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一進屋子就跪下來行禮:“給福晉請安。”


    周婷沉了氣:“怎的,翡翠跟你走茬了道?”冰心脖子一縮,她知道周婷是不喜大格格了,好歹算是整生日,一個意思都不露,倒叫她們主子日日夜夜的掛著心。


    大格格那幾份聰明勁頭全放在了這些小事上頭,這迴死了未婚夫倒清醒起來了,她是想要乖順幾年的,可她的親事一天沒有著落,一天就不可能安份。


    原來戴嬤嬤為了叫她念著周婷的好,一直在她耳朵邊念,蒙古是怎樣怎樣的苦地方,能夠留在京裏出嫁的宗女是有多不容易,這全是胤禛周婷的恩德,她得在心頭感念的。


    聽一迴兩迴大格格還記得周婷的好,再聽的多了她就覺得稀鬆平常起來,總歸婚事已經定了,那是她死了額娘討好了阿瑪得來的,嫡母再大能大得過阿瑪去麽?到如今這些話才算對她起了影響,再不定親,她就要撫蒙古去了!


    宗室女十六七歲定下個封號來,再由皇帝指了婚,就能發嫁了。大格格從沒覺得自己的qing狀像現在這樣黯淡,身邊的錢嬤嬤再不像戴嬤嬤那樣事事指點著她,隻看牢了錢鑰匙,萬事隨她的吩咐。


    大格格是真的害怕起來,眼看著一年過去,到了明年封她個郡主,說不得就要嫁去科爾沁,她連一般的稻米都咽不進去,哪裏能咽得進糙原上的風沙?


    日子一天近似一天,想鬧吧又沒個名頭,她想起來周婷借了滿月禮的把她推出去擔事兒的那一迴,還想用那個老法子,隻求著在人前顯出來。


    冰心斯斯艾艾的開了口:“我們主子說,這些日子一直臥病在chuáng,倒勞了福晉為她費心,如今她身子也好了,想幫著福晉理理事兒,也好分擔一些。”


    這個周婷倒沒想著,原來大格格是存了這個心思,想來她也知道生辰宴是不會再有了,竟想起這麽一出來,她笑了笑:“你們主子為我想,你怎的不為她想想,身子才好,這要是忙亂起來又耗了jing神,再病了怎辦?都說冬病夏養,叫她好好歇著就是,我這兒不缺她一個幫手。”


    冰心臉上揣著笑,肚裏直尷尬:“奴才也是這樣勸的,隻是咱們格格一片孝心,起了這個心思就定要幫著福晉辦兩樁事兒才算是報了您的恩德呢。”


    “你告訴她,好好歇著,養好了身子就算是報了我的恩德了。”周婷想都不想一口迴絕,銀勺子磕在瑪瑙碗上“叮噹”一聲輕響,轉頭看了碧玉:“灶上剛煨的湯ji皮魚萬湯給大格格端一碗去。”


    冰心知道這是周婷在趕人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跟在碧玉後頭拎了食盒迴去,一路走一路打算,早年放出去山茶茉莉都已經嫁了人,她的年紀比大格格還大些,叫了阿瑪額娘來求了出去配人也是一條出路。


    翡翠隔不了多久迴來了,皺了一張臉:“主子不知道,大格格扯了奴才的袖子哭呢,那架勢,恨不得就要為了福晉上陣打仗去了。”


    周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混說起來。”才說完了,胤禛進來了,他打了手勢不許周婷起來,自己到盆邊絞了毛巾擦臉:“福雅那兒又鬧騰了?”


    大格格知道周婷的路子走不通,以為胤禛那裏能有用,誰知道胤禛早就習慣了把事jiāo給周婷,自然要先問過她,才好定奪。


    周婷微微一笑:“這孩子心實,一定要幫著我理事兒,她身子還沒養過來,我才沒許她,想是求到你那兒去了?”這樣大的園子,一個院兒裏十幾二十多個人,真要看住了也不容易,大格格往前頭報信,周婷也不攔著,隻讓她看看,如今哪一個還能依著她。


    “再說,這時節她也不好張揚呢,我還想著趁宴客那日,給她整桌席麵權當過了生日。”京裏哪家不知道大格格退婚是因為男方病死了,這時候張揚起來可不落人口舌。


    胤禛擼了袖子擦手,聽了反而笑一句:“她心裏頭想的可不是這些個,你不必理會,再一年許就有旨意下來了。”說著又皺眉頭:“那日也別叫她出來了,隻叫大妞二妞跟弘時弘昭帶著弘昍請安罷。”


    作者有話要說:唔,那啥,怕有的妹子對男男有牴觸


    咳,於是我先通知一聲


    隆科多跟四兒的那個兒子(玉柱)(多麽讓人yy的名字)


    下章會在太子chuáng上


    於是……受不了的妹子下章可以跳過


    我簡直沒節cao透了


    ☆169、四爺正妻不好當(修bug)


