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安排下你們接下來的住所。”江奕奕在稍稍停頓後,接納了李一河的建議,介紹周邊道:“周圍那些是獨幢別墅,這個建築物二層也有單人病房……”“我無所謂。”收藏家找了個好位置凝視著江奕奕,一眨不眨的問道:“不過醫生你住哪?”江奕奕下意識的迴頭看了眼身後的建築物。幾個聲音同時響起。假麵:“那就這裏吧。”起源:“我覺得這裏挺好。”異常者:“我喜歡這裏。”李一河看向白滄:“白滄?”“二層的單人病房,應該足夠容納目前這些能力者。”白滄簡潔明了道:“如果醫生決定住在這裏的話。”李一河扭頭對江奕奕道:“看來他們已經達成了一致。”江奕奕再度浮現出了若有若無的戀愛遊戲的錯覺——在能力者們光明正大的注視下。“我們去二樓。”李一河帶頭朝建築物內走去,邊走邊道:“不過,確實,相比那些根本不重要的物質條件,我覺得他們更在乎,你在哪裏。”人群邁入了建築物,朝二樓走去。白滄長腿一邁,越過其他能力者,走到江奕奕身旁,占據了離江奕奕最近的位置。身後隱約傳來死神特有的笑聲,和某些毫無掩飾的竊竊私語聲。假麵壓低聲音跟起源道:“我不喜歡白滄。”“沒人喜歡他。”異常者低聲道:“找個機會殺了他吧。”江奕奕腳步一頓。起源敏銳察覺了這一點,笑道:“開玩笑的,醫生。我們可打不過他。”“當然如果我們聯手的話……”收藏家扭頭詢問死神:“死神,你要加入嗎?”“醫生會生氣的。”死神拒絕了他們。起源露出遺憾的表情,語氣輕鬆:“那這就隻是個玩笑。”不,如果死神答應的話,它就不會隻是個玩笑了。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哪怕束縛了猛獸的四肢,讓它收斂起爪牙,但猛獸依舊是猛獸,對危險和鮮血的追求蟄伏在他們的血液之中,隻要有一絲分神,看似被馴服的猛獸,就會抓住機會,製造鮮血和死亡。江奕奕十分清楚這一點,教授也早已警告過他。這是一群無法被馴服的野獸。“不要開這種玩笑。”江奕奕逐級而上,警告在場所有人:“我不喜歡。”現場寂靜了幾秒,無形的存在忽而緊繃,瞬息間湧現風雨欲來的壓抑感。李一河側頭看了眼跟在他們身後的能力者們,懶懶散散的模樣,似乎毫無異常。但毫無疑問,危險已經存在,隻等著某個瞬間,猛獸出籠。“瘋子就是瘋子。”李一河慢悠悠的火上澆油:“哪怕上一秒,他還無比執著的凝視著你,下一秒也能毫不猶豫的殺死你。”驀然緊繃的弦,哪怕是江奕奕也能清楚察覺,就如同李一河所說的,對他們來說,喜怒不過瞬間,克製衝動和順從本能也不過是轉瞬之念。野獸之所以為野獸,就是因為它無法馴服。而瘋子之所以是瘋子,就是因為他們的瘋狂根植在靈魂深處。江奕奕停下腳步,迴頭俯瞰眾人。“收斂點,”他再一次警告所有人:“別忘了,我之所以能對你們說‘我不喜歡’,是因為我比你們強,而不是因為你們所謂的容忍。”躍躍欲試的情緒倏然彌漫,在被足夠強大的存在強勢宣告之後,他們的選擇不是就此退縮,而是再進一步。緊繃的弦即將斷裂。死神抱著長劍朝前邁了一步,反身而立,俯瞰眾人。假麵“嘿嘿嘿”的笑出了聲,他與他們擦肩而過,朝江奕奕所在的方向走去:“在此之前,你們還是先想辦法弄死死神吧。”他的立場十分鮮明,且自始至終都未曾動搖過——在江奕奕幫他“做出選擇”之後。“不過沒有能力的話,可能有點困難。”假麵友好的提醒他們:“不如先把白滄拉到你們那邊?”起源歪頭看了眼白滄。自始至終穩定壓製著所有人能力的白滄,早就用行動表明了他的立場。緊繃的弦重新鬆弛,就好似試探得到了明確的訊息,方才那股壓抑的存在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一切又變迴了最初的模樣。他們注視著江奕奕,恍若如此熱切的愛慕著他。死神轉過身,也朝江奕奕的方向走去。異常者小步挪動著:“但我還是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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