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了,你們替我好好照顧妮子兒吧,這就是我最後的夙願。我把一半的財產都留給了妮子兒。被我那個孽畜知道了,數落了我一通。指責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到時候咱們李家一點好處都撈不到,還要倒貼錢,說我老糊塗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妮子兒是我一手帶大的。”老人家抱頭痛哭,有自責有悔恨有愛,太多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


    “那個不孝子背著我偷偷改了遺囑,我去找他理論,一氣之下腦溢血,背氣了過去。妮子兒還小,以後誰來照顧她啊,我可憐的孩子再過幾月就該成年了。爺爺沒辦法陪你了啊。”老爺子此番話沒有更多的修飾,隻是單純的在闡述過往,所有人都知道這次是真的。


    “爺爺,妮子兒長大了啊,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什麽錢我都不要,不要。妮子兒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去賺的。爺爺你放心,妮子兒會聽話的。”妮子兒紅著眼撕扯道,令人難過。


    “老頭子,雖然你騙了我們多次,但你放心啊,我已經把妮子兒當成了自己的妹妹。我譚金在咱們這一代還算是大名鼎鼎的,你放心隻要我在一天,我一定幫你好好幫襯著妮子兒。”譚金突然撕扯道。我知道譚金是刀子嘴豆腐心,沒有惡意。


    衣著整齊,瘦瘦高高的化具成人形的黑影被散落的舍利子的光芒包圍,他抬頭望了望那耀眼的佛光,朝著譚金笑了笑。


    陽光透過縫隙散進來的更多了,房屋裏被照的明亮,暖烘烘的。妮子兒嬌小的身軀和那化具成人形的黑影交織在一起,讓在場的所有人再次不忍心打斷他們人鬼,子孫好不容易重聚的時光。


    人皆歡然皆聚首,緣盡離別最傷情。相聚重逢多麽不易,離別更是難舍難分。


    “妮子兒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爺爺就放心了。爺爺就該走了妮子兒,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該說的都說完了,我聽到老天爺喚我了,一鳴,動手吧。我也該走了。”


    我奮力地拾起地上掉落的煙杆,是爺爺留下的那杆,還好還有殘留下來不多的煙草。


    “借個火。”老霍快速的從口袋裏拿出打火機搖了搖遞給了我。


    “擦。”打火機的按動栓擦動金屬片的聲音清脆又響亮,緊接著煙杆裏麵的煙草被迅速點燃了,冒著不大不小的絲絲縷縷白煙。是爺爺身上熟悉的味道兒。


    這次我竟沒有被嗆到,習慣地將煙杆推送到嘴邊,奮力的吸了一口。頓時,身體有些不平衡,快要摔倒的不適感席卷著全身上下每一處。感覺自己身體輕飄飄的,丹田裏有一股一股神奇的能量湧出,身體散發著金光。


    果然,我再度靈魂出竅了,渾身被這忽如而來的金光包圍,這次和上次不同。我竟可以控製著源源不斷湧入的能量了,這次竟如此真實。


    飄到了廳堂上麵,和老爺子平齊。這次勇敢的向下看,看到了譚金,老霍,楚思離,妮子兒,爸爸,俞五以及滿地殘骸和洞庭祥的全概,同樣也看到了我一動不動的我的身體被老霍饞著,有些木訥。


    “這才使用了第二次,就可以輕鬆駕馭並且控製這靈魂出竅的能力了啊。不錯,一鳴果然聰明。比你爺爺還要有悟性。快開始吧,要不然我可要跑到你的身體裏了呢。”老爺子突然有打趣道,真是個頑皮的小老頭。


    我雙手合十奮力的集中了意念,在我的集中意念的一瞬間,我能夠感覺出來這些能量的移動,我的手中的光芒越來越耀眼了,朝著化具成人形的黑影迸發著。


    “爺爺,妮子兒會想您的。我長大了,也會照顧好自己的,擰放心吧。您安穩的去吧。”妮子兒拚盡全力的撕扯道。


    所有的金光朝著化具成人形的黑影集中過去,在那麽一瞬間,黑影消失了,散成了絲絲青煙。我看到了,他最後留下的是一抹微笑。


    “老爺子,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妮子兒的。安心地去吧。”我喃喃道。


    此刻已是晌午了。太陽炙烤著大地,陽光很燦爛。打開洞庭祥的門窗絲絲縷縷光線照進來,廳堂又變的和往常一樣安靜祥和,暖烘烘的。


    俞五還沒有從洞庭祥滿地的殘骸的悲傷中走出來,爸爸和楚思離還是昏迷不醒。譚金和妮子兒攙扶著楚思離,我和老霍攙扶著爸爸,朝著他們各自的堂屋走去。


    我和老霍把爸爸扶到房間後,老霍給爸爸喂了些水服了一包湯劑,爸爸漸漸地恢複了一點意識。我正想著怎麽處理棺槨,安置老爺子的屍體呢,爸爸筋疲力竭地喚我過去。


    “一鳴,快快快。馬哥喊你過去。”老霍著急地喚我過去。我大跨步地來到了爸爸床前。


    “一鳴,你李爺爺的棺槨就在咱們洞庭祥的院子後麵。上次你和思離他們跟著刁爺去盜墓期間,其實你李爺爺還來了第二次,托我們給他自己打造一口棺材,他願意出重金置購。你聽了有錢賺就沒太在意。還沒等我說完,就隨口就答應了下來。”


    “就是院子後麵那口用極品金絲楠木,檀香木,黃花梨,水流木,陰沉木,紅鬆木,杉木打造而成的棺槨嗎。後麵您還鞭策我了,要好好做,是給一位爺爺的朋友安置的,我也就沒敢再怠慢的那口棺槨嗎。”


    “對對對。就是那口棺槨。”爸爸有些欣喜地迴答道,仿佛了卻了一樁心願般。


    “關鍵時刻還是馬哥有用。”老霍諂媚地拍著馬屁。


    “生死各有命。其實厲害的是你李爺爺,他早就預料到自己所剩的時日不多了。都晌午了,午夜入土對死者屬於大不敬,也容易出事。趕緊讓你李叔盡快入土為安吧。”爸爸語重心長的迴答道,充滿了對逝者的懷念與尊重。


    “快走吧,老霍。去看看思離,我們去安置老爺子。還有一些時間的。”我和老霍快速大跨步奔向楚思離房間。在一起這麽久了,早已經成為了兄弟,我們都牽掛著彼此。


    我和老霍前往思離房間的途中,就看到了有些憔悴的譚金和滿眼通紅的妮子兒。


    “真是可憐的小姑娘啊。”老霍看到妮子的臉頰喃喃道。一看妮子兒還沒有從爺爺的離逝中抽離出來。從小被爺爺一手帶大,現在又和爺爺精力了兩場生離死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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