    大格格自被拒之後,周婷連院子也不叫她出了,每日裏隻叫錢嬤嬤看著她或是讀書或是繡花,到了時辰就叫她歇下,既不讓她串門子也不讓她傷chun悲秋,隻把她看得牢牢的,底下那些幫她轉了一迴話的小丫頭全都打發去做更低等的活兒,她那院子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倒是大妞二妞被周婷帶在身邊,拿這場家宴練手,先用眼睛學習怎麽理家事。定下了食單酒單,就是安排專人管理,兩個妞妞挨在周婷身邊,聽她細說這裏頭的六道。


    “天子設六府,這個你們該讀過了,可知道是哪六府呢?”臨窗的炕上能瞧見外頭的金絲梅金絲柳,大妞二妞把臉靠在周婷懷裏應她:“司土、司木、司水、司糙、司器、司貨。”


    大妞二妞剛學了禮記,一聽周婷問立馬答了出來,周婷微微一笑,指了單子告訴她們:“天子設六職,每家子裏頭也有這六職,咱們辦宴也是一樣,缺了哪一塊都不行。湖裏要泊船,糙木花朵要修剪,新鮮果菜魚rou也要採買,就是碟子盤子每個人用的也不一樣。”


    夏日本就是花木繁盛的時節,園子建了好些時候,花木早就連成一片,隻稍稍修了枝條就是一園風景。


    湖邊泊了船隻,走水路往台榭去,一路落花垂柳波光灩灩。周婷猶豫幾番還是叫了戲,更專點了一出武戲《大鬧天宮》給弘時弘昭這樣的孩子們看,孩子們隻有年節裏才能看見這戲,弘昭喜歡那毛猴子打扮的角兒在頭上翻跟頭,一聽見有戲看,先跟猴子似的在炕上翻了個跟頭,一頭撞進周婷懷裏,嚇得翡翠失手砸了個瑪瑙杯。


    胤禛正巧迴來瞧見了,板著臉把弘昭拎到牆邊,對著他講了小半個時辰的道理,講的弘昭耷拉著一張臉,圓眼睛眯成了細眼睛,肩膀一抖抖的撒嬌給周婷看。還是大妞二妞一人拉了胤禛一邊手臂才把他救下來。


    弘昭平日裏也跟了弘時的騎she師傅學了幾招拳腳,周婷一直覺得小孩子骨頭軟,學了這個怕長不高,可滿人子弟都得學,沒個像樣的騎she功夫,往後跟著圍獵拿不出手來。再說弘昭是要接胤禛班的,每迴秋獵,皇帝先she三箭,他要是不練,以後可不吃苦頭?


    周婷突然想起了胤禛的四力半,跟康熙太子的十二力十五力比起來差得太遠,麵色古怪的盯著弘昭,康熙總還有個十年好活,弘昭從這時候開始練習,到了十五歲也代父上場了。


    這才不再拘了他跟著弘時去拉弓,他運動量大,又在田裏跑了那麽些時候,日頭最盛的時候也不許小太監給他打傘,周婷知道有奴才看著,不會把他累著了,就也由著他去。說是他種的菜,其實他不過在邊上跑跑,興頭起了挖挖土,出出主意,翻地犁田的活兒下人們早早就gān完了。


    周婷樂意叫弘昭多出去跑跳,現在的孩子存活率太低了,動得多起碼體質更qiáng些。等到弘昍大一些了,正好跟在弘昭屁股後麵一起玩,大的帶小的,幾個孩子都更開朗活潑。


    “到了家宴那一日,在你叔伯麵前不許淘氣!”胤禛不放話,弘昭就不敢動,垂了手聽訓,大妞二妞滿臉不忍,看著弘昭就跟看著挨訓的雪團一樣,雪團打爛了屋子裏的花瓶,就是這樣被粉拎了毛訓的。一邊一個挨住了胤禛的胳膊軟聲求:“阿瑪,酸梅湯不會碰到小弟弟的。”


    胤禛一聽這話就露了個笑臉出來,弘昭眼睛一轉大聲道:“小弟弟可乖了,我跟他玩兒。”說得周婷止不住笑,弘昭見父母臉色都好看了,才腆著臉:“我在瑪法麵前可以淘氣!”


    胤禛周婷都知道康熙吃哪一套,一句都不說,算是默許了他,弘昭馬上又高興起來,扳著指頭算他地裏的那些收成,一會兒說可以打糕給瑪法吃,一會又怕捉的活魚不夠大,像小大人似的忙亂著。


    他一個人在那兒嘀咕的時候,大妞二妞已經跟著周婷把座位都排好了,因是家宴,設座隻安著年紀來,三阿哥坐在太子下首,胤禛在另一邊挨著康熙。


    酒單食單按照各人好惡羅列出來,每桌除了專門侍候酒食的,還有給引路領座兒的。周婷上上下下打點一番,把事qing準備了齊全,隻等著康熙過來。


    誰知道到了日子,康熙竟又領了個意想不到的人過來。胤禛在門前迎接兄弟,一眾人站齊了給康熙請安,誰知道康熙把隆科多也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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