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弟收兩個


    進了書房,雍親王將人扔到榻上,就不管他了,弘曆將書房掃了一眼,知道這裏不過是平日偶爾來的地方,肯定不會有什麽機密的東西,隻是還覺得有些詫異。滿屋子的書,也不知道便宜爹到底看完了還是擺著玩的。


    怕是害怕他無聊,雍親王還讓人將福分抱了過來。照著弘曆前世十五年的經驗看,這奏是個傻狗啊!不叫,不鬧,不跑,更不咬人,你拽它耳朵,它扭頭看看你,你拉它尾巴,它還是看著你,你把球扔到一邊,這個反應快,迅速就叼了迴來。怪不得便宜爹拿球逗自己,他就會這一種玩法吧。


    到了飯點的時候,蘇培盛進來問晚飯擺在哪裏,點了年側福晉後,雍親王向著炕上瞧了一眼,看著弘曆拽著福分的尾巴睡得正歡實,白白嫩嫩的孩子穿著老虎裝倒是可愛得很,順便道,“你將四阿哥送迴去,把福分也抱過去,陪四阿哥玩吧。”


    蘇培盛嘴上應著,心中卻詫異得不得了,四爺並非從不抱孩子,而是他抱過的唯有大阿哥弘暉一人,而對於狗,四爺喜歡得很,這吠園的狗可是沒給過別人。一日破了兩次戒。看樣子,這四阿哥倒是因禍得福,上了四爺的心了。


    弘曆哪裏知道,便宜爹貌似兇狠其實一點都不疼的拎著,讓他便宜娘鈕鈷祿氏嚇了個半死,如何出的吠園都不知道。


    張氏與她一向不熟,出了吠園的門,兩人就未再打招唿。往前走了幾步,恰恰聽到有人問,“格格,您笑什麽?”


    張氏帶著嬉笑的聲音傳來,“我在想,這孩子若是要生得不讓人喜歡,卻是還不如不生得好。”


    芸香和墨香氣得滿臉通紅,可鈕鈷祿氏平日裏調教得當,知道此時不是上去找迴來的時候,隻能在一旁道,“她一個四十七年進府的格格,怎能這般猖狂?”


    鈕鈷祿氏拍了拍墨香扶著她的手,此時卻是身子骨挺直了,哼笑道,“這是見毒案的事兒被壓下去了,又瞧著弘曆不惹人喜,這才膽子大起來。不過一個眼皮子淺的裝不下兩天事兒的東西,不用理會她。”


    不過話雖這麽說,可鈕鈷祿氏向來知道,在這院裏,若是真被踩下去了,可就完全翻不了身了,一迴了禦香閣,便讓人守在了門外,吩咐墨香道,“傳信出去,一是催催於大夫,二是讓我阿瑪去查查胡勝這個人,看能不能找到蹤跡。”又吩咐一向跟個影子似得書香,“你在府裏熟,小心的問問,誰最後見過胡勝。”


    幾個丫鬟都應了下來,鈕鈷祿氏才覺得滿心疲憊,芸香乃是她從家裏帶來的陪嫁丫鬟,自小服侍她,瞧著她的樣子,便知道累了,“格格,您到榻上躺躺,奴婢給您捏捏腿吧。”


    鈕鈷祿氏倒是沒推辭,便進了內室。芸香手藝一向不錯,不一時,她便鬆快了下來,躺在榻上看著房頂出神,芸香瞧了她的樣子,也不敢多言語,隻能保證手上力道均勻,讓鈕鈷祿氏舒服點。


    過了不知多久,鈕鈷祿氏才嘆了一聲,“你說,二妹現在過得什麽日子?”


    這話說得隱晦,可從陪嫁芸香明白,鈕鈷祿氏閨名茹慧,乃是家中嫡出的大姑娘,還有個親妹妹茹菁,小一歲,當年姐妹兩個一起選秀,二姑娘生的有點胖,就撂了牌子,被家中許給了世jiāo的孩子,做了正頭夫妻,如今也嫁人四五年了。


    若論尊榮,二姑娘自是比不過大姑娘,若是實惠,大姑娘卻是差遠了。


    隻是這話她不能接,好在鈕鈷祿氏一向都拎得清,也未有讓她迴答的意思,那句話說了後,就閉了眼,似是睡著了。芸香拿了被子替她蓋上,這才躡手躡腳地退了出來。與外麵擔憂地墨香jiāo換了個眼神,兩人隻能想對無言。


    到了戌正,聽得外麵有掃地的小丫鬟叫了一聲,四阿哥迴來了,剛剛起身的鈕鈷祿氏就帶著墨香芸香才迎了出去,一打眼就瞧見了蘇培盛懷裏那個穿著老虎衣的四阿哥。


    弘曆對這身衣服要多不滿有多不滿,瞧見了便宜娘,就將手伸了出去,喊,“額娘,抱!”


