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禦史對慕容桀的態度很不滿,上前道:「攝政王,你休要張口閉口說造反兩個字。我們入宮不是要造反,一則是探望皇上。二則是要證實皇上是否患了鬼麵瘡。」


    慕容桀斜睨了他一眼,「張禦史,聽聞你有一個別號叫張刀子。你這把刀是很鋒利,隻是,仔細被人借刀殺人。」


    梁太傅冷笑道:「慕容桀。你何必指桑罵槐?直說便是,到如今。還有需要拐彎抹角嗎?」


    「本王已經很直接了,說的就是你,你的這群黨羽啊。路公公今晚都記下來了,皇上會知道你們有多忠心的。」慕容桀說完,也不跟他們廢話,直接就迴了殿中。


    梁太傅等人麵麵相窺。走不得。留不是,都不知道怎麽辦好。


    眾人圍了上來,「太傅。如今如何是好啊?如今宮門被鎖。外麵的人進不來,我們也出不去,這就是困獸鬥,鬥得過慕容桀嗎?」


    梁太傅心頭也很亂,一時也沒了主意。


    「你們都確定皇上是鬼麵瘡?」他再問太子和梁嬪,但是,其實他知道問了也沒有意義,隻是讓自己的心安一些。


    梁嬪和太子點頭,「沒錯,我們都看見了。」


    「是鬼麵瘡,他能隱瞞多久?」梁太傅是真心不解了,慕容桀擺下這個懸疑陣,到底想做什麽?


    現在已經過去快兩個時辰了,他幾乎篤定皇帝不會見他們,因為,鬼麵瘡無法掩飾,就算掩飾得了手臂,臉上的紅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心裏頭同時也明白,如果今晚見不到皇上,以後誰也見不到,等到駕崩,皇家的人自己辦理大喪之事,就不可能公開,如此,皇上的顏麵便算是保住了。


    眾人見太傅拿不了主意,都慌了,心裏頭都埋怨太傅的急進。


    就在這個時候,路公公走出來,道:「皇上召諸位大人入寢殿覲見。」


    梁太傅心頭微驚,皇上很的要見他們?


    「太傅,請!」路公公特意上前一步,躬身請他。


    太子這個無腦生物麵容一喜,道:「好,既然父皇召見我們,我們進去便是。」


    這麽多人進去,父皇總不能殺人滅口吧?這些可都是朝廷的重臣啊。


    梁太傅看著歡天喜地的太子,心裏頭更是沉重。


    隻是,如今也隻得進去了。


    眾人跟著路公公進入內殿,殿內點著十幾根嬰兒手臂粗的蠟燭,照得寢殿光亮如白晝。


    龍榻前,帳幔曳地,夏子安就在帳幔外站著,至於慕容桀坐在殿中的椅子上,連皇太後都在。


    梁太傅首先便上去跪在地上,痛哭失聲,「皇上,臣可算見到皇上了,皇上您可安好?」


    他心底卻是冷笑,就這樣召見?他躲在帳幔後,誰能看見他?


    眾臣也上前跪叩,「皇上,臣等都十分想念您啊!」


    太子衝上去,便要掀開帳幔,口中說道:「父皇,您讓大家瞧瞧您吧,大傢夥都盼著見您聖顏。」


    包公公一步上前,拉開太子,「殿下,奴才們來便是。」


    太子退後一步,臉有得色,「好,有勞包公公了。」


    包公公慢慢地把帳幔攏起來,攏在兩邊八個鎏金流蘇蚊帳鉤子上,一個人半坐在床榻上,慢慢地轉過臉,看著眾臣。


    梁太傅幾乎是馬上就抬頭看過去,看到皇帝的臉,他整個人如遭電擊。


    皇上除了蒼白一些之外,臉上哪裏有紅斑?


    太子和梁嬪也驚呆了,這怎麽可能?他們分明看到皇上的臉上有紅斑,手臂上有鬼麵瘡的。


    「不,不是這樣的!」太子驚駭之下,大叫出聲。


    皇帝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盯著失態的太子,「什麽不是這樣?」


    太子竟衝過去,一把拉起皇上的手臂,那手臂上,哪裏還有什麽鬼麵瘡?


    「大膽!」皇帝勃然大怒,縱然在病中,雷霆之怒也非同小可,太子噗通一聲就癱軟在地上。


    「不可能的,我和母妃都親眼看見的。」他喃喃地說。


    皇帝舉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打在太子的臉上,喘著粗氣破口大罵道:「畜生,畜生!」


    「父皇,父皇……」太子哭著爬上去,整個人嚇得瑟瑟發抖,「兒臣不是故意冒犯,隻是大家都說擔心父皇的病情,所以要入宮探望,兒臣什麽都沒有說。」


    「滾!」皇帝怒不可遏,「來啊,拉他出去,先重打五十大板,打入天牢,聽侯處置!」


    皇帝自打知道他們逼宮之後,一直處於狂怒的狀態,但是,尚且可以忍耐住,但是見了太子,滿心的悲憤便都湧了上來,他怎麽就生了一個畜生啊!


    他和梁嬪進來見過他的鬼麵瘡,當時,他心裏還想著給他一個機會,如果太子看過而不出去告知其他人,那麽他還有救。


    但是如今看來,真是無可救藥了,白費了這麽多年的心血,最可惡的,還玷汙了慕容家的名聲。


    這畜生,有奶便是娘,太傅扶持他,他便連老子都能出賣。


    梁嬪雙腿一軟,跪上前來,哀聲道:「皇上,饒了他吧。」


    皇帝一記冷眼掃過來,厲聲道:「你已經被降為梁嬪,卻還不思悔改?今日之事,你難辭其咎,若沒有你的縱容教唆,他不至於數典忘祖,來啊,一併拉下去,打入天牢。」


    侍衛當下就上來,把太子和梁嬪拖出去,太子哭得撕心裂肺,他知道這一次和上次上上次都不一樣,父皇是真的要廢他了。


    眾人見皇帝一說話便把梁嬪和太子都打入了天牢,他們自知罪惡難逃,都紛紛跪地求饒。


    唯有梁太傅,卻緩緩地站了起來,臉上表情木然,他沒必要求饒了,因為,皇帝不會放過他的。


    皇帝掃過太傅的臉,對眾臣道:「你們今天入宮所為何來,朕心裏很清楚,不外乎是外間傳言朕得了鬼麵瘡,是什麽人傳出去的,朕心裏也有數,你們心裏也應該有數,沒錯,最初確實是從攝政王府傳出去的,但是,真的是攝政王妃傳的嗎?如今大概你們都明白,王妃是冤枉的,造謠的,是另有其人。」


    消息是從攝政王府傳出去的,不是攝政王妃,那還能是誰?


    淮南王!


    他本和大家一起逼宮,但是臨陣逃脫,所以,這壓根就是南懷王設下的陷阱,要除掉太子和太傅一黨。


    張禦史是個直腸子,當下就出聲了,「皇上,臣知罪,不該受南懷王那惡賊的教唆,臣今日不是逼宮,臣隻想求證皇上的病情,如今知道皇上不是鬼麵瘡,臣心大安,臣也心甘情願接受皇上的降罪!」


    皇帝冷道:「你們先出去,朕與太傅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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