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微微一笑:“是很大,大的bi死了人命。”前兩天他才找了人把事兒透給太子,根本不用特意去說,找人上個摺子,太子自然會把事一路捅到汗阿瑪跟前去,就看什麽時候這兩隻互咬起來。


    周婷心裏一突,臉上趕緊擺出擔憂的表qing:“可要緊麽?我與前頭的大嫂還算熟悉,現在這個倒真沒說過幾句話呢。”看他臉上的表qing這事不會是他gān的吧?


    “汗阿瑪至多申斥幾句,也好叫大哥管好下頭的人。”兩個兒子都要記上這一筆,大的禦下不來,二的不顧兄弟臉麵。打仗大阿哥算是有勇,卻實在是個沒有半點謀算的人,若不是後頭站著的明珠,早八百年就被索額圖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過了年老十四就要大婚了,外頭府阺也開始選址了,我估摸著這迴也是要離咱們近點的,那的玻璃咱們全出了,你迴頭問問額娘,要個什麽樣的。”自從生日那天開始胤禛就不知不覺同弟弟親近起來了,兩人時不時一處喝酒,到把原來跟胤禎好的胤禟幾個隔遠了。


    “這可得看看弟妹喜歡些什麽,他不是隻喜歡弓馬麽。”周婷略坐起來:“額娘前兒還同我說呢,你們兄弟總算收了孩子脾氣,她也樂意看你們在一處親近呢。”本來就是自己家的兄弟,多好的助力啊,偏偏給別人當卒子去,親弟弟都不跟你好,你人品也太差了些。


    ☆、57四爺正妻不好當


    給薩什庫升等的事沒兩天那拉家的人就都知道了,周婷這裏一點風聲都沒聽到,等收到娘家送來的禮仔細問了來送禮的下人才知道原委。


    烏蘇嬤嬤笑眯著眼睛,那天近身伺候的珍珠等人臉上也都帶著笑,周婷卻有些惴惴不安,是那拉家的人又去求過了胤禛?還是那天她們說的話被人透給他聽了?


    她心裏嘀咕麵上不顯衝著這次來的大嫂西林覺羅氏微微一笑:“原是這孩子自己上進,若不然憑我怎麽說我們爺也不肯張那口的。”


    調令要到年後才來,侍衛處先給他透了口風,伊爾根覺羅多的禮物剛送來,西林覺羅氏就上門來了,她跟伊爾根覺羅氏相比起來,同那拉氏要親近得多了,原來這位姑奶奶為人最是方正不過,一點都不懂得變通,有人求到她麵前,她不是搖頭拒絕就是作不了主,這迴隨手就幫了這樣大的忙,那拉家的人全都活泛起來。


    西林覺羅氏臉上笑得勉qiáng,家裏震驚過後紛紛都想趁著這迴周婷有孕再把關係拉近一點,洗三滿月多的是機會,本來她也想順著路子來不想做得太急切了,免得顯得臉上不好看,可卻是實在沒辦法了。


    “知道姑奶奶這兒什麽都不缺,隻這緞子是從南邊新來的花樣,我年紀大了穿不得這石榴紅,你那些侄女們又是小孩子,壓不住這樣的花色。”西林覺羅氏說話做事都透著三分親近,求人也顯得像是在走親戚似的,這一比較周婷就知道為什麽原來的那拉氏更喜歡她了。


    “這孔雀紋的錦緞前兒咱們爺才拿了匹來,隻顏色我不大愛,是蟹殼青的,我才說呢,大年下的誰不穿紅的,嫂嫂就送了來,可見是疼我的。”周婷當然更樂意跟當家太太親近,她迴去說話比三太太管用多了。


    “這可是正好了,”珍珠一邊上茶一邊笑言:“拿這個做了裙子,正好同主子爺新拿來的白狐裘配在一處穿。”


    “也隻能這兩個月穿穿新衣裳了,等顯了懷,這些可穿不得了。”周婷微微一笑,心裏把西林覺羅氏的qing況過了一遍,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必然有所求的:“我記得小侄女也要到年紀外嫁了,怎不留著給她當嫁妝呢。”幾個哥哥比她的年紀翻了一倍,要是他們想往上升,隻會直接去找胤禛,不會到她這裏來說項,隻可能是孩子的事qing。


    “我來就是為了她呢,眼瞅著過了年就要大挑了,家裏的意思是想叫她撂了牌子,隻是我一直跟你都張不開口。”


    周婷午睡剛起,臉上還帶著紅暈,西林覺羅氏一看臉色就知道她過得滋潤,不僅行事變了,連臉上的神qing也跟過去謹小慎微不再相同,想一想開了口:“那丫頭的事,你哥哥已經給她相看好了。”


    那個小丫頭她還有些印象,隻記得家裏是下了很多功夫教養的,想必抱著大希望,皇子福晉是不用再想了,怎麽也能指個宗室的,這會求著撂牌子又是為了什麽?


