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京城裏的賈蓉,又開始了自己忙碌的生活。


    爾虞我詐,和那些老狐狸鬥智鬥勇。賈蓉攤手表示,果然還是這樣的生活比較好玩。


    乾元帝的病情現下已經不容樂觀,臉色是一日慘白過一日,嘴唇也泛紫,就是不懂醫術的人也能夠看得出乾元帝的不正常。


    也正是因為如此,現在的朝堂上,本來已經安分下來的安王,現在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相對的,那個逸王也不知道是被打壓的過了,還是養尊處優的這麽些年,已經把他的雄心壯誌給磨的差不多了。是以,他倒是沒有什麽動靜。


    乾元帝身子不好的消息,至此算是大白於天下。


    雖然乾元帝已經立了大皇子為太子,但是介於大皇子的年紀實在小,也看不出秉性。是以,朝堂上的朝臣,也都在觀望。


    這觀望的對象自然就是大皇子和安王那邊。


    就種種的跡象來說,是安王那邊比較有利。


    安王現下三十多歲,正值青壯年紀,乾元帝的皇兄,開朝至今,也不是沒有兄終弟及的先例的,況且這安王也是個聰慧之人,有能力有心計有手段,且到現在,每一個朝臣對他都還有著不錯的印象,就帝王的條件來說,他似乎是每一樣都不缺。怎麽看都比大皇子要來的好。


    不過隨著賈蓉的複出,甚至光明正大的站在了大皇子這一邊。


    沒辦法,賈蓉現在起複後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太子太傅。不同於上一次的名不副,言不實,隻是空有一個名頭。現在的他可是實打實的太子太傅。已經是太子的大皇子,現在已經開始跟著他念書習字了。


    看到如此,一些精明的,也都緩過勁來了。


    皇上怕是早已經有了準備的。


    因此,本來暗地裏站在安王這邊的朝臣,倒是減少了不少。這氣的安王在心裏大罵不止,更是恨賈蓉恨的要命。心中暗暗的發下毒誓,絕對不會放過賈蓉的。


    對此,賈蓉隻能攤手表示自己很是無奈。


    這種招人恨,又不是他想的。


    不過當初安王還是四皇子的時候,自己沒有懼怕過,現下成了安王。自己更加不會怕了。


    乾元六年,冬。


    從入冬開始,乾元帝的身子已經是一日不好過一日了。到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是躺在床上起不來,甚至神智都有些不清楚,隨時都有可能會一命嗚唿。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在乾清宮候著,半步都不敢離開。


    賈蓉也因為如此,已經好些時日都沒有出宮了。


    人人都知道,現下的乾元帝不過是在熬日子。


    “賈蓉,我這裏怕是已經不行了。希望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要忘記。不然的話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乾元帝有些少氣無力的看著賈蓉,臉色青白,如是的看著賈蓉說道。


    做人的時候都不是他的對手,難不成變成鬼,倒是有本事起來。賈蓉對於乾元帝這一番話是絲毫都沒有放在心上的。不過嘴上卻還是說道:“皇上放心,我一向都是說一不二,答應下來的事情,絕對不會食言。”橫豎和他有仇的是乾元帝,等到死了。也就人死如燈滅,一切恩怨便也就煙消雲散了。


    至於留下來的大皇子,不過是個兩歲的奶娃娃。養成神馬的?說起來爺很是有愛呢?


    雖說是沒有皇帝的名,但卻有皇帝的權,既能夠過上一把唯我獨尊的癮,又可以隨時的拍屁股走人。


    賈蓉表示,這種日子他很是期待。


    這一年臘八。


    乾元帝駕崩。


    按照遺詔,是由太子登基為帝,任命太子太傅的賈蓉,閆鐵生以及逸王為輔政大臣,一直到皇帝十四歲。


    對於這個決定,賈蓉表示無所謂,倒是讓不少人感到意外。


    賈蓉和閆鐵生倒也就罷了。他們兩個都是十足的保皇黨,唯皇上的命令是從。倒是逸王那裏,讓人感到意外的很。


    要知道自從乾元帝登基後,對於逸王,一直都是處於忌憚防備的狀態。若不然,從他的封號上就能夠看得出來,逸王。而且此後也沒讓他領任何的差事,隻是一個清閑的親王罷了。雖說逸王先前時候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要爭奪皇位的意思出來。但是當初身為一個皇子,若說他沒有心思,是絕不可能的。所以乾元帝登基後,他被打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沒想到,現如今乾元帝駕崩了,他倒是鹹魚翻身,得了信任,一躍的成為三大輔政大臣之一。


    乾元帝雖然駕崩了。


    新繼任的皇上,也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奶娃娃,不過因為之前他運作的好,加上也做了很好的安排。對於這個結果,其他朝臣倒是沒有多大的意見。對於他們來說,登基為帝的是一個小孩子,倒是比一個精明的人更為的好一些。


    當然了,也有人表示不滿的。


    那就是安王了。


    同樣是被乾元帝所忌憚的人。逸王就被委以重任,成了輔政大臣。但是他卻還是依舊被忌憚著防備著,依舊還是一個空有其名,但卻沒有一點點實權的親王。心中早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氣的安王,便做了一個決定。


    就是逼宮。


    雖說這樣做會被天下人詬病。但是安王覺得,若是讓他再這麽下去,他不是瘋了就是死了。與其這樣窩窩囊囊一生,還不如放手一搏。等到他成了皇帝,不過就是一點小詬病罷了。誰還會在乎,握在手裏的才是真的。至於名聲,到時候他都已經死了,別人再如何說,他也都不知道了。


