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這點的弘曆很鬱悶,連帶心qing也差了不少,一個人坐在炕上無聊的擺弄著小玩具,卻也不肯說話,連口水都不流了。鈕鈷祿氏瞧著擔心,便招了奶娘過來,問她昨夜的事兒,奶娘想了想道,“王爺看樣子十分喜歡四阿哥,奴婢在外麵聽著,還笑了不少次,半夜裏四阿哥尿chuáng,王爺也未曾責怪,早上也是專門叮囑了讓四阿哥睡醒了吃了飯再抱迴來。”


    鈕鈷祿氏聽著倒是十分滿意,將弘曆抱在懷裏揉著他的腦袋道,“討了你阿瑪的喜歡,還這般悶悶不樂,我們的四阿哥在想什麽?”


    在想什麽,弘曆傲嬌地扭著頭,才不會承認聽著便宜爹專門叮囑過自己的事兒而開心了呢。


    13、鬧鬧小誤會


    雍親王可不會理解一個小混混別扭的盼望,太子已然被廢,八阿哥胤禩也受了責難,此時他肩上的擔子重的很,後院裏的事兒隻是讓他偶爾覺得累,弘曆當了一次充電器,就被徹底放開不用了。


    在見不到雍親王的日子裏,失望的弘曆又恢復了同弘晝與福分一起玩耍的日子——許是他漸漸長大,胳膊上也有了力氣,他的球已經扔的很不錯了,能夠扔的足夠遠讓弘晝和福分去搶。而弘晝和福分也表現出了搶球的天賦,弘晝的武器由屁股上升到指甲,福分甚至兩腿單蹦跳著送過球。


    弘曆的日子過得舒坦而無聊,但後院裏卻是始終不平靜。下毒之人始終未曾查出,幾個相關的奴才也被上了刑,竟是一個也沒吐口,三個側福晉沒一個省油的燈,鈕鈷祿氏難得帶著他請了一次安,竟是見了個全。


    四喜院的正廳裏,早上不過卯時,雍親王的正妻小妾們就湊了個齊全,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弘曆被奶娘抱著看熱鬧,譬如這衣著,納蘭側福晉那身水紅色旗袍,若非到了陽光下看著就跟正紅色一樣,聽說便宜爹已經連在她那裏歇了三夜,這般膽大也算是有依仗。


    譬如說這來的早晚也代表了身份,像宋格格、張格格這等無子又地位低下的,自是第一個到的,像是他額娘和耿氏,是第二批來的,李氏與納蘭氏是第三波,他還以為第四波是年氏,誰料竟是福晉先出來了,一堆鶯鶯燕燕行了禮後,空著福晉左下方的一個位置,便相互說說話。


    卯時過了一刻,外麵才傳來問安的聲音,簾子一打開,年氏才施施然的走了進來。穿著件翠綠色的旗袍,上麵繡著穿花蝴蝶,本應是很艷的顏色,卻是愣讓她穿出了三分脫俗,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身輕輕扭動,便是無限風qing。


    一進屋,年氏便向著福晉告了罪,“妾身早上突然覺得心口痛,歇了一會兒,卻是晚了,請姐姐恕罪。”


    福晉倒是個忍功極好的,竟是臉上帶出了三分關心的神qing,竟是讓人扶了年氏做了後,隨後又問了問她的身體,又叮囑道,“你身體不好,哪裏還該起的這般早,不如先免了這早上的請安,待你好了再說。”


    年氏聽著這話,卻是感激得紅了眼,用帕子擦了擦才哭道,“婉寧何德何能,竟得了姐姐這般照看,早起問安本就是婉寧的本分,如何能免?”


    她哭得楚楚可憐,福晉也跟著紅了眼圈,又是勸了半日,方才讓年側福晉應了不來請安此事,弘曆親眼瞧著,年側福晉應了之後,福晉小小的吐了一口氣,他想著,若是他也不願意每日早晨見著個哭包,晦氣死了。


    這事兒一完,又論起了件大事兒,卻是跟弘曆有關,福晉坐在上方,用帕子抹著嘴眼神掃著四方衝著底下的鶯鶯燕燕們道,“胡勝找到了。”


    胡勝是誰,弘曆聽得他便宜娘提過一嘴,知道是個關鍵人物,乃是吳開來同屋的小太監,在抓周毒案開始之前,他曾經說過要高升了,便宜娘認為這事兒與李氏有關。所以一聽這話,弘曆的眼睛便盯住了李氏,卻瞧見那人竟是十分坦然的神色,竟是無絲毫慌亂。


    他的眼睛又迅速看向其他人,年氏依舊在抹眼淚,納蘭側福晉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桌子,宋格格和張格格一副驚訝的樣子,耿氏與便宜娘也露出關心神色。福晉與他的動作都相似,隻是她未在說話,反而是她身邊的一個媽媽站了出來,衝著底下大大小小幾個女人說道,“胡勝是昨日夜裏發現的,後院看門的張二狗聽著水井那裏有聲響,便去瞧瞧,沒想到卻看見了泡發了的胡勝,上報了福晉,剛剛才讓人拉了出來。”


    說這話的時候,底下幾個女人反應都是用帕子捂住了嘴,投井而死對於這些養尊處優的女人來講,還是件很恐怖的事qing。張格格甚至發出了一聲“啊”!


