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提拉起瘦瘦小小的異常者,他們兩形成了完美對比——強壯的愈發強壯,瘦弱的愈發瘦弱。異常者在他手裏晃悠了下,倒也不見憤怒,依舊扯著衣角,目光盯著地麵,小小聲道:“他說我。”大高個隨手將他放到一旁,視線不以為意的掠過白滄,在江奕奕身上停頓——至於江奕奕身後的那些人,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投去過視線,就好似壓根沒看到他們一般——匪氣橫生的臉上驀然露出跟異常者如出一轍的燦爛笑容。“你就是那個醫生?跟我想的一模一樣,好看。”他朝江奕奕伸出手:“1-006,起源。”在江奕奕伸手前,白滄拍開了起源的手,順便給予警告:“收斂點。”江奕奕微微一頓,白滄側頭跟他解釋:“他力氣大,會捏疼你。”“這家夥真討厭,對吧?”起源撇了撇嘴,扯著嗓子對異常者道。異常者縮頭縮腦的看了眼江奕奕,前一個字極輕,幾乎聽不清他說了什麽,後一個字極其響亮,擲地有聲,分裂的如同他方才的表現一般:“沒……錯。”“1-006,起源,能力是感染,能在短時間內可以讓整座城市陷入悲傷和瘋狂。”“嘖。”起源臉上的不耐煩愈重,發出這聲短促的聲音後,幹脆紮了個地道的馬步,朝白滄揮拳——風聲驟然響起,對方的速度不快,力道極大,甚至發出了刺耳的破空聲。江奕奕站在白滄身旁,都能感受到風聲所攜帶的力量,將他推往另一側——而這還隻是餘波。他差不多分清了1-005和1-006兩人點亮的武力值,前者是速度,後者是力量。而1-007是兵器。白滄並沒有愚蠢到跟起源對拳——在星獄沒有人會愚蠢到自尋死路。他伸手,左手輕柔且迅速,繞過了直擊而來的拳頭,輕貼在對方手臂上——而此刻起源的拳頭幾乎近在咫尺,差之毫米。白滄麵不改色,手指微動,在起源肘部旁的某處狠狠一按,在起源因為一麻而極其輕微的一頓之後,後發製人,瞬間翻轉了局勢。起源悶哼一聲,收迴停在白滄鼻尖的拳頭,白滄收迴捏著對方咽喉的手。對峙發生在一瞬間,與其說是生死之爭,倒不如說是一個習以為常的試探。1-001,白滄是全能。江奕奕收迴視線,跟走出門的熟人對視了一眼。死神一邊發出奇異又小聲的笑,一邊小跑到江奕奕身前,自然的忽視了在場所有人,歡喜雀躍道:“你迴來了?”他顯得格外興奮:“我有話要跟你說。”江奕奕看向他。“我也喜歡你!”死神深吸了口氣,朝江奕奕邁出兩步,帶著精神異常者特有的顛三倒四道:“我上次就想跟你說,我聽見他們說的話了,教授喜歡你……”死神靠近江奕奕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看了眼有些礙眼的白滄,像是突然注意到他跟江奕奕如此之近般。“冷靜……”白滄的話沒說完。因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1-008十分貼心的將長劍扔了過來。1-008的準頭不太好,長劍在高空越過他們,眼看要朝遠方落去。死神忽而躍起,一把握住了空中的長劍。長劍在手,他的氣勢渾然一變,鋒芒從長劍中顯現,迅速蔓延,方才看上去還略顯病態的死神,這一刻卻無比符合他的綽號——代表死亡,收割生命的神靈。下落之勢尚未力竭,他便幹脆順勢,在空中揮出了這一劍。驚才絕豔,算盡所有後招,防無可防的一劍。江奕奕肯定了一件事——死神之所以在異常者和起源的序號之後,是被能力拖累了,畢竟他這一手劍法,堪稱冷兵器之巔,近戰無人能敵。“冷靜點。”江奕奕出聲中止了即將發生碰撞的兩人。徒手搏鬥和使用兵器可不是一個概念,前者尚有留手的餘地,後者卻隻會留下血跡。長劍堪堪在空中停頓,驚豔的那一劍,被死神輕描淡寫的中止,他隨手丟掉手中劍,瞥了眼白滄,越過他,走到江奕奕麵前。“我喜歡你。”他貧瘠的反複這這句話,對江奕奕張了張手,又收了迴來,像是不知道該怎麽做的青澀少年,在心上人麵前倉皇失措。“對了,我該送個禮物給你。”死神彎腰撿起掉在一旁的長劍,目光在在場人之中徘徊了一圈,挑挑揀揀,顯然不太滿意。“你喜歡腦袋還是心髒?”恐怕任何青澀少年,都不會對自己的心上人問出這種問題。“就你這審美……”1-008嘲笑了聲死神。他穿著正裝,長相英俊,不緊不慢走上前時,浮現彬彬有禮的斯文,讓人不由聯想到詩歌、美酒和情書。“1-008,收藏家。”“我喜歡你的眼睛。”他注視著江奕奕黑色的瞳孔,真摯且虔誠:“它是我平生所見,最耀眼的星光。”“片麵,狹隘。”1-009靠著牆看了半天,收藏家話音剛落,就緊接著道:“人類膚淺的外殼,哪比得上他心中的浩瀚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