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處於絕境,隻要稍有不慎,他們就會瞬間翻轉局勢。監察者a在牆邊坐了下來,語氣平靜:“醫生,你是誰的人?”“你們沒查出東西?”“很完美的檔案。”監察者a看不到江奕奕的表情,但他能從監察者b的實時通報中獲知江奕奕此刻的動態——一層和二層的囚牢裏沒有攝像頭,但三層的囚牢內裝有攝像頭,實時監控著每一個囚犯的一舉一動。江奕奕翻著書,頭也不抬的道:“既然沒有問題,那或許我就是他呢?”監察者b的聲音在監察者a的耳邊響起:疑似失憶或喪失部分記憶。監察者a繼續問道:“那醫生來星獄的目的是什麽?”江奕奕停下動作,他不喜歡被追問的感覺——當然更不喜歡被窺視的感覺。溢出一聲輕笑,江奕奕仰頭看向正對著他的監控。監察者b直麵了江奕奕的視線。黝黑到好似看不到盡頭。“警告,檢測到生理狀態異常,自動防護功能開啟。”警告在監察者b耳邊響起,他麵前的監控畫麵瞬間黑屏,所有對外的通訊設備自動關機,轉眼間,他所在的控製室內一片漆黑,隔絕了一切外部溝通——也杜絕了一切來自外部的注視。監察者b垂下眼,在黑暗中平靜的吐氣唿氣,平穩心跳和血液流速。監察者a耳邊的聲音突兀消失,他側了側頭,沒聽見迴應。攝像頭在他的注視下暗了下去。江奕奕收迴視線,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翻書:“星獄裏有什麽值得我進來的東西?”監察者a揚眉:“看來醫生應該也清楚,關於你失去了記憶這件事?”“這可是很危險的。”監察者a再次側了側頭,依舊沒聽見任何迴應,他語氣不變,繼續道:“在下麵幾層,隻要有弱點,就會死哦。”“事實上,我不覺得我失去了記憶。”江奕奕誠懇道:“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外科醫生,僅此而已。”“一個普普通通的外科醫生可無法像醫生你這樣,輕描淡寫的讓人去死。”“監察者a,就算是在星獄,給旁人強加罪名的時候,也要有證據。”江奕奕不緊不慢道:“我可從來沒做過,讓人輕描淡寫去死這種事。”監察者a挑眉,為對方沒有必要的欲蓋擬彰而發笑。“這種說法沒有任何意義,誰都知道,是誰殺死了獨狼。”“聽起來,你對我抱有敵意。”江奕奕手指微動,刀片在他手中旋轉。“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監察者a緩和語氣:“我的意思是,獨狼怎麽死的這件事不值一提,沒有人會為了他而來為醫生定罪……”“作為秩序的管理者,說出這種話……”監察者a聽見了什麽聲音,像是刀片撞到鐵製品上發出的清脆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形成奇異的聲調,吱吱呀呀的在寂靜的走廊內蔓延。“未免太不負責了。”江奕奕漫不經心的扔出刀片,刀片撞到窗邊的欄杆上,又旋轉飛迴江奕奕身前,跌落在地。江奕奕彎腰撿起刀片,繼續扔出。“我更希望,你們找到兇手,然後為我洗清不明之冤……”“叮-叮-叮”清脆聲不絕於耳。監察者a不知不覺的側頭,看向聲音發出的隔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顧自的下了結論,認定我犯了罪。”監察者a朝門口走去。“a,停下!”監察者b的聲音重新響起:“立刻離開那裏。”“叮-叮-叮”的聲音停了下來。江奕奕撚著刀片,看向重新工作的監控。控製室內,監察者b關閉了江奕奕所在房間的監控畫麵,盯著監察者a所在房間的監控畫麵,語氣急促:“我重複一遍,立刻離開!”監察者a在原地停頓了幾秒,從那股奇異的狀態中迴過神,他看了眼距離他幾步之遙的牢房門——牢房門的鑰匙就在他手裏。身體裏仍殘留著幾分陌生的情緒——不似恐懼,更不是平靜,陌生到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但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大概隻有……他側頭看了眼江奕奕所在的方向,想靠近,想更靠近一些。“a,立刻!馬上!從那裏離開!”b注視著監控裏一動不動的a,提高音量再度重複了一遍。a迴過神,收迴視線,朝外走去,在走過江奕奕所在的牢房時,他的餘光下意識的朝江奕奕的方向瞥了一眼,江奕奕不急不緩的朝他露出笑。監察者a恍若避之不及般飛快收迴餘光,目不斜視的加快腳步,消失在江奕奕的視線之中。江奕奕收迴目光,看向上方的攝像頭,攝像頭已然被關閉。*“那家夥……”監察者a步伐飛快,在離開了江奕奕所在的區域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身上的汗幾乎浸濕了衣服,透出沉甸甸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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