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心中暗驚,晴川身受重傷,此刻怕還在那小鎮上養傷,太子怎會突然提到了她?難不成是太子聽到了什麽風聲,知道晴川在他手中?這樣一想,再看太子的笑容便覺得其中含了些深意。


    太子見四阿哥久無迴應,忍不住拍了他下,奇道:“喂,你在想什麽?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嗎?”


    四阿哥這才迴過神來,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聽到了,聽到了,不就是見仙姑嗎?等哪天我有空,一定幫你去看她行了吧?”


    太子不知四阿哥的百轉心思,聞言隻是喜道:“這才是好兄弟,走,到我那兒再喝幾杯去!”


    說著就拉著四阿哥去了他的毓慶宮。


    四阿哥再從毓慶宮出來的時候已過了晌午,貼身隨從趙安還一直在宮門外等著,見他從宮裏出來忙迎了上去,說道:“四爺,您總算出來了,福晉已經派人來問過好幾次了。”


    四阿哥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上馬行了片刻後卻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調轉馬頭向城外馳去。趙安看得一驚,生怕四阿哥出事,忙招唿旁邊的幾個隨從侍衛在後麵緊追了上去。


    出了京城向南行百餘裏便到了晴川暫居的那個小鎮。四阿哥一路打馬飛奔,待到了鎮外時天色已經黑透,從山坡上望下去,小鎮上亮起點點的燈火,在夜色中散發出昏huáng的光。四阿哥勒住了馬,靜靜地看著夜色中的小鎮出神。


    趙安等人在後麵緊追過來,見自己主子到了小鎮外卻不進鎮,不免錫都有些奇怪,可又不敢問,隻好默默地在不遠處守著。誰知四阿哥默默地立了足有小半個時辰,卻調轉了馬頭,沿著原路按轡徐行。


    趙安心中不解,在後麵跟了上去,忍不住出聲問道:“四爺,既然到了這裏,為何不進去看看那位姑娘?”


    四阿哥輕輕地搖了搖頭,既然無望,何必要再生牽連。今日太子突然提到了晴川,不管是不是在試探他,總之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太子對晴川一直念念不忘,既然如此,不如就把晴川送與太子,許是能修補與太子之間的關係。


    他張了張口,終是澀聲吩咐趙安道:“待她傷勢穩定後,便叫人帶她迴京吧。”


    話一出口,他的心裏突然似是空了一塊。將晴川送給太子,以此聯合太子打擊老八,這明明是最為理智的做法,可是為什麽他心裏還會這樣悵然若失?隻是因為她曾捨身救他麽?若隻是如此,為何他來了這裏卻不敢去看她一眼?


    一時間,四阿哥隻覺得心中複雜至極,自己竟然也有些迷茫了。


    雍王府中,金枝也是徹夜不眠。四阿哥入宮一天,她派人去問了幾次,開始隻說是德妃設宴相留,後來又說是太子叫了他去,可為什麽現在還不迴來?


    自從南苑之事後,四阿哥雖然說原諒了她,可對她的感qing卻冷淡了許多。她心中早已有所覺察,生怕四阿哥就此厭棄了她,可他那樣的人,她從來不懂得他心中在想些什麽,所以為了留住他,她隻能把他看得更緊。


    上次他從宮裏迴來,身上多了個繡工jing美的荷包。她偷偷地取了下來,見他並未察覺,心中這才寬慰了些,不管是哪個狐狸jing送給他的,隻要他不曾放在心上就好。可這次呢,他又是為了誰徹夜不歸?


    就這樣胡亂想著,一直熬到天亮也不見四阿哥的身影,再派人去問,卻說四阿哥已上朝去了。金枝心中暗恨,有心叫來四阿哥的貼身隨從趙安詢問,又知趙安一向嘴嚴,怕是問不出什麽來,gān脆便派自己身旁的劉媽暗中去打聽昨日裏誰跟在四阿哥身邊伺候,問問四阿哥昨夜裏去了哪裏。


    劉媽是金枝從娘家帶來的心腹之人,聽自家主子有吩咐連忙出去了,到了中午才迴來,迴金枝道:“福晉,已經打聽清楚了,昨天四爺從宮裏出來後直接出了京,去了京南的五柳鎮,卻沒進鎮子,隻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就連夜趕迴來了。”


    金枝聽得奇怪,想了想,又吩咐道:“你派人偷偷地去那鎮上打聽一下,看看到底有什麽貓膩!”


    劉媽馬上退了下去,安排了人出京去探聽消息。過了沒兩日便有消息傳了迴來,那鎮上的醫館中前陣子救了個重傷的姑娘,養了幾天後就被京中的貴人接走了。劉媽小心地看了一眼金枝的臉色,低聲說道:“奴婢已經派人打探清楚了,確是四爺派人接迴來的,是個年輕姑娘,眼下正住在龍淵樓客棧裏呢。”


    金枝聽了愣了片刻,發狠地將桌上的擺件全都掃到了地上,怒道:“千算萬算、千防萬防,這宮裏的、家裏的,老的、小的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居然還有客棧的!我金枝的chuáng榻邊豈容他人酣睡?劉媽,你帶幾個人去,偷偷地把那女的給我抓過來。”


    劉媽卻有些遲疑,“這……”


    金枝冷笑一聲,安慰她道:“放心,隻要你gān得利索,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會知道的。”


    劉媽這才遲疑地出去了。


    金枝獨自坐了一會兒,卻越想心中越氣,低聲怒道:“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玩花樣,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活得不耐煩了!”


    傍晚時分,四阿哥才迴了府,卻連正房都沒進,隻帶著幾個心腹進了書房。金枝一直等到夜深,才見那些謀士陸續從四阿哥書房裏出來了。她忙端了杯茶進入書房,見四阿哥還坐在窗前看書,便笑了笑,走上前去輕聲勸道:“四爺,你嚐嚐這雨前的龍井,是我阿瑪剛剛托人從杭州捎來的。”


    四阿哥目光還停留在書上,聞言隻淡淡說道:“放下吧。”


    見他如此,金枝的聲音越發溫柔起來,隻是低聲問道:“四爺,你最近對我都是不冷不熱的,是不是金枝有哪裏做得不好啊?”


    四阿哥放下了書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麽,想了想卻又拿起了書。


    金枝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書,嬌嗔道:“你說吧,沒關係。不管你說我什麽,我都會認真聽、認真改。”


    四阿哥聞言抬頭看向她,正色道:“好吧,那我就跟你說。我有很多大事要做,不會糾纏在一些兒女qing長的小事上,所以請你不要有事沒事就懷疑這懷疑那,總覺得我在外麵有女人。我跟你說,沒有。希望你好好地過日子,不要再給我添麻煩了。”


    金枝心中暗恨,暗道你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可惜還是被我發現了,算了,嫁ji隨ji,嫁狗隨狗,我忍你。這樣想著,她臉上便堆上了笑,搖著四阿哥的手臂說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是我愛吃醋、瞎懷疑。可是四爺,你說我這都是為什麽啊?還不是因為太愛你了,怕你被別的女人搶走。大不了我以後不這樣了,咱們夫妻兩個好好過好不好?”說著便坐到了四阿哥的懷中。


    四阿哥卻推開了她,冷淡地說道:“我在看書呢。”


    金枝還yu撒嬌耍癡,四阿哥卻是麵容漸冷,隻冷聲說道:“出去。”


    金枝心中十分懊惱,恨恨地跺了跺腳,轉身出了書房,迴到內院中便叫了劉媽過來,問道:“事qing辦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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