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效軍聽符院長這麽問,並沒有思索,直言不諱的說,“我請假了啊!這個科裏好多人是知道的!”


    符院長臉上掠過一絲不解的表情,不溫不火的問道,“請假了?幾天?你的假條呢?”


    “我本來打算請六天假,按醫院規定寫張假條,可郭主任專門向你作了匯報,你不讓寫,你知道啊!”


    “郭主任啥時候找過我,我從來不知道這事,更沒說過不讓你寫假條的話!”


    “院長,那天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郭主任向你請示的!”


    “我在區衛生局開會,根本就沒來醫院,沒有的事兒!”


    “院長,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啊,說過的話總不能轉眼就忘不承認吧!要是醫院領導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好讓職工寒心啊!”武效軍清楚郭連文並沒有向他匯報,裝聾作啞的激符院長。


    符院長果然上了這小子的當,情緒一下子被他吊了起來,動怒的說,“你怎麽說話,我從來都沒說過,何來的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我看你是聰明有點過了頭,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考慮過後果嗎,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考慮過別人怎麽看你嗎,考慮過什麽影響嗎?”


    武效軍看符院長來了脾氣,反而苦笑了一下,不緊不慢的說,“院長,我隻知道組織上這是給個甜棗打一巴掌,上了當,心裏氣不過,還真沒考慮這麽多!照你這麽說,我就該不管是非黑白,就得忍氣吞聲,任人宰割,還要燒香拜佛,感恩戴德的磕頭叩謝!對吧!”


    符院長猛的把書本往前麵一推,氣憤的說,“醫院沒人和你過不去,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事都是自己做出來的,自己出了問題,怨不得別人!”


    武效軍歎口氣說,“哎,院長,你說我做事不按規矩和規定,是我出了問題,別人都是對的,都在幫助我,還真把我搞糊塗了,看來這個醫院真是沒有正義,沒有天理,暗無天日了!”


    符院長一聽急了,啪的一拍桌子,大怒道,“你這是什麽態度,自己出了問題不知深刻反省,還找各種借口和理由,推給別人,眼裏還有領導沒有?還有組織紀律沒有?這件事情性質非常的嚴重,我會讓人仔細調查,一經查實,嚴肅處理!”


    武效軍看符院長如此發怒,肯定是有人先入為主,在背後獻讒言,不屑的冷哼道說,“好啊!要查你就查吧,徹底的查,往死裏查!查到誰的頭上,誰必須倒黴。我的心已經涼透了,無所謂!”


    說著氣唿唿的轉身走開了。


    看著武效軍憤然離去的背影,符院長餘怒未消的閉上雙眼,良久才緩緩睜開,自言自語道,“雪嬌護士長是個實在人,一般不會說謊話,連她對武效軍這孩子和郭連文在晨會上拍桌子都感到十分的不解,科室不少人都對他產生一種畏懼感,還在自己麵前放肆的說話,就連豔豔這孩子也說他目中無人,以前可不是這樣啊,究竟是什麽讓他突然如此不計後果的做出反常的舉動。本打算讓孫書記和喬院長好好查一查,讓他接受一下教訓,看來事情並不像表麵這麽簡單!對這件事的處理必須慎之又慎,不能操之過急!”


    符院長閉門想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做冷處理,暫時放下來。


    至於符院長怎麽查,武效軍並沒有考慮,也沒放在心上,下班直接迴馮玉笛家看白玲燕和孩子。


    一連三天過去,符院長既沒再找武效軍談話,也沒有讓人調查,武效軍依然和往常一樣,上班下班,該說說該和別人開玩笑開玩笑,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郭連文想好好抖一下自己的威風,好不容易抓到武效軍一個實實在在的把柄,不料被他算計了。


    原本打算借助符院長之手將武效軍處理了,符院長卻始終沒有動靜。


    吳啟鑫把武效軍的意思轉達給了他,讓他心裏很不爽,又不敢開口向符院長問,不得不放下。


    慨歎自己夾在武效軍,吳啟鑫和劉小光三人之間特別的窩囊。


    劉小光做了這麽長時間的冷板凳,一直對武效軍懷恨在心,耿耿於懷,事先合計好的計劃,竟被郭連文這個飯桶搞的一塌糊塗。


    不解的是,武效軍輕狂的犯眾怒,不知他用了什麽招數,讓符院長無動於衷,越想心裏越憋氣,暗道,


    好小子,總會有一天,我會把失去的顏麵和位子挽迴來。


    中午吃過飯,路建民把武效軍叫到放射科,神色擔憂道,“效軍,我說話你別不愛聽,上次你把劉小光科長的帽子摘掉,這次你又當著全科室人的麵整了郭連文主任,醫院議論的人很多,對你很不利!”


