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簡思不會死。那可有點麻煩了,畢竟,白滄那家夥的執念,是醫生。該想個辦法弄死他才行。李一河有些苦惱的想,不然,醫生就會知道,那些小秘密了。李一河看了眼半掩的門,依稀能聽見裏麵傳出的些許對話聲——看來裏麵的死亡現場很有意思。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繼續想道,果然還是該先去找那家夥談一談嗎?*特殊談話室內綠植數量那麽多是有原因的,植物的清香讓人在這種環境下,心曠神怡,為良好的談話氛圍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現在……江奕奕一進門就嗅到了那股氣息,尚未凝固的鮮血,帶來腐朽的死亡,甚至蓋過了這裏原有的生機勃勃。江奕奕眉梢微皺,朝前走了兩步,繞過遮掩視角的茂盛綠植,躺在地上的屍體映入他的視線。江奕奕朝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他注意到了什麽,纏繞在對方脖子上的東西……“居然選擇了這麽不幹脆的死法嗎?”起源在江奕奕身後探頭看了眼屍體,有些驚訝:“這不像他以往的做事風格啊。”“死因是窒息?”假麵若有所思:“他這是用草把自己勒死了?”收藏家走近兩步,蹲下身,檢查了下纏繞在異常者脖子上的綠色枝蔓——那是綠植垂下的枝蔓,在這裏隨處可見,沒有什麽稀奇的。“奇怪……雖然為了能發力,他把它繞成了一圈圈的繩索模樣,但看起來,在他這麽做之前,這東西就被什麽用力踩過了……”收藏家仰頭看向起源:“異常者還有朝花花草草發泄的毛病?”“他對這種沒有思維的東西可沒興趣。”起源的視線落到了江奕奕身上:“與其說是異常者特意為之,倒不如說,這是他留給醫生的信息吧?”收藏家得到了解釋,低頭重新檢查傷口:“用植物枝蔓勒死自己那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做到的,這種脆弱的存在,根本無法殺人,但凡有一絲猶豫,都足夠他活下來。”“是必須得抱著非常堅定的死亡意誌才能做到的自殺方式呢。”“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耳熟。”起源看向江奕奕:“感覺在哪看到過。”假麵提醒起源:“醫生檔案上,不是有兩個相關人員的自殺案例嗎?”收藏家想起來了:“監察者對此的分析報告上,也做出了這個判斷,獨狼是抱著十分堅定的決心自殺的呢。”白滄從門口走進,越過其他人,站到江奕奕身旁。他看了眼前方凝固在暢快笑容表情的異常者,對他們方才的話題沒有任何興趣,直截了當的對魔術師道:“監控視頻?”“對哦,這可是星獄……”假麵一拍手,好似恍然大悟,拖著長音補充道:“跟星獄有關的地方,無處不在的監控才是常態。”魔術師征詢的看向江奕奕,又想起什麽,平鋪直訴的解釋道:“為了尊重隱私,這裏隻有一個確保用作記錄的攝像頭,不具有收音功能,正常情況下,是無法將桌子那邊的場景錄入的。”“顯然,這不是正常情況。”起源接過話茬,打量異常者跟桌子的距離,又四處環顧了一圈,最終視線鎖定在不遠處角落裏的燈上。他沿著那個角落,虛劃出一條筆直的線,將現場分割成兩塊——一塊是處於監控盲點的區域,一塊是正對著監控的區域。正如魔術師所說的那樣,對話的桌子位於監控盲點,但巧合的是,異常者死亡的區域正好位於監控之下。“這當然不是巧合。”李一河從門口走了進來,他隨口道:“顯而易見,就是因為這個位置正對著監控,異常者才會選擇在這個位置自殺。”李一河停在魔術師身旁,伸手搭著他的肩膀道:“監控裏有他留給醫生最後的訊息。”魔術師瞥了眼李一河,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再度征詢的看了眼江奕奕。江奕奕大概能猜到那些話的內容——從他選擇的兇器來看,對方的目的毫無掩飾。怪不得,他的隱藏結局被打出來了。江奕奕朝魔術師點了點頭。魔術師走近監控,刷卡讀取監控信息,下載到星卡上,完成這些步驟,才重新走迴江奕奕身旁,點開了這段簡短的監控視頻。星卡上浮出懸浮的虛擬屏幕,屏幕內是熟悉的背景,隻是光線有些過暗,以至於那些植物的影子被拉成了張牙舞爪的模樣,乍一看,極為驚悚。假麵喃喃自語:“燈光被調暗了?”李一河否定他的猜測:“應該是檢測到生命體特征小於設定的頻率之後,智能家居進入了休眠狀態。換句話說,在此之前,異常者維持了一段時間,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狀態。”昏暗的畫麵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燈光忽而亮了起來,轉眼間,由昏暗轉為了過於明亮,過強的光亮被視頻自動弱化,維持在人類肉眼所能接受的舒適程度。李一河得出結論:“看來,在極短的時間內,他的生命體特征就從靜止轉為躁動,是受了什麽刺激?”燈光維持了一段時間,寂靜的畫麵始終沒有變化——因為監控不具有收音的功能,以至於他們無法知曉在燈光亮起之後,沒有被監控拍攝到的異常者是否曾說了什麽。但很快,異常者的身影出現在了監控之中。他走的很慢,與其說是因為動作緩慢,倒不如說是不得不走的很慢。“看不出受傷的痕跡,”收藏家飛快掃了眼屏幕道:“這個姿勢,與其說是內傷,倒不如說他……”收藏家思考了下合適的詞匯:“撐不住這具身體。”“這確實是醫生拿手的領域。”李一河朝江奕奕笑了笑道,大腦無法支配肉體的感覺,李一河早已在江奕奕那裏體驗過了。異常者在畫麵正中心停下,他朝鏡頭看了眼,緩慢的露出興奮的笑,彎腰撿起了被其他綠植遮掩的枝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