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捏她的臉頰:“怪道大婚那時候你那臉就跟珠子似的。你家裏的老嬤嬤若是一開始就嚴厲,便不用吃這樣的苦頭。”


    周婷斜他一眼手搭在他的胸口一拍一拍的:“可叫我想起來,還是覺得那段吃糖的日子過得快活。你如今呢,就是那個盯著十四弟不叫吃糖的嬤嬤,那牛角弓就是一點點零星的甜點,他總歸是要換牙長大的,等他自己知道美醜了自然曉得你是為著他好。”說完拍拍他的臉:“一張一弛,文武之道。”站起來洗漱去了。


    拉拉雜雜一堆,胤禛還是不能從這根本沒有指向xing的故事裏頭知道點什麽,但總算認可周婷最後說的一句話,又覺得兩人之間這樣的氛圍是從來沒有過的,這麽歪在一起講講古到真的處出點夫妻的味道來了,當即點頭:“也罷,他既喜歡牛角的,那就尋一個給他。”


    這算不算是chuáng前教夫?周婷脫了衣服泡在澡盆裏掬起水來清洗身體,手滑到腋下的時候覺得胸口漲漲垂垂的,腰那邊也有些酸。宴席上難免喝了兩杯酒,雖說跟甜水似的,也還是有些醉。


    今天是真的累了,兩人都洗好了躺到chuáng上,胤禛竟沒想著要運動一番,周婷謝天謝地,吃多了rou還真是有些油膩,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會話翻身就睡著了。


    胤禛又似那天夜裏似的飄飄忽忽竟到了圓明圓,他一向最愛這裏的山水,踱步間到了一處依水而建的閣邊,恍惚瞧見一個人正坐在一處沒見過寬台上捏著魚線釣魚,穿著的是皂色常服,衣裳用的明huáng嵌邊。


    胤禛心想這該是太子登了大寶,還未來得及上前說話,就瞧見一個小太監從橋那邊奔過來,到大太監耳邊稟報了什麽,那太監


    轉頭就往釣魚人身邊跪下,麵目聲音具都熟悉的很:“皇後娘娘在暢chun園薨了。”


    太監們跪成一片,胤禛心頭一驚,心想這該當是太子妃,哦不,皇後石氏了,剛待下跪就見釣魚那人轉過頭來皺眉頷首,竟還招手叫小太監起來給他換過魚餌。


    麵目宛然就是自己!胤禛往後退一大步,突然心頭一麻,既然是他自己,那麽薨了的皇後就是剛還同他說說笑笑的妻子了!一瞬間隻覺得天旋地轉,耳邊是自己漫不經心的聲音:“著人擬辦喪儀去吧。”眼睛自始至終都盯著那爭餌的紅魚,半點也沒轉到傳來噩耗的太監身上。


    胤禛從夢中驚醒,針紮一般的頭痛又一次叫他咬牙忍住,牙咬得咯吱咯吱地響,周婷被他猛得起身的動作給吵醒了,一睜眼睛就知道他又在頭痛,趕緊坐起來兩隻手搭在他的頭上,像那天似的給他按住太陽xué。


    胤禛疼得眼睛都睜不開,卻抬起手來摸住她,聽到周婷問:“又頭疼了?還該找個太醫瞧瞧才是。”


    “唔。”胤禛應了一聲,為了自己夢中之事暗暗心驚,那句皇後娘娘薨了在他腦子裏打轉,掙紮著睜開眼看了看黑暗中的周婷,隻覺得五內如被澆了一盆冰水,若說他夢見自己當了皇帝胤禛還有幾分信的,可是夢中見到元配髮妻離世他竟然一點都不哀傷麽?


    周婷下chuáng點起蠟燭來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遞到胤禛嘴邊,讓他就著自己的手喝了兩口水:“往常也沒有過呀,難道是近日連著勞累的緣故?”探手到他額頭上,一腦門的汗,趕緊抽出帕子來:“快點包起來。”揮開胤禛阻止她的手,他不睡她還要睡呢,一晚上再折騰幾次她就又要過勞死了。


    胤禛握住她的手不說話,黑暗中仔細辯認她的五官,把周婷拉到chuáng上伸出胳膊把她挽住,周婷心裏腹誹又不敢表露出來,這傢夥沒什麽毛病吧,難道有肌膚接觸饑渴症?每迴頭痛就要來上這麽一迴,這可真吃不消,手撫上他汗濕了的綢襯:“快別鬧,我給你包起來,你躺著睡上一覺,明兒就去看太醫可好?”完全把他當成孩子哄了。


    誰知道周婷不說話還好,她一串剛說完胤禛摟得她更緊了,胳膊上的紅印子自那天對著鏡子這樣那樣之後又多兩個吻痕,這迴再添兩個哪裏還能看,周婷先發製人環住了男人的腰,像唱歌謠似的安慰他:“不痛了不痛了。”聲音起起伏伏一直不間斷。