    武效軍不以為然的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我做事做人向來坦坦蕩蕩,光明磊落,沒有主動招惹過任何一個人,何況劉小光我已經放了他一馬,他卻恩將仇報,不思悔改,這次雖整的是郭連文卻不在郭連文,是殺雞儆猴,敲山震虎,既然這麽做,就不擔心別人怎麽議論,已經不在乎這些。對了,這次的感謝你,給我提供了那麽多有用的信息!”


    路建民臉色十分難看地說,“現在想來,我還真有點後悔,或許不告訴你他們的舉動,你也搞不出這些了。他們都是醫院的老人,有一定的人脈基礎,咱們是外來戶,沒有人替咱們說好話,人言可畏,我真擔心這次會害了你!”


    武效軍認真地說,“建民,錯,我也不怕你多心,實話告訴你,你所告訴我的僅是我從多方麵得到信息的一個佐證而已,對我的決定起不了關鍵作用!這次你沒有讓我失望,我心裏特別的欣慰!”


    路建民幽幽地規勸道,“效軍,說歸說,讓領導夾在中間很為難,畢竟對你不是啥好事,咱們的路還長著呢,還要靠醫院這一畝三分地吃飯,和大家一塊混日子,還是保持低調一些好!”


    武效軍何等的聰明,立即明白路建民和自己談話的用意,原來是符院長讓他給自己當說客。


    轉眼一周過去。


    武效軍接到區衛生局的通知,讓他去領執業醫師證,這讓他歡喜不盡。


    醫生沒有取得執業醫師證就駕駛員沒有駕照不能開車上路一樣,沒有行醫資格和處方權,不能單獨給病人看病,必須在上級醫師的指導下開展下工作,否則屬無證行醫,違犯執業醫師法。


    有了執業醫師證,意味著自己有**的處方權,可以單獨收治病人,按照醫院的現行規定,自己不但可以領全獎金,提成那一塊數量也不菲。


    關鍵是,自己一天到晚辛辛苦苦的給吳啟鑫忙活,掙了那麽多提成竟然一分都不給自己,全裝盡自己的腰包,從此之後,不用再依附吳啟鑫這個見錢不要命的家夥,也能從大蛋糕中吃上一小口,心裏這種喜悅溢於言表。


    武效軍手裏拿著執業醫師證,興高采烈的出了區政府大門,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半,想著迴到醫院屁股沒坐穩就到下班的時間,幹脆直接迴家看老婆孩子,也好把自己這個好消息和白玲燕,馮玉笛分享一下。


    正準備去附近的公交車站,突然身後有幾聲喇叭聲,把武效軍嚇了一跳,忙往一旁閃,扭臉一看是醫院的車,孫書記將頭探出車窗,微笑著問道,“效軍,到區裏來啦?你是迴醫院還是迴家啊?”


    武效軍本打算偷會懶迴家,見孫書記這麽問,不好意思說直接迴家,笑笑說,“到局裏領執業醫師證,正要迴醫院呢!孫書記,你也是來區裏辦事的吧?”


    孫書記說,“過來開個會,上車吧!”


    有便宜不占是笨蛋,趁醫院的車迴去,不但快還省了公交車錢,武效軍毫不猶豫的上了車。


    武效軍是孫明月介紹進的醫院,而且一直很看好他,說起話來自然很隨意,“孫書記,以前沒有執業醫師證,幹什麽工作都放不開手腳,現在終於可以幹一場了!”


    孫明月見武效軍興致勃勃的,臉突然陰沉了下來,輕歎道,“有了執照固然是好事,你要有心理準備,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武效軍不以為然的說,“孫書記,這個我知道,能不能單獨值班收病人,有執照隻是必備前提條件,關鍵還得經過醫院考核,下周我向科裏提出申請!”


    孫明月善意的提醒道,“有些事不是光靠行政命令就能解決的,領導也很為難,你現在不要急於提申請,過段時間,時機成熟了也不遲!”


    武效軍很是不解的問道,“孫書記,科室裏值班人員本來就不夠,我已經有了行醫執照,無論對醫院和科室都是好事啊,幹嘛還要往後推呢?”


    孫明月擔憂地道,“考慮過沒有,考核小組的人都是誰?雖然劉小光現在不是醫政科科長,但他還是考核組成員,有一定的發言權。吳啟鑫雖然是你的老師,他把錢看得高於一切,會輕易放你嗎。施變巧這人依仗自己資格老,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對你會有利嗎?郭連文被吳啟鑫和劉小光夾持著,在他倆麵前連個屁都不敢放,不表態就是最好的結果了。能幫你說話的隻有王雨虹了,雖說她職稱比較高,畢竟很年輕,在老同誌麵前根本沒她說話的份兒!你鋒芒畢露,遭人嫉妒,劉小光和吳啟鑫最擔心你起來對他們不利,想方設法一直在壓製你,何況前些天你和郭連文整那麽一出,他們強烈要求醫院將你開除,這種形勢下,會讓你通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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