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致成某樓盤示範單位施工現場,韓寶琦看了看手表,擰眉,問身邊的小齊,“你跟姓林那小子約好九點了嗎,”

    “是呀。”小齊也翻出手機看時間,十點多了,林凡竟然還未到。“我再催一下。”

    小齊轉過身走出陽台打電話去,韓寶琦沒耐性的在屋內來迴走動。致成的人都不是好鳥,上至老板下至員工,一個個眼睛長在額上。

    屋內還有三個木工,眼見氣氛不好,誰都沒開口說話。沉靜的環境裏,遠處突然傳來電話鈴聲。

    鈴聲越來越響亮,一直到林凡出現在門口,噪音才戞然而止。

    “哥們,有點時間觀念好不?”等了一個多小時,韓寶琦早就煩透。加上現在跟致成結了十冤九仇,語氣自然更不客氣。

    林凡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這不是到了嗎?有什麽事?”

    韓寶琦懶得跟他廢話,對其中一個木工師傅吩咐:“阿賓,行動!”

    木工阿賓得到指示,抄起工具走到已經做好的電視壁前就要敲下去。

    “喂!你們幹什麽?”林凡看著大吃一驚,衝過去扳住阿賓的雙手,阻止他的破壞行動。

    “喂喂!是我問你幹什麽才對!”韓寶琦快步走過去,差起腰道:“你不是說我們的材料有問題嗎?現在我們決定拆給你們看。”

    林凡臉色一變:“這事為什麽事前不跟我們商量!這裏是致成的地盤,誰允你們這樣做?”

    “哈,好笑,致成有給我們商量的餘地嗎?一開口就說我們毀約,要我們賠錢,這叫商量?屁!”韓寶琦不屑地冷哼:“這裏雖然是你們的地盤,卻是我們的工地!我們決定怎麽做,關你屁事?而且你之前曾有言,讓我們把全部做好的木工部分拆開給你檢查,現在我們不過是如了你意而已。阿賓!”韓寶對阿賓揚揚頭,大聲命令:“拆!”

    阿賓作勢又要動手,林凡隻好又拉著他往後退了幾步:“等一下!等一下!這事……我得先跟池總請示一下!”林凡說完匆匆走向門口,出去前還迴頭叮囑:“我迴來前,不要輕舉妄動!”

    林凡出去後,小齊拉著韓寶琦咬耳朵:“寶琦,都還沒跟他們談延遲工期的事情,怎麽他一來你就叫拆?”

    “你別擔心。”韓寶琦同樣小聲道:“是唐禹森叫我這樣做的,他也沒明說,讓我隻管粗聲大氣的耍野蠻就是。不過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們一說要拆,那

    個林凡有多緊張。所以……我覺得他們有問題!”

    前天三人商議好後,韓寶琦說要馬上給致成打電話商討,當場被唐禹森阻止。早上出門前,唐禹森又在電話裏吩咐她這麽做。雖然不明原因,但唐禹森現在儼然成了他們兩個的領導,所以小齊也沒啥意見。

    韓寶琦拍拍他的肩膀,叫他鎮定,自己則走到門口。外麵林凡站在樓梯口正在小聲地講電話,韓寶琦清了清喉嚨,不客氣地虛張聲勢:“喂!不要再拖拖拉拉浪費時間了好嗎?”

    林悄悄瞄了她一眼,匆匆講完電話,急步走迴來,搓著手說:“池總……讓你們過去談一談。”

    之前池軍擺高姿態不肯見他們,現在一聽說要拆就主動邀請,其中貓膩不言而喻。韓寶琦的火氣不由又拱了上來,冷笑了一聲,扯開喉嚨氣勢雄雄地吼:“沒什麽好談!你們致成非要說我們的材料有問題,為了以示清白,我們隻好拆給你看!怎麽?現在又不讓拆,你們也太難侍候了吧?”

    “別激動別激動,那個……拆了以後,你們不能如期完工,到時也得賠償。”

    “拆要賠,不拆也要賠,現在我們隻想要圖個清楚,好讓自己死得明明白白!你別再磨磨嘰嘰了,快進來監督,免得又說我們騙你!”說完用力推了他一把,邊走邊對著門口大聲嚷道:“阿賓,動手啦!拆完這一套,還有五套,一天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話音剛落,林凡就聽到“嘭嘭嘭”的敲打聲,衝進去,客廳電視壁已經被砸出一個大洞,阿賓還在敲,另一個木工則粗魯地把貼好的飾麵板扯下來,裏麵那層夾層隱隱現在一行文字。

    “看到了沒有,是e0級的!”韓寶琦指著那行字,衝著林凡理直氣壯地說。

    林凡根本沒去看,他現在整個心髒都快跳了出來,這幫人也太兇悍了,竟然真的說砸就砸,也不心痛的嗎?

    “阿賓,繼續!”韓寶琦見林凡沒動靜,於是又慫恿師傅行動。

    “嘭嘭嘭!”一個錘子捅下去,固定在牆上的電視櫃也遭了殃。

    “別……”林凡欲上前阻止,卻被小齊攔住,沒辦法,他隻好又跑出去給老板打電話。

    韓寶琦撇撇嘴,露出一絲不屑的譏笑。手一舉,示意叫師傅們暫停。過了一會,她的手機響。看看來電,她嘴角一哂,按下綠色鍵接聽。

    “韓小姐。”池軍這聲招唿叫得頗冷硬,完全失去平時見麵那種虛偽的親切。

    韓寶琦佯裝輕鬆:“有什麽指示呢,池總?”

