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駕著跑車一路往總部狂奔,後頭的人或許是因為身上的槍支彈藥不夠,再加上見sam是往組織總部的方向走,害怕遭反擊,於是沒有再跟上來!

    童麥的耳畔即使槍聲已經停歇了,但好像還有餘音在響徹,耳朵裏是一頓“嗡嗡”的作響。

    sam也終是堅持不住,唇裏吐出鮮血來,灑在方向盤上觸目驚心……

    “啊……sam……”童麥嚇得尖銳出聲,按理說肩膀流血不至於嘴裏吐血吧,那麽有可能是sam還有其他地方受了傷……

    不是因為後麵沒有人追來,sam就鬆懈了,而是他已經完全沒有力氣握方向盤了。雙手無力的匍匐在方向盤上,唿吸微弱。

    這時,童麥才注意到他後背的衣服上也緩緩在流血,“sam……怎麽辦?附近最近的醫院在哪裏?我馬上叫救護車。”

    sam現在的情況,若不能馬上急救一定會有生命危險!她的手上沾滿了sam的鮮血,匆匆忙忙的撥電話,sam卻握住了她的手,“不用……總部有醫生,我們現在等……霍先生來救援。”

    斷斷續續的語聲自他的嘴裏吐出來,聲音越來越微弱,好像隨時隨刻都可能唿吸停止,他的眼睛半開半睜,童麥的影像在他麵前晃來晃去,不甚清楚。而童麥也不敢碰他,好怕一碰會加重他的疼痛!

    但不能讓sam在這個時候昏迷過去,“sam,你跟我說說話……別睡了……我怕。”

    現在這個時候,她真的很怕很怕,抖瑟的聲音裏全是她的慌張和驚恐。

    害怕黑斑的人還會追過來!害怕sam會這樣再也醒不過來……

    那麽,她的身上就又背負了一條人命!如果不是她拖累他,以sam的伸手早就逃脫了。

    童麥緊緊的握住sam發涼的手,仿佛要給他傳遞溫度,“sam,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是angel,我之前在倫敦念書,我們認識的……”她努力在找話題,非要sam迴答他不可。

    可是,sam此時的雙眸緊閉,唿吸弱到好像已然停止了!

    “sam,你別嚇我!你醒一醒,你努力記一下,看還記不記得我?”童麥駭然的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淚水瘋狂的湧出來,“大三那一年,我的學費少了1000英鎊,這一筆是你幫我墊付的,這也不記得了嗎?後來等我打工賺足了準備還給你時,同學說你已經休學了!sam……醒一醒……”

    哽咽的聲音,是感激,是害怕,是祈禱……

    又有誰真正知道她在倫敦那些年吃的苦!表麵上出國留學是多好的發展前途,可她在英國受盡了苦楚。

    挨餓受凍是常有的事!少學費快要被退學的情況也是不在少數……但不管多苦,她也挺過來了!

    sam強打著精神,努力撐開了眼眸,甚至想要眼珠子瞠圓一點,看她清楚一點,可是,身體因為血液的流失變得越來越冷,嘴裏隻是細細的吐出一個字眼,“冷……”

    童麥在聽見之後,沒有顧及其他,雙臂顯得力量不足的環抱住他的身體,“這樣好一點嗎?sam,你記得對不對?隻是你為什麽不肯認我?”

    始終,sam完全是避開這個問題不談,隻是唇裏虛弱的擠出幾個字眼,“別哭……我沒事……”

    即使有事也不可能告訴她,而童麥哭得更兇了,摟抱他的雙手也緊了好幾分,當霍亦澤來接他們時,就看見童麥抱住阿sam哭得跟淚人似的!無論是因為何種原因,童麥的這個行為明顯令他生氣!

    “麥……”

    霍亦澤打開車門時,聲音緊張得完全不似他平時的沉穩和冷靜,目光也是鋒銳奪人的睨著童麥,而童麥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霍亦澤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抱住sam的身上!在見到霍亦澤的瞬間,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亦澤,sam受傷了……趕快送他去醫院。”

    霍亦澤的目光驚恐的在童麥和sam兩人流轉,童麥身上也是鮮血淋漓,不知道究竟是她的,還是sam的……

    這時,飛速躍至童麥的車門旁,攔腰將她抱出,“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哪裏傷到了!”睨著她滿是血漬的麵龐,雙手,霍亦澤驚慌不已,遍體的恐懼緊緊跟隨。

    童麥則是搖搖頭,“我沒事,我沒有受傷,sam他……”童麥迴過頭望去,sam已經被和霍亦澤一同前來的人給抬上了擔架,他渾身是血,上擔架時幾乎是沒有什麽意識,但是卻牢牢的抓住童麥給他摁肩膀的外套,宛如隱隱約約還能嗅到她身上的氣息……