    那個媽媽接著講道,“已經請了人來瞧,說是已經死了十日了,應是被人擊中後腦而死,好在那人雖然一擊就中,但這胡勝竟是提前留下了線索。”


    眾人聽了,卻都若有所思,如今已經是八月二十五,抓周毒案過去了十二日,這十二日裏,在毒案發生的第一天,福晉將府中徹查了一遍,揪出的幾個人扯進去了年氏和納蘭氏,在第六日,因為晬盤被查出經過了調換,又扯進來了李氏,如今又是五日過去,因著沒有證據,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鈕鈷祿氏要吃了這個暗虧,誰都沒料到,胡勝竟然留下了線索。


    能在王府活下來的人各個都是人jing,此時雖然心思各異,臉上神qing卻大體不錯,都是一副事不關己但關心的模樣,福晉這些人的表qing看在眼中,斂去了眼中的不屑,這才道,“都是一家姐妹,你們也知道我一向是個和善xing子,此事如今已經水落石出,我卻也給一個機會,一刻鍾內,若是自己說出來,我也算作自認的,也好拿著這個跟爺求個qing,說不定能從寬發落。若是讓我揪出來,卻是要按著家法嚴辦了。”


    這話說得卻是真qing實意,將她一副和善xing子顯露無疑,弘曆輕輕撇嘴,人人都有僥倖心理,未逮著之前誰都會覺得自己不會那麽倒黴被抓著,誰會認呢?說不定還想著福晉是詐人呢!果不其然,正廳裏此時卻是靜的連掉根針都聽得見,卻沒一個人說句話。


    隨著時間推移,福晉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待到旁邊的鍾表發出當的一聲,她猛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正廳裏突然進來了四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她厲聲問道,“李氏,你還不認罪?!”


    李氏猛然抬頭,並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一臉的不敢置信,衝著福晉道,“我?不……不是我。福晉,我冤枉!”


    婆子已然到了李氏的身後,將她圍了起來,這時福晉才道,“李氏,胡勝身上搜出了個蠟丸,裏麵竟是間當鋪的當票,上麵寫著晬盤一副,我派人去將東西贖了迴來,連帶晬盤一起的,竟還有張他的字條,上麵寫著‘若出意外,李氏殺我’,你如何解釋?”


    李氏震驚得看著福晉,她在後院多年,生了三子一女,早已熟知了這後宅中的計謀,心神大亂之下竟是不多時就穩了下來,竟安靜了下來,衝著福晉直接跪下來道,“福晉,若是我gān的,怎會將晬盤這般大的證據落入胡勝手中,弘時已經八歲,我犯不著跟一歲的弘曆過不去,福晉,妾身冤枉啊!”


    福晉卻是與剛剛和善樣子不同,衝著李氏道,“晬盤唯有你的丟了,你又說不出來是如何丟的,卻偏偏出現在了胡勝留下的當票中,你道你冤枉,那誰冤枉了你?”她冷冷道,“你們姐妹相伴多年,我亦是捨不得你,可子嗣卻是大事,爺將後院jiāo予我,我容不得半點疏忽,李氏,你若有證據證明你清白,指出那晬盤究竟是給了誰,我亦不會為難你,你若沒有,就解釋一番,到底為何要下手毒害弘曆?”


    這番話說完,李氏已經癱倒在地,她子女眾多,活下來的卻未有弘時與女兒靜茹,晬盤這樣的東西,為了留作念想,卻是自己好好收著的,時不時的還要拿出來自己看看。如今東西丟了,她卻連個指責的人都沒有。


    李氏也是聰明人,知道自己這是被陷害了,有人設了個局,怕是想著一舉兩得,既弄死了她,又毒死了弘曆,她的眼睛不由地看向了屋中眾人,卻是覺得哪個都有可能,子嗣在這府中就是個紮人眼的釘子,誰都想要,也都想別人沒有。


    她若倒下,弘時變成了無母之人,在這後院中就是塊任人切割的肥rou,是死是活看人心qing。本就不是她做得,她更不能認,李氏當即又爬起來跪著向前走了兩步,撲在福晉腿邊哭道,“妾身亦是有過喪子之痛的人,怎會讓別人也嚐受這種痛苦,福晉,妾身沒有,妾身冤枉啊!”


    她這般喊,倒是仿若有著無限委屈,隻是屋中之人卻是沒一個敢替他出來說話的,李氏知道,福晉既然當著眾人麵說了出來,便是有了九成的把握讓她翻不了案,她需要時間來籌謀,不能認卻要出去,想到此,李氏竟是直起了身,嘴中道,“妾身進府二十年,從來都安守本分,對人無一絲傷害之心,我不知胡勝為何一口咬定了我,卻不能認下這罪過,妾身唯有一死,一證清白。”說完,竟是向著那桌角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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