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奕對簡思竭力表達自己忠誠的唯一反應,不過是揚了揚眉。“所以你沒打算履行跟黑手套的約定?”簡思猶豫了下,他摸不透江奕奕的想法,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問出這個問題。但對簡思來說,答案很簡單:“我聽您的。”】第43章 四層21獨立的私人空間,被所有者設置成對方熟悉的環境。不過對方熟悉的環境可不怎麽讓人愉快,林異走過血跡斑駁的走廊,在門口停下腳步,敲了敲門。門應聲而開。林異掃過擺設整齊的書架,在背對著他欣賞窗外風景的男人身上停頓。“來了?”周宗掐滅煙,迴頭看向林異,語氣平靜:“膽子不小,居然敢一個人來見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沒辦法。”林異走進室內,環顧顯得過於整齊的擺設,幾乎看不出屬於對方的個人痕跡——除了放在書桌上的相框。林異拿起相框,欣賞相框內的照片。照片上是兩個年輕人勾肩搭背,意氣風發的陳年舊影。一個略顯強壯,笑起來有些傻乎乎的,一個略顯瘦弱,笑起來時顯得有些秀氣。兩個懷揣著野心,準備挑戰世界的年輕人。“受人之托……”周宗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遍這個詞:“他有什麽話想對我說?”林異翻過相框,看了眼相框後麵嶄新的痕跡——看得出來,這個相框被使用的期限最多不超過一禮拜,簇新到甚至散發著原木的氣息。林異笑了笑,將相框放迴書桌上。“副會長說,幸不辱命。”周宗轉過身,看向林異。他長相並無值得特殊描繪的地方,隻不過比起蒼老的黑手套來說,他保養的很好,透著成熟男人的氣息,因為久居高位,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所在。時光賦予他的閱曆和權利賦予他的強大,讓他在平凡外表下醞釀出獨有的個人魅力。“幸不辱命?”周宗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眉梢微挑,氣勢忽而淩厲:“好一個幸不辱命,赤雲……不,或許我該叫你許正?”說好的絕密呢?怎麽一夜之間,是個人都知道了?林異在心裏歎了口氣,對事態發展到這一步倒是不意外,從被那個黑衣人叫破真名的那一刻起,他就知曉這是絕對無法避免的事情。敵人可不會幫你隱瞞你的秘密。“好個許正,好個赤雲,我是真沒想到……”周宗說到最後,咬牙切齒:“我把一隻狼心狗肺的東西送到了阿泰身邊。”“斯人已逝,會長節哀。”林異沒什麽誠意的安慰了一句,從桌上抽出紙,隨手拿起一旁的筆,慢條斯理的落筆。“在憤怒譴責我,試圖讓我產生內疚之前,不如讓我把該給您的東西默寫出來?”周宗臉上的情緒驀然一收,轉為毫無波瀾的平靜:“你想要什麽?”林異手下不停,熟練的將那些不規則符號重新描繪。“雖然這麽說,您可能不相信,但我確實隻是來履行副會長的臨終所托的。”周宗沒展露絲毫情緒波動,不動聲色的繼續發問:“騙了我一次不夠?還想騙第二次?”“信或不信,取決於您。”林異停下筆,看向周宗:“我隻是負責把那句話還有這張紙給您而已。”他將紙筆放迴書桌上,收迴手,退後一步,跟周宗保持安全距離,彰顯自己的無害。“那你未免太過好心。”周宗上前將紙展開,一邊看一邊道:“這時候還不忘舊主?”“您說笑了,隻是有人跟我說。”林異稍稍停頓,自始至終都遊刃有餘的語氣裏終於出現了一絲真實:“違背承諾不是一個好習慣。”周宗的目光凝聚在紙上,聞言接了句茬:“醫生?”那縷真實飛快從林異身上消失,他重新變迴遊刃有餘的模樣,略微帶了幾分詫異道:“會長已經關注過他了?”“你忘了?”周宗將那張紙捏在手中,抬眼看向林異:“你用年羅會的路子查過他的來曆。”“我還真忘了。”林異格外坦率:“當時查醫生的時候,用了不少路子,一時都忘了也用年羅會查過。”“看來你周旋的勢力還真不少。”周宗語氣平靜的評價了一句:“我倒是有些意外,像你這種養不熟的狗,也有人敢信?”“我年羅會養了你幾年?我周宗這些年待你如何?你自己說。”林異誠懇道:“年羅會以誠待我,會長待我如父如兄,關懷備至,無可挑剔。”周宗被氣笑了:“很好,看來你還清楚,你有多狼心狗肺。”他盯著林異,語氣逐漸激烈:“剛開始有風言風語,說你是叛徒。我不信,兄弟們也不信,說你為年羅會出生入死,我們不能光靠一個真假不明的消息,寒了你的心。”“結果呢?全tm是一群傻子!”周宗盯著林異一字一頓道:“誰寒了誰的心?兄弟們這般待你,你不說同樣這般對待弟兄們,還反手狠狠插了我們一刀?”“你是真的很有勇氣。”周宗咬牙切齒道:“居然還敢再來見我。”林異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對周宗的長篇大論毫無所動:“會長,這是做間諜的基本素養,你要求一個臥底對被臥底的組織掏心掏肺,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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