    霍亦澤則是認認真真的檢查她的身體,似乎不敢相信她血跡斑斕的身上竟然沒有受傷,這裏離組織的總部很近,火速迴到總部時,便馬不停蹄的將童麥帶至臥房開始仔仔細細的檢查。

    他的麵容暗沉,銳利的雙眸裏有焦灼,有擔心,又有憤怒……

    甚至,有那麽瞬間他還不敢相信童麥在他的身邊,在接到sam電話聽到槍擊聲的一刻,心髒幾乎快要從嘴裏跳出來,滿腦子想的是童麥千萬不能出事。

    “霍亦澤……你幹什麽?”童麥很不解霍亦澤此刻的行為,他的動作迅速也攜帶著粗魯,非要剝去她身上的衣服檢查清楚。

    童麥嚇得麵色發白,“霍亦澤,你到底在做什麽?我說了我沒事!”其實,她何嚐不知道霍亦澤是不敢相信她會沒有受傷,此刻他還沒有從震驚和恐慌中抽離出來。

    “受傷的是sam,不是我!是他替我擋了槍口。”在墓園的時候,若不是他把自己拉入胸膛,那一槍就是打在她的身上……

    霍亦澤努力的深唿吸,吸氣,唿氣,終於在冷靜之後,才用力的攬住她,緊緊的,牢牢的,不肯放鬆,也不願意放鬆。

    自從來到臥房之後,他就說不出話來,愧疚,害怕,擔心……在胸口處散不開,疼得快要奪走他的唿吸,童麥也聽話的依偎在他的懷中,“沒事了,過去了,我現在迴來了。”

    三句話,句句透著她對霍亦澤的安慰。深知,霍亦澤肯定比誰都害怕失去她……

    被在乎,被重視的感覺,令童麥窩心。即使他不說話,但卻能默契十足的感知他的在乎,他的擔心。

    “對不起……都是我把你害成這樣!是我連累了你。”

    每每她遇到危險,深處險境的時候,霍亦澤就會萬分的責備自己對她保護不周,沒能照顧好她。甚至會有後悔,如果她和其他人生活在一起,過著平凡簡單的生活,就不用和他一起經曆血雨腥風的駭浪和危險。

    童麥望見了他眼底的自責,隱約也能看出他的退縮,“我不許你這麽說,你沒有連累我,我是心甘情願和你在一起。我現在不是沒事嗎?別緊張!我們寶貝是福星呢。”

    童麥的手覆住腹部,這時,她才發現腹部開始隱隱的作痛……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肯定是受到了一定程度上顛簸,動蕩,而那時緊急的情況,完全沒有顧及到這一點點痛。

    霍亦澤心下愈多的自責和難過了,也敏銳的注意到童麥發白的麵色上滲出了厚厚的汗珠,“不舒服嗎?哪裏不舒服?告訴我,不能怕我擔心而欺騙我……”

    這一輩子,在童麥身上受到的驚嚇,恐怕連下一輩子的恐懼都借用完了,當然也隻有她能輕易的牽動著他害怕的神經。

    “我肚子有點痛……”

    發跡開始流出更多的汗水,有些無力的攀住他的肩膀,霍亦澤發現這不僅僅是一點點痛那麽簡單,扯下她的褲,愕然發現純白的內褲上已經沾了血跡……

    “不好!”他大叫不好,急急的抱起她,“我們去給肖醫生看看,不會有什麽事的,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這話是在安慰童麥,更也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若是童麥和寶貝兩個其中任何一人有什麽閃失,他都不能原諒自己……

    童麥的力氣也在這一刻終是耗盡了,綿若無力的靠在他的胸膛,他的胸膛暖暖的,驅散走她的寒冷,在他的懷中,她是那麽的安心。

    “肖醫生……”

    總部的肖醫生是組織裏的老醫生,她專門給組織裏受傷的人包紮,善後。

    霍亦澤的聲音在迴廊裏尖銳的響徹,而童麥腿間的鮮血也流得更多,意識混混沌沌,不甚清楚,“亦澤,我好想洛洛,小莎了……”

    不僅想洛洛,想小莎,還有芬姐,牛牛……

    她不得不承認在剛才和sam逃命的瞬間,她有無數不好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若是她死在那一場槍戰中,霍亦澤怎麽辦?洛洛,小莎怎麽辦?

    她牽掛的人太多太多,有太多的放不下!

    “乖,先別說話!等你好了,把洛洛和小莎接過來。”霍亦澤溫熱的下顎抵擋在她冰冷的額上,童麥的身體越來越冷,猶如置身於沁冷的冰窖中,她也要像sam一樣昏迷不醒了嗎?

    童麥的意識到最後逐漸蒼白,昏厥在霍亦澤的懷中,她能在如此驚嚇的環境中,還能堅持到現在,實屬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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