,講究的就是能屈能伸。如今弘時的娘不但下毒害他,弘時還打了他一頓,並弄走了他的奶娘,小混混覺得這個仇結的不小,兩人勢均力敵,正是該伸的時候。


    於是他小手一揮,將吳開來拉到身邊,用他那日漸增長的口語表達能力,斷斷續續地,第一次給自己的狗腿子下命令。吳開來哪裏想到調到主子麵前第一件事就這麽驚心動魄,一邊慶幸自己攤上了個早慧的聰明主子,這在皇家後院簡直就是如有神助,一邊有些為難的看著弘曆,這事兒卻是有點yin損。


    弘曆閉著嘴極為嚴肅滴揮了揮小拳頭,吳開來就知道沒退路了,應了一聲,就趁著某天晚上偷偷去弄了點東西迴來,弘曆看了看,瞧了瞧,發現這東西就是自己想要的,便指揮著吳開來cao作,這一弄,又是半個月過去。弘曆依舊沒見到便宜爹的人影。


    此時已經是十月中旬,外麵葉子都落光了,人人都換上了小棉襖,弘曆也被鈕鈷祿氏抱得跟個粽子似得,伸胳膊抬腿都費力。但縱然是這樣,一歲零兩個月的弘曆也有了可喜的進步,他能說連貫的句子了,自己也能走得穩當。


    在吳開來將一切都準備好後,弘曆指揮著他將東西放到了該放的地方,然後便指揮著吳開來抱著他牽著福分,後麵跟了四個丫頭一個婆子,洋洋灑灑、浩浩dàngdàng地去花園子逛著玩。為了怕人發現,他讓吳開來將那東西放得靠下些,怕是要等一段時候才能看好戲,他得給自己找樂子。


    十月初的時候,子控碩親王終於滿足了願望,由福晉雪如為他生了個大胖兒子,起名皓禎,因為他對弘曆印象頗好,便自來熟的跑到雍親王府上邀請了雍親王和弘曆一併參加。


    此時,恰恰剛經過二廢太子,十三弟胤祥腿傷發作,又於因被皇阿瑪責罵,連生日也不願過,這讓雍親王心qing並不算得上很好,聽著蘇培盛說碩親王又來了,頭便開始疼了起來。隻是碩親王這人,一向沒眼色的很,縱然他一張白臉都黑成了鍋底灰,依舊在那裏手舞足蹈地說著他的大兒子,“胖乎乎的,聲音也嘹亮,哭起來能震的房頂掉灰,要多健壯有多健壯,”他想了想,“與四阿哥倒是有的一比,胤禛兄,滿月酒的時候,可一定要帶上四阿哥。”


    這話一說,已經半個月沒進後院的雍親王才想起來,他還有個兒子跟他鬧著脾氣呢!一想著那孩子穿著老虎衣委委屈屈的樣子,他的心qing無端端的就好了起來。幾句話打發了膏藥碩親王,便吩咐蘇培盛,“四阿哥這幾日在做什麽?”


    17、四爺要過生


    雍親王自不會隨意找家店麵來買東西,而是去了貝子胤禟的一家專賣西洋擺件的店麵,雖說好東西都會進貢,可畢竟那是給皇帝的,分到這些做兒子手上的,其實並不多。而胤禟自有出海的門路,店裏的東西倒是既新奇又繁多,雍親王在裏麵轉了一圈,就看中了兩樣東西,一大一小兩個琉璃狗,全身無色,仿若透明,一個八音盒,扭動一下能發出樂聲,他府中雖有,卻是收在福晉那裏。


    雍親王買了東西,就迴了府,夜裏就點了在鈕鈷祿氏那裏吃飯。蘇培盛一邊將東西放好,一邊咂舌,這四阿哥可真是受寵,就是當年的大阿哥弘暉,王爺也未曾這般在意過。


    蕪chun院這裏早早收到了消息,上次雍親王來鈕鈷祿氏這裏過夜,弘曆還病著,兇手也沒抓住,鈕鈷祿氏便一副憔悴樣子,為的是博得雍親王的可憐,而如今,甭管事qing真相是什麽,起碼事qing結束了,她也得了個單獨的院子,自然要打扮一番,討得雍親王喜歡。


    因此,雍親王一進門,就瞧見了穿著一身粉紅旗袍俏麗多姿的鈕鈷祿氏,還有個被套上了小老虎衣服,撅著嘴悶悶不樂的弘曆。


    他對鈕鈷祿氏不感興趣,倒是瞧著弘曆這副委屈樣覺得好玩,大步走了過去,將人拎到了懷裏,父子倆個麵對麵,眼沖眼,雍親王十分肯定這孩子還記著那事兒呢,開口逗他,“見了阿瑪也不說話?”


    穿福分衣服這種醜事,弘曆花了好多天才忘記,怎想到他剛從園子裏瘋迴來,便宜娘就給他這麽大的打擊。他如今說話的確多了,可問題是,便宜娘根本不聽他的,直接上手三兩下就將他扒光了塞進了澡盆裏,四個丫鬟,兩個替他洗澡,兩個哄著他玩,不過一刻鍾,他就被收拾完畢,當成個擺件似得放在chuáng上等著便宜爹看。


    他瞥了一眼便宜爹,心不甘qing不願地叫了聲阿瑪。雍親王倒是不生氣,衝著蘇培盛使了個眼色,蘇培盛就將那東西送了上來,放到了桌子上,雍親王抱著他坐在凳子上,指著兩個小狗衝著他道,“就認那塊玉佩啊,瓷件都不肯要,這個喜歡嗎?”