    蘇培盛此時哪裏敢逆了他的意,當即將人遞了過去。接著笑道,“格格安,王爺瞧著四阿哥喜歡福分,就讓送了來,說是日後陪著四阿哥玩。”他身子一側,後麵就露出了三個丫鬟,一個丫鬟手中抱著的,正是今日在吠園裏見到的那條京巴狗,另一個丫鬟手裏抱著個漂亮的狗窩,還有個丫鬟手裏拿了個包裹,應該是狗衣服。


    蘇培盛瞅了一眼那狗衣服,想著他臨來時四爺的話,覺得有點抹不開嘴,不過既然讓他傳話,他就不能忘了,當即便示意人將東西送進屋去,等進了屋,才衝著鈕鈷祿氏道,“王爺吩咐了,說是過幾天還有衣服送過來,四阿哥和福分都有。”


    這句話說完,連賞都沒要,便告了辭。


    饒是這話掐頭去尾,眾人瞧見弘曆身上的一身衣服也明白了,鈕鈷祿氏拽了拽弘曆頭上的耳朵,又拽了拽弘曆屁股上的尾巴,這才笑道,“呦!這是誰家的小老虎,怎麽這麽可愛?”


    弘曆哼了一聲,表示不屑,拿胖爪子將臉捂住了。


    不過,雖然雍親王拿著福分的衣服逗他玩這事兒gān的挺不地道,但卻並非沒有好處,起碼自從福分來了後,來鈕鈷祿氏這裏竄門的就越發多了。


    譬如一直住在隔壁卻從沒出現過的宋格格,弘曆在她的嫩綠色旗袍上畫了個大蘋果,譬如原先沒路過麵的武格格,弘曆在她淡青色的旗袍上畫了個桔子,還譬如,帶著呆瓜弘晝來的耿格格,弘曆送給她一個香蕉。可惜的是,一個穿越者都未出現。


    在他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四阿哥變成了濕阿哥,當然,這個外號沒人告訴他。


    找不到穿越者的弘曆無奈之下,隻好抽空下手調教自己門下兩個小弟,福分與弘晝,上輩子自始至終都是小弟的弘曆表示,當老大這件事簡直是太讓人傷腦筋了。尤其當你的小弟都不會說話,沒有一個可以準確理解你的意思時,一切語言都是廢話。


    向左向右,向左走向右走,這都是太過奢望,倒是這兩個小弟撿起陶響球的時候,還頗具競賽xing。福分速度快,弘晝屁股大,一個善於攻擊,一個善於堵截,不分伯仲,每次都有好戲看,這讓弘曆頗感欣慰。


    倒是於大夫每日都會前來給弘曆診脈,不過弘曆對他從來都是橫眉冷對,隻是配合伸伸胳膊,從來不肯多說一句。鈕鈷祿氏不在的時候,於大夫還挺放鬆,瞧著在一旁歡騰的福分八卦道,“四阿哥你真去了花園啊。”


    四阿哥:“哼。”


    不過轉了屋子到了鈕鈷祿氏麵前時,這位老小孩就變了樣子,他從袖口中掏出張紙,然後才道,“迴格格,那毒已經查出來了。來自西域,名為夜闌,是一種植物的根係磨製而成,可以透過人的肌膚滲透,毒xing較qiáng,一般觸碰後三日無解便會死亡。”


    “解藥呢?”


    說到這個,於大夫聲音就低沉了下來,“沒有寫明有解藥,這東西來自於西域,怕是要找人到那邊打聽一下方能夠知曉。”


    竟是無解?鈕鈷祿氏想到還在旁屋玩的兒子,心中的疼的厲害,這人好歹毒!鈕鈷祿氏在屏風後騰地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後才問,“多久能打聽出來?”


    “這卻不一定,得看機緣。”


    鈕鈷祿氏停在了原地,一旁的墨香看著她臉色難看的緊,慌忙上前去扶她,鈕鈷祿氏卻是將人一把推開,又坐迴了椅子上,再開口,聲音已經如原先般沉穩了,“那如何能辨別呢?”


    “這個卻簡單,”於大夫趕緊低下了頭,“這種毒藥若是遇上明礬卻會發生變色,可以試毒。”


    鈕鈷祿氏到底是個年輕母親,想著白胖可愛的兒子日後要受這毒藥之苦,雖然不礙大事,可畢竟滿人是馬上得天下,一個身體不好的阿哥,日後的前程無論如何也好不到哪裏,心中就暗恨不已。芸香瞧著鈕鈷祿氏似是陷入深思,看著外麵久等的於大夫,便輕輕道,“格格,於大夫不能常呆。”


    如何用最小的犧牲換來最大的好處,一向是內院中的生存法則。夜闌的解藥肯定要找,但目前的投毒之人卻也不能放過,同時,還要讓自己得利,要做到這三樣並不容易。


    鈕鈷祿氏思忖片刻,心中就有了主意,衝著於大夫道,“若是我說找到解藥了呢?”


    於大夫猛然抬頭,連一旁的芸香也有些詫異,鈕鈷祿氏接著道,“解藥已有頭緒,會在不久後找到,四阿哥的身體不會有半點事。”


    於大夫是個聰明人,立時想到了雍親王子嗣單薄,四阿哥又是唯一一個滿人格格所生,如今的三子當中,怕是身份最為貴重的。體弱的孩子一向不是皇家培養的重點。鈕鈷祿氏這是既要找出兇手,又要給四阿哥掃去麻煩,他點頭道,“糙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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