    “阿唐前天來找我,讓我別為難你,所以這一次——算了。”

    “哦?”韓寶琦故作驚訝:“那我豈不是得謝謝池唐?哦不對,還得謝謝池總的大人有大量?可是池總,”說到這她語調一轉,變得相當凜然:“我們用的明明就是預算書上的材料,連一個釘子都沒換,現在如果我們不拿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清白,讓這事就此翻過,不是明擺著承認自己犯了錯?你也是生意人,應該明白,這對我們公司以後的聲譽可是有很大影響。”

    韓寶琦這邊說完,舉起手又一揮,屋內頓時又響起“哇啦哇啦嘭嘭”聲,吵得翻了天。韓寶琦走出陽台,遠離噪音,等待片刻,池軍的聲音才陰沉地從電話另一邊傳來:“既然韓小姐那麽堅定自己的材料沒問題,那我也相信你們。這事情,就算了吧。”

    終於鬆口了吧!一樣是了結這事,但借口不一樣,性質也完全不同。韓寶琦稍稍鬆了口氣,說:“能得到池總的信任,我真的非常高興。不過……工地裏我們的材料突然變了樣,這事……”

    “這事……我會叫人調查清楚,總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聽著池軍咬牙切齒的說完,韓寶琦無聲地笑了:“謝謝你了池總。”

    收線後,韓寶琦衝迴屋裏,叫停了破壞行動。早迴來候命的林凡擦了把冷汗,悄悄看了眼屋內的環境,幸好隻是拆了一個電視牆。唿了口涼氣,免得被人圍攻,他灰溜溜地走了。

    中午在茶藝館廂間裏,唐禹森聽完韓寶琦繪聲繪色的講解,嘴角微翹,笑得連眼睛也眯起。

    “森哥,你是怎麽猜到致成不讓我們拆的?”以為山窮水盡而無路,誰知柳暗花明又一村。小齊怎麽想都不明白,致成明明勝券在握。

    “對呀,我也想知道。”韓寶琦也好奇。

    唐禹森微笑不語,緩緩地喝了口茶,半晌才放下杯子說:“我之前不是說過,池軍這樣坑你們,肯定不是為了錢。”

    “對呀,他的目標,應該是池唐!如果池唐為我求情,池軍就可以拿這個來要脅那小子了。”從池軍叫她去求池唐開始,韓寶琦其實也猜到個中原因。池軍從一開始把工程給她做,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是她太貪心,才會做了這顆棋子。早上池軍說池唐去找他了,那麽……

    “原來你對池唐那麽重要。”

    韓寶琦在思索著什麽,冷不防耳邊響起唐禹森

    這麽酸溜溜的一句。她抬頭瞪他,怪他在小齊麵前說這種話。以為會接收到唐禹森埋怨不悅的目光,誰知他抬手輕輕彈了彈她的眉心,沒再說話。

    同樣吃幹醋,唐禹森和池唐,真的很不一樣。

    “哈哈,寶琦真是魅力四射啊!”小齊沒發現二人的情感交流,還順著唐禹森的話繼續開玩笑。現在事情解決了,人終於放輕鬆,體內的八卦因子又活躍起來:“不過森哥,你怎麽知道池軍已經被那個池唐說服了?”

    “我怎麽可能知道!”唐禹森拿起茶壺給三人注滿茶,嘴裏解釋:“昨天晚上我收到朋友給的消息,你們正在施工的樓盤,明年五一就要開盤。所以如果你們真把東西都砸了,要是明年五一前完不了工,致成拿什麽開盤?所以早上我才讓寶琦試探一下,果然,池軍最後妥協了。”

    “哦。森哥你真的很厲害,連這個都考慮到。你看我和寶琦,遇到問題就隻知道幹著急,唉,幸好有你。”

    經過這事,小齊已把唐禹森奉為偶像。韓寶琦笑了笑,也讚同他的話,幸好有你。

    被人這麽讚美,唐禹森倒有點不自在,他又喝掉一杯茶,推開椅子起身:“我上廁所,寶琦多加幾個菜吧。”說完他走出廂間。他不會告訴那兩個笨蛋,周五那晚找不到寶琦,他去了池唐家一趟。本來他想去看看那個笨女人在不在,結果沒找到,反倒被池唐惡言相向一番。臨走前,他送給池唐一句話:“如果你不能護好她,至少也別陷害她。”

    他賭,賭池唐的良心。結果,他賭贏了。所以池軍最後了事,池唐應該占了最大的功勞。

    難題得以解決,唐禹森也安心了不少。上完廁所,洗完手,他輕鬆地出來。快迴到廂房時,身後突然有道聲音追上來:“哥,你怎麽迴來了?”

    唐禹森迴頭一看,原來是唐寧。

    “你不是說要在北京待到春節前?你什麽時候的?媽知道嗎?怎麽不迴家?”巧遇唐禹森,唐寧很驚訝。

    麵對唐寧的連聲追問,唐禹森很淡定:“有事迴來辦,現在搞定了,下午就得走。”

    “你怎麽都不抽空迴家一趟?媽因為盛藍的事情,發了很大的脾氣。”唐寧從鄉下迴來,人還沒坐定就被老母抓住噴了一輪,罵周盛藍,罵韓寶琦,聽得她心煩。

    “時間趕,所以沒迴去。我還約了人,先不跟你聊了。”唐禹森揮揮手就走了。

    唐寧目送著哥哥拐進走廊,本想離開,誰

    知這時其中一個房門打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出來:“你迴來了?你的電話響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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