    周婷沉吟一會,指一指桌上的茶盞:“嫂嫂嚐嚐這茶,是剛得的,我如今吃不得這些,記得哥哥喜歡,等會子包一包帶迴去。”頓一頓才又開了口:“從沒有主子們不挑,我們就私下裏聘嫁的道理,咱們家的家世規矩,姑娘就不會次了,保不準要給哪一家宗室給相中,這是家裏頭的意思呢?還是嫂嫂不想叫女兒受那個辛苦。”


    “我就老實同你說了吧,你也不是外人,也算不得家醜外傳。”西林覺羅氏抽出帕子來按按眼睛:“我到了三十歲上才得了她,誰知道是我命裏的冤孽,這孩子去年在花園子裏把頭給磕著了,雖是救過來了,可從此就丟東忘西的,底下的丫頭婆子我發落了不少,可再怎麽教規矩,她也還是記不牢靠,同過去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咱們這才……”西林覺羅氏的眼圈都紅了:“要不按著咱們的姓氏擺在那裏,那能求著撂牌子呢。”


    “這話是怎麽來的?報個病也能免選,怎麽非要撂牌子呢?興許養養就好了,她的年歲也不大,再等三年也正當時呢。”周婷心裏隱約覺得恐怕又是一個同鄉來了,卻說不出這話來,隻好再探問:“可是怕報病還得再選一迴?這個我倒是能同我們爺說一說的。”


    “是她不肯呢,非要去選秀,心氣也不知怎麽這麽高,好賴話說盡了都說不動她,死壓著她隻要怕鬧出難看來,到底是我的親生女,若是下頭奴才生養的,我哪裏能費這個心吶。”西林覺羅氏的眼淚這才淌下來:“再說了,她還有堂妹們呢,要是出了茬子,我可怎麽對得起你二嫂三嫂呢。”


    “嫂嫂別急,這事兒我心裏的數了,不過是走個過場騙騙孩子,叫她死了這份心,隻是宮裏到底不比家裏,要是住下來再鬧出些什麽事來,於咱們家更有損呢。”這話還不知道怎麽跟德妃開口,說家裏有個姑娘撞傻了?不行,非得找個理由出來……


    “不知她女紅可好?”複選最後是要看才藝的,光長得好看可不管用。


    這話一問西林覺羅氏就紅了臉:“原請了揚州的師傅教了這麽些年,也是小有所得了,這一磕了頭再不肯碰這些,原先到是能拿得出手的。”道理說得嘴巴都gān了,就是不肯碰針線,前頭乖巧了十一年,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這樣一想眼淚又滾了下來。


    “嫂子且寬心,這事我還是能辦的,可要在宮裏出了差子,上頭主子可都看著呢。”周婷示意她迴去好好jiāo待:“嫂嫂就同侄女說宮裏的主子喜歡規矩女孩兒,若想有個好前程就叫她收斂著些。”


    頭一迴麻煩周婷就是求這樣沒臉的事,這兩夫妻也是真的沒辦法了,親生的女兒也下不了狠手,餓飯抄書都試過了,也不知怎麽就鐵了心要去選秀,本想請個薩滿收收魂,本家死活不同意,這要是請了來,一家子的女孩兒都不必嫁了。


    周婷送走了西林覺羅氏就把那天在屋裏侍候的丫頭都過了一遍,那天貼身侍候的都是她親近的人,但一溜丫頭裏麵總會有個把嘴不牢的,難免沒話頭傳到胤禛耳朵裏去,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又覺得這像是胤禛故意的,他原來就幫李氏的父親求過官,也許這是他表達喜愛看重的一種方式呢。


    但怎麽能這麽巧就是薩什庫呢?她也不記得那天進出了些什麽人,難道是胤禛在她的身邊安排了人?周婷被這個發現嚇了一跳,可既然胤禛轉頭就辦成了這件事,估計本來就沒想要瞞著她的,那他放人是為了……保護她?


    李氏的手果然不gān淨!周婷就這麽得出了結論,如果弘暉是因病死亡沒有半點人為原因的話,那胤禛怎麽會安cha眼線進來呢?恐怕不光她這裏有,李氏那裏更多。


    周婷緊一緊身上的衣裳,珍珠趕緊換過掐絲手爐裏的炭,她擺了擺手,除非出門在外,她是不肯用這個的,再好的炭也有一氧化碳,吸多了總不好。把手往手籠裏一藏,珍珠已經先皺了眉毛:“主子自從懷了身子,就聞不得炭味了,這已經是最好的銀霜炭了,還是用不得,這可怎麽好。”


    “我記著原先主子有一付掐金挖雲的羊皮手套,沒怎麽用過,先找出來用著,我再叫針線上人趕緊再做幾付出來替換。”瑪瑙迴憶一下從箱子裏翻了出來:“原以為再用不著它的。”


    翻出來拿來一看倒做得非常jing致,羊皮上頭還花功夫繡了紋樣出來,周婷看一看就丟開了:“哪裏就用得上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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