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想了想,點頭道:“你放心,我拚出xing命不要,也會幫你的。”


    他囑咐了僖嬪先好生養著,自己則想法出了宮,一連走訪了幾個京中的名醫,都不曾見過僖嬪這種病症,到最後實在無法,隻得偷偷地帶了一個薩滿法師扮作太醫的模樣,混進宮來。


    不料剛進宮門沒多遠,卻在甬道裏碰到了李德全。


    小順子急忙向李德全行禮道:“gān爹好。”


    李德全掃了他身後的假太醫一眼,隨意地問小順子道:“最近很少看到你,還在忙僖嬪娘娘的事?”


    小順子忙點頭,見李德全又把視線投到了那假太醫身上,他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就聽李德全又問道:“身後這位太醫麵生得很啊,新來的嗎?”


    “這……”小順子一時有些慌神,不知該如何迴答。


    李德全卻笑了笑,上下打量了薩滿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做太醫有做太醫的規矩,舉止神態先不說,身上必定帶著股藥味……”他說著,湊近了那假太醫聞了一下,“倘若沒有藥味,卻帶了一股香火味,很容易讓人誤會行巫蠱之術。宮裏要是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要殺頭的。”


    小順子嚇得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連連磕頭道:“gān爹,兒子也知道私招外人入宮是很大的罪,可是僖嬪娘娘的病不是太醫能治好的,兒子……兒子實在沒有辦法……”


    李德全嘆了口氣,伸手將他扶了起來,說道:“好啦,起來吧,你叫我一聲gān爹是白叫的嗎?我還不是得幫你掖著藏著。”


    小順子已是驚得出了一頭的汗,忙謝道:“謝謝gān爹。”


    李德全又說道:“好了,就這樣吧,記得凡事小心,別把天窗給捅破了,不然誰也救不了你。明白嗎?”說完便轉身走了。


    小順子擦了擦額頭的慌汗,帶著那假太醫往儲秀宮裏而來,待進了殿,又打發了眾人下去,這才叫那薩滿給僖嬪切起脈來。


    過了一會兒,那薩滿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此病乃是藥物所致,恐怕難以迴天。”


    僖嬪怔了一怔,忍不住又痛哭失聲,哭道:“怎麽辦?以後我怎麽見人啊?”


    那薩滿收拾了藥箱起身要走,小順子忙又攔在了他的身前,央求道:“師傅,你已經是娘娘最後的希望了,求求你救救她,多少錢我都籌給你。”


    薩滿說道:“不是錢能解決的,是老朽的能力有限,對不起,老朽先告辭了。”說完便抱著藥箱出去了。


    小順子不敢放他自己出去,一時顧不上僖嬪,忙跟在後麵追了出去,先將那薩滿送走了,這才迴來看僖嬪,就見僖嬪自己一個人呆愣愣地坐在帳子裏,既不說話也沒反應。


    小順子看得憂心,輕聲叫道:“娘娘。”


    僖嬪卻沒有應聲,過了一會兒卻自言自語地喃喃道:“老天爺,你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如果要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小順子嚇了一跳,再顧不上忌諱,伸手拉開了chuáng帳去看僖嬪,這一看不要緊,立時驚得出了一身的汗,僖嬪不知什麽時候摸了把剪刀在手裏,正抵在自己的身前。


    “柔兒!”小順子低唿一聲,撲上前去奪她手中的剪刀,那剪刀十分鋒利,一下子刺入他的掌心,血滴滴答答地滴落下來,他卻猶若不知,隻勸她說道,“你不要這樣,聽我說,我一定有辦法能讓你重見天日的,一定有。”


    僖嬪眼中全無往日的驕傲與張揚,隻剩下滿眼的絕望,茫然地說道:“我不相信,我已經沒有希望了。”


    他咬緊了牙,盯著僖嬪一字一句地說道:“就當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如果我做不到,你再死也不遲。”


    僖嬪終於鬆了手,哭著撲入他的懷裏,哭道:“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不然我就沒法活了!”


    小順子身子僵了下,緩緩地伸出另外一隻手去,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安撫道:“沒事,別哭柔兒,有我在,有我在,你先安心將養,我來想辦法。”


    在他的安撫之下,僖嬪慢慢地平靜下來,這才察覺小順子手上被剪刀刺傷了,她忙扯了gān淨的布條給他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催他去太醫院上些藥。小順子卻擔心她,不敢離開。僖嬪便說道:“你走吧,我已經沒事了,你在這裏留久了也會遭人懷疑。”


    小順子點了點頭,又囑咐道:“這些日子你先不要見皇上,他若是來儲秀宮,你隻推說身體不好。另外,也要小心著這宮裏的宮女,別叫她們發覺了,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僖嬪輕聲說道:“我知道怎麽做,你快走吧。”


    小順子這才離開了儲秀宮。


    沒過兩日,康熙果然又來儲秀宮探望僖嬪,僖嬪便推託身體不好還在臥chuáng,沒叫康熙進屋。康熙兩次來儲秀宮,僖嬪都是避而不見,他隻當她又是在耍xing子,便也沒了耐xing,索xing也不再來了。


    又過了幾日,天空中突然出了日全食的天象,朝會上,大臣就天相之事拍康熙的馬屁,奏報答道:“臣以為,天空驟然變黑,忽然又大放光明,預示著我大清即將有好事降臨。皇上請想,今年自年初以來旱災水災不斷,猶如這天空的黑暗。如今所有的事qing漸漸平息了,便如這光明再現。臣相信,我大清在皇上的統治之下,必然會蒸蒸日上,一年比一年好。”


    康熙頗為愛好天文,知道日全食不過是自然現象,可聽了這話還是有些高興,忍不住問道:“愛卿這樣認為?”


    那大臣鄭重點頭,旁邊又有大臣出列,錦上添花道:“臣也覺得此乃吉祥之兆。先暗後明,正是我大清國運所在。”


    諸位大臣都是人jing,聞言紛紛捧場,一時竟把日全食之事誇得如同天降祥瑞一般。唯獨站在後麵的一個年輕武將突然朗聲說道:“臣以為,此qing此景不過是自然現象而已,跟大清的國運沒有絲毫gān係。”


    這大實話一出,大殿中頓時一片寂靜。


    康熙也是不禁愣了愣,片刻之後才笑了笑,說道:“你膽子可真不小啊!”


    那武將走出列來跪倒在地,沉聲答道:“迴皇上的話,臣之前問過欽天監,他說此類的現象幾十年就會有一次,與國運無關,皇上是明君,明君喜歡聽真話,所以臣才會大膽地反駁這些奉迎拍馬的小人。”


    康熙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好,朕喜歡說真話的人,起來吧。”


    那武將這才起身,重新站迴隊列之中。


    待到散了朝會,四阿哥與隆科多走在最後,四阿哥瞥了一眼那武將,漫不經心地問隆科多道:“舅舅覺得這個年羹堯如何?”


    隆科多有些不屑地說道:“不過是個沒有戰功的世襲將軍,譁眾取寵。”


    想不到四阿哥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問道:“舅舅可知道京郊的暢歡樓?”


    隆科多一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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