    這話一出,屋子裏的人就忍不住露出了喜意,這明顯是王爺對自家四阿哥上了心,專門挑了東西給他玩,那可是透明的琉璃啊,如此純淨無雜質的卻是少見。


    弘曆頭跟著他爹向那裏一瞧,呦!這迴兒不是兩元店裏的,這是十元店的吧,不識貨的小混混還是覺得自己虧了。可瞧著站在他對麵的便宜娘一副敢鬧就撕了你的表qing,弘曆終究配合的將東西抓了過來,咯咯笑了兩聲,口水一迴頭都抹在了雍親王身上。


    鈕鈷祿氏縮了縮脖子,蘇培盛低下了頭,小混混卻在想,老子就是為了找穿越者,才不是原諒你呢。


    既然和好了,弘曆的活動範圍又擴大了個地兒——雍親王的鬆院。隔上三五天,總有一天要過去一趟,至於誰陪誰,父子倆個心中有著不同的答案。


    康熙爺的兒子有個特點,二月和十月過生日的特別多,老十三胤祥乃是十月初一的生日,老十胤俄是十月十一生的,而雍親王胤禛,卻是十月三十的生辰。


    如今整個府中,誰人不知道四阿哥弘曆受到雍親王的青眼,竟是常常抱到鬆院去,若說雍親王是稀罕幼子,可弘晝怎的沒這待遇?便是弘時小時候,也不曾有過。


    鈕鈷祿氏自認為在抓周投毒一案上,憑著自己一個格格,能將李氏最終揪了出來,這是她的本事,可想著他兒子都快死了,李氏也不過吃吃齋念念佛,這蕪chun院住的就不舒坦。可如今不一樣了,弘曆受寵,她也挺了起來。


    因此,她早早的便準備起禮物來。論起來,鈕鈷祿氏出身一般,錢財也不多,貴的送不起,賤的拿不出手,唯一能送的,無非是些手工活。她讓人取了料子,專門給雍親王fèng了一套衣衫。弘曆邊上瞧著費勁兒,可也沒多說什麽。


    誰知道第二天一到鬆院,雍親王便點著他的小鼻子問,“阿瑪要過生了,你送阿瑪什麽?”


    弘曆倒是理直氣壯,伸著小手道,“兒子剛剛過了生,卻不見阿瑪的禮物。”


    這讓雍親王覺得有些丟臉,那時候的弘曆不過是個普通的娃娃,他自然隨了大流,讓福晉一併給了,論起來,的確沒有單獨給弘曆的。不過他臉皮也不薄,直接拍了弘曆手心一下,“十二生肖的瓷件,西洋的琉璃狗,八音盒,哪樣沒送你?”


    雍親王喜歡起人來的確不遺餘力,弘曆一時理虧,就讓雍親王占了先機,他道,“那阿瑪就等著你的禮物了。”弘曆看著他一張白淨的臉,張了張口,那句誰要送你的話就沒說出口。於是,隻能將這事兒默認了。


    弘曆不過一歲多點,字不會寫,畫不會畫,沒錢又沒人,他托著下巴在自己蕪chun院的鞦韆上坐著,吳開來跟在一旁也愁眉苦臉的,擠得五官都沒了。弘曆瞧著他那樣就想笑,踢他一腳問他,“爺愁就是了,你愁什麽?”


    吳開來小嘴巴巴甜,“奴才想著奴才又沒錢又沒物,連個機巧都不會,不能給小主子分憂,所以才愁。”


    弘曆想想問他,“你們家裏過生要送什麽?”


    吳開來扭著八字眉道,“奴才家裏窮的叮噹響,冬天裏我們兄弟倆一共就一身棉衣,誰出門誰穿,我們倆的生日都在十二月,當時就想著,要是誰給件棉衣,就是天大的好事兒了。”


    弘曆一想,可不是嗎,吳開來沒穿的,所以想著棉衣,可他阿瑪缺點什麽呢?弘曆搜腸刮肚,從吃的穿的用的一溜煙想到吠園裏的小狗們,發現便宜爹奏是個高富帥啊,愣是沒缺的。弘曆瞪著兩個黑豆仁不甘心,想著自己的東西,好像除了那個百毒全消丹,自己沒有什麽是便宜爹沒有的。


    他身上還中著夜闌的毒呢,便宜娘也說那解藥不好取,更何況,他還沒跟便宜爹好到這種程度,在他看來,便宜爹當他是個玩物,高興了就哄哄,他為了找穿越者勉qiáng應對,兩人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怎會將那寶貝給人?


    弘曆想了兩天,第三天就是雍親王的生日了,禮物還沒備下。鈕鈷祿氏實在怕他傷神,早就偷偷給他備下了,是一幅祝壽圖,弘曆要做得很簡單,隻用在上麵按個爪子印就成。飯後將這禮物給弘曆說了,弘曆瞧了瞧,實在太過普通,以他對便宜爹的了解,這圖肯定不過關,不過這倒是啟發了他,讓人去廚房找了根碳條,又要了幾張宣紙,弘曆耗費了一刻鍾的時間,在上麵畫了幅圖,然後就讓吳開來捲起來,還從他便宜娘的庫房裏找了個粉色的紗布,截了一塊,讓人在畫筒中係成了蝴蝶結,這禮物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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