    到最後她都要睡眯過去了,胤禛拉起被子來蓋住她,伸手給她掖掖被角


    ,周婷就這麽枕著胤禛的胳膊睡過去了,半夢半醒的時候隻覺得肚子難受,呻吟兩聲扭來扭去的睡不安穩,後來一雙大手疊在她的手上給她揉著肚子,一暖和就又睡熟了。


    再醒過來兩個人都睡遲了,瑪瑙在外頭輕聲叫了兩三迴都沒喊起來,最後還是蘇培盛見時候實在是耽擱不得了,才硬著頭皮扣了三下門,周婷一晚上沒睡好,覺得像在夢裏跟誰打了一架似的,剛有點睡得酣些就被敲門聲給吵醒。


    眼睛一眯掀開眼皮,天色都快亮起來了,摸摸身邊的人還在,趕緊推他:“快起來,要遲了。”除了年假那三天,其餘時候是不得休息每日都要上朝的。


    胤禛一聽要遲了,骨碌一下翻身坐起來,不等周婷下chuáng給他拿衣裳就自己趿了鞋子下炕,正準備喚人,聽到周婷在身後一聲輕叫,他轉過臉去瞧她,天光尚暗看不分明,但見她用手掩著嘴火燒火燎地沖他招手,胤禛後退兩步,周婷扯著他的褲子說:“快點換下來。”


    胤禛扭身一看,綢褲上頭一灘紅漬,再瞧她捂著被子死活不肯下chuáng的樣子明白過來,丫頭們聽見裏頭有了動靜拎著熱水麵盆就要進來,周婷窘迫的漲紅了臉拉起被子恨不得鑽進去,不獨褲子衣服上也有,可見昨天夜裏兩人是抱著睡的。


    胤禛三兩下扯下褲子衣裳,換上gān淨的,周婷手一伸把那沾上姨媽的褲子藏在被子裏,這下好了,正院連著三天拆洗被褥。


    瑪瑙在外間等著,隻看見胤禛出來沒見著周婷,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後頭看,胤禛咳嗽了一聲,指指瑪瑙:“進去侍候你們主子去。”


    ☆、37四爺正妻不好當


    在現代的時候周婷的姨媽總是準時報到的,二十八天一個輪迴,但穿過來那麽長的時間隻有躺在chuáng上那段時間是來著的,到現在算算快有小半年了。


    周婷本來以為那拉氏就是那種月事不調的女人,所以才仔細保養,後來聽瑪瑙珍珠平時漏出來的意思是原先一直就是正常的,到了這兩年才開始不調起來,太醫開的藥也不是沒吃過,就是不見好,後來病了就停了那婦科藥。


    原先正常後來不正常,大概是因為心qing的關係,那拉氏的qing緒這麽差,暫時停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抑鬱症還能讓女人絕經呢。


    周婷高中時候的同學裏就有一個這樣的,因為爸媽離婚的事成績一落千丈不說,最後得了抑鬱症,因為吃藥一年裏肥了二十斤,見誰都低著頭。這就是惡xing循環,那拉氏可能覺得月信不來沒法子再懷上孩子了,才會有那輕生的念頭。


    是以這迴她一來,貼身兩個丫頭就跟中了特等大獎似的,隻讓她躺著不許她做大動作,周婷自己也動起來也慢騰騰的,就怕一不小心霸氣側漏,夜裏弄髒了的衣裳被子是洗不gān淨了,全拿出去扔了,現在用的那種月經帶肯定不會有天使小翅膀好用,天氣又不好,要是漏在衣服被子上,洗曬都不方便。


    胤禛的裏衣跟著褥子被子一起扔掉了,周婷坐在炕上給他重新fèng一件,衣服是針線上人剪裁好的,她就是意思意思fèng上兩針,等他迴來了也算是一份心意,一邊穿針引線一邊同瑪瑙說:“把那大毛巾拿幾塊過來,總這麽拆褥子也不是辦法,把大毛巾fèng死了疊在一起,晚上睡覺的時候墊在下麵也方便些。”


    “這也太粗糙了,就算是要厚實的布也該繡上些花兒才是。”瑪瑙坐在榻上跟周婷一處做針線,想一想覺得周婷這個法好,晚上鋪上去早晨再收起來,隻要多做兩個墊子備用就行了,不必天天拆洗被子。


    “這東西還用繡什麽花,給誰看吶。”周婷笑起來,她知道做件衣裳有多不容易,像她身上穿的這種大紅襖裙,已經是簡單不複雜的了,做起來也要七八天,更別提那種撒金繡花的裙子衣裳,就是熟手繡工也得做上一個月。


    珍珠身後跟著兩個抬箱子的婆子進來稟報周婷:“主子,上迴叫做的衣裳得了,都把腰那兒又改了一迴,拿出來您瞧瞧?”


    周婷點一點頭:“把大格格的抬到她屋子裏去,我倒惦記那件鬥蓬呢,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叫人看好大格格,仔細別讓她滑了跤。”


    自從李氏病了,大格格就自請過去侍疾,每天都要去一次南院,周婷很大方的點頭讓她去了,她本來也沒打算把大格格養得跟自己貼心,每次派個不同的小丫頭跟著,李氏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是每天都要報給珍珠聽的,有什麽異動她也好第一時間知道。


    “可不,外頭開始落雪珠子了。”珍珠搓搓手,周婷一天沒出過門連窗子隻開了西麵那幾扇透了透風,又燒著地龍,根本不知道下雪了,衝著珍珠招招手:“快過來暖和暖和,這不開窗子我竟不知道下雪了。冬衣發放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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