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被威脅對象是醫生的話,那隻會得到一個直麵死亡的殺機。“醫生問了我。”白滄朝江奕奕露出笑:“而我對醫生,知無不言。”“我從之前就在想,所有能力者的能力都是心理和精神方向,為什麽你的能力卻是針對其他能力者的能力。”江奕奕揉著眉心道:“如果簡思擁有這個能力,我不會意外,因為他是能力的起源。但你又為什麽能如此特殊?”“現在看來,我得到答案了。”白滄側頭思考了幾秒:“或許是因為我是1-001.”“又或許是因為,你才是這個遊戲?”現場陷入了忽如其來的沉默。狂風唿嘯而過,大地發出怒吼,掙紮的自然向世人發出無情的嘲諷。白滄在突兀的沉默中,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重複了一遍江奕奕的話:“我是這個遊戲?”他陷入了思考和迴憶之中,試圖找出任何能證明江奕奕這個猜測的證據。江奕奕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語氣平靜:“我隨便猜的。”“那可真是一個驚人的猜測。”白滄笑道:“我甚至認真思考了幾秒這個可能性,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想成為這個遊戲。”“這樣的話,我跟醫生的聯係天然比其他人更緊密,不是嗎?”白滄道:“醫生是不該存在的玩家,而我是遊戲……我現在有點遺憾我不是這款遊戲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猜測。江奕奕看了眼他給予這個遊戲的備注——敵對。江奕奕將話題扯了迴來:“所以,你究竟是什麽?”足以讓他有底氣說出摧毀這個世界,跟新世界同歸於盡的存在,並不多。準確來說,少得可憐,至少江奕奕能想到的,隻有遊戲本身,這個猜測。“我是白滄。”白滄對這個問題的迴答無比平靜,像是早已思索過無數遍:“我就是我。”江奕奕盯著白滄看了幾秒,白滄對此的平靜蘊含著足以泯滅一切懷疑的力量。如果說簡思是因為“新世界”的早有預謀,而被取代的存在,那麽白滄……他取代了另一股力量。江奕奕沒有再問下去,因為沒有問下去的必要。就如同白滄所說,不管他曾經或者可能是什麽,在此刻乃至之後,他都隻會是白滄,江奕奕所認識的那個白滄。“醫生?”白滄注視著沉默的江奕奕:“我可以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嗎?”江奕奕看向他。白滄退了一步,或者說他一開始就沒想過得到江奕奕。哪怕是這個世界最狂妄的存在,也不會產生這種想法。沒錯,白滄指的是簡思。哪怕是新世界,也隻能選擇讓江奕奕主導這一切,而不是操縱江奕奕來達成他的目的。“將我的一切交予醫生。”白滄伸出手,停在江奕奕手邊:“而醫生將身旁的位置留給我。”“醫生不需要迴應任何情感。”“這不是愛情,而是……”白滄舔了舔唇:“比無趣的愛情更緊密的關係。”“我們永遠擁有彼此。”他的手停在江奕奕手邊,隻需微微一動,就能觸碰到另一個人。江奕奕的目光從伸出的手一路上移,停在了白滄臉上——曾動搖過他的臉,依舊有著動人心弦的魅力。江奕奕沒有遲疑,他伸出手,握住了另一隻手。白滄笑了一聲,依舊毫不意外,他注視著江奕奕足夠久,久到足夠將對方的一切深刻烙印。他不可能失敗。白滄將江奕奕抱進懷裏,愉悅且輕鬆的想道,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拒絕我。擁抱帶來屬於人體的溫度,是久違的近距離接觸。唿吸間洋溢著另一個人的氣息,江奕奕的目光下意識的往遠處飄去,落在不遠處的巨大裂痕中——或者說,那甚至不能被稱為裂痕,它太過巨大,用裂穀來形容更為準確。那道極為深刻的大裂穀,深不見底,像是吞噬了一切般的遼闊——但在這個荒蕪的大地上,這種裂穀隨處可見。江奕奕的目光沿著深不可見的深淵下滑,一直到吸引了他注意力的東西出現在視野中,才停下了視線。在遙遠的裂穀深處,荒蕪且空無一物的世界裏,有一抹小小的綠色輕輕搖曳,攥奪江奕奕的目光。這是一片荒蕪的死地,隨時會徹底終結的自然。在一切迎來了死亡之後,這裏陷入了數百年的死寂。但惡劣環境的最深處,在無人知曉的時候,長出了一抹微弱的綠色。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白滄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