    不得不說,安王殿下還是挺能夠看得清楚的。


    “主子,我們現在該怎麽做?”無涯開口問。


    賈蓉老神在在的迴答說:“能怎麽做?都已經知道了。自然是把消息告訴秦統領了。他乃是禁衛軍的首領,保衛皇城,是他的職責所在。和我們是沒有半毛錢關係。”安王之所以能夠逼宮,想的不過就是個出其不意罷了。他手上並沒有多少的兵力,本來積攢的那點實力,也都已經在這幾年的時間裏被乾元帝給掏空了。


    無涯也是一個極聰明之人,一聽到賈蓉這話,也便已經知道該怎麽做。當下便應答了一聲,自是出去辦不提的。


    “看來明天晚上,宮城裏怕是要有一個不眠之夜了。而身染疾病,已經好些時候的靜貴妃,不,現如今已經是太後,怕是要追隨乾元帝而去了。”叛軍逆亂神馬?總是要死一些人,才能夠顯得爭奪的慘烈。更何況,她本就已經是病重,死,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現如今死得其所,身後還能夠留下一個美名來著,說起來到還是她賺了。


    當然,靜貴妃必死這個結局,可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而是乾元帝給她定下來的。


    本來是想要她病死的。隻是沒想,她的生命力倒是強,一直挺到如今。還熬死了乾元帝。靜貴妃並不是一個安分之人,乾元帝怕他死後,靜貴妃借此攬權,提拔娘家人,外戚做大。雖然有賈蓉在,這個可能性很少。但不代表沒有。若是說他對賈蓉還有三分信任的話,那麽對靜貴妃,他可是一絲都沒有。


    所以,靜貴妃一定是要死的。


    乾元帝臨死之前,便給張勝德下了誅殺靜貴妃的命令。


    不過現如今乾元帝的七七還未曾過去,靜貴妃再死,給了人可趁之機。張勝德這才沒有下手。


    現如今有這麽大好的機會擺在跟前,焉有不用的道理。


    張勝德是兩朝皇上跟前的心腹,也是個聰明人,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


    就如同賈蓉所想的一樣。


    安王想要逼宮,但他手上並沒有多少人。隻有府中的那區區不到一千人。加上威逼利誘城外駐守的年將軍所率領的一萬人馬。這麽些人,雖然聽上去是多,但光是禁衛軍就已經有兩萬,對比起來,安王是一點優勢都不占的。


    他之所以敢逼宮,憑借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現下乾元帝的七七未過,雖說乾元帝事先就已經有了安排,但是朝堂上還略有些混亂。就是皇宮裏,也因為要辦理乾元帝的喪事,各處的守衛等,不免也會出現一些疏漏的。隻要抓住這個,想要進入宮中,易如反掌。


    這一夜。


    到戌時末刻,亥時初刻。京城裏便陡然的熱鬧起來。


    有那穿著盔甲的人,陸陸續續的進城。


    “主子,安王已經進宮了。因為他手中捏著皇上。秦統領那邊不敢妄動。現下成了僵局。”無涯匆匆過來報告說道。


    賈蓉慢悠悠的把跟了自己多年的火紅莽鞭子纏繞到自己的腰間,而後手拿一把劍,“走。我們也到宮裏去湊個熱鬧吧。”嘖嘖,這個安王果然還是有點本事的。在暗衛的眼皮子底下,他居然也能夠成功的抓住小皇帝,果然是有兩把刷子,隻是可惜心不正了一些,加上運氣也差了一些。


    成王敗寇,等待他的結局,隻有一種。


    “是。”無涯一邊的應答,一邊的打了一個奇怪的手勢。悄無聲息的,又出現了六個全身都裹著黑衣人,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開口交待說,“保護好主子。”


    “是。”


    賈蓉見到,也沒有多說什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雖然他培養暗衛的人數並不是很多,即便是算是無涯知秋等,也不過區區的數十人罷了,但到如今也有差不多十年的時間,該學成的早已經成了,現如今可不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嗎?


    這一次賈蓉騎馬或是坐車去,都什麽時候了。非常時期非常辦法。


    借用巧勁加上輕功,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皇宮裏。


    才一踏進後宮,凝神靜聽,很快的便朝著最為熱鬧的宮殿而去。就是靜貴妃所居住的宓秀宮裏。


    亂成一片,穿著盔甲的一群人,打成一片,雖然不是血流成河,但是那空氣中濃重的血腥氣是掩也掩不掉。


    賈蓉迴頭對一直跟著自己的那幾個暗衛說道:“你們幾個,找個地方,先行的呆著,若是沒有我的命令,無論是發生什麽事情。都不得出現,知道嗎?”


    “是,屬下知道。”


    四下散開,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隱藏的,很快,肉眼便已經無法的分辨他們在什麽地方了。賈蓉對此表示很滿意。


    直接的無視下麵打的熱火朝天的兩群人,賈蓉隻帶著無涯一人,悄無聲息的很快的便到了宓秀宮的主殿而去。


    此時主殿的情況並不是很樂觀。


    前不久才登基的正德帝正被已經是太後的靜貴妃緊緊的抱在懷中,兩個人瑟縮著身子,在太後的身邊站著一個侍衛,手持一把明晃晃幾近發亮的刀。太後本就已經病重多時,此時看著麵色發黃發青,嘴唇慘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衣裳發髻都有些淩亂非常。


    讓他們母子看上去頗為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安王殿下正是好生的清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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