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五年or一生

    安逸不喜歡熱鬧,但是這裏的華人好不容易聚一次她卻不能不去,有幾個人喝得熱火朝天,她跟別人客套了兩句以後一個人默不作聲地端著一杯酒坐到角落的沙發。

    呂然閉著眼睛坐在那裏像睡著了一樣,安逸一坐下,她立刻睜開了眼睛,看到是她,又閉上了眼,自然地倚在她肩膀上。

    安逸坐直了身子讓她倚得舒服一點,“怎麽了你?不是平時最喜歡熱鬧嗎?”

    “別提了,昨晚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好多條蛇爬到我床上,我嚇醒了,一晚上都沒敢睡,總覺得床上有蛇。”

    安逸安慰了幾句,呂然說:“哎,安逸,你做過噩夢沒有?我很好奇你被嚇著是什麽樣子?”

    “你這什麽惡趣味啊。”安逸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偏著頭想了一會兒,半真半假地說,“其實我每天都在做噩夢。”

    “切,又在騙我。”

    安逸唇邊的笑意擴大,呂然不信很正常,要不是親身經曆,她也不會相信自己的過往都會成為她現在噩夢。

    手機震動起來,安逸看了眼來電顯示,跟呂然說:“我的噩夢來了,要走了。”看著呂然呆呆的樣子,她又笑,“開玩笑,我有點事情要先迴去了,你幫我跟他們說一聲。”

    出了門,安逸才接起電話來,“喂,舒齡啊,他來了啊,好,我馬上去那邊的公寓。”

    楚盛鈞。

    安逸在開車去的路上心裏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她分不清楚這個名字究竟是她噩夢的終結還是開始,至少現在,她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個晚上都會一遍一遍在夢裏以旁觀者的身份重溫自己那些不堪的過往。

    下了車她數著步子往樓上走去,走到門口,她從包裏翻出鑰匙,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打開了門。

    屋子裏麵沒開燈,一片漆黑,安逸疑惑地邊換鞋邊四周查看,站直了身體,她伸手摸到了開關,剛要用力按開的時候,一隻大手覆在了她的手上,重重地往下一按。

    突然而來的光亮刺的安逸閉上了眼睛,他的唇就是這個時候壓上來的,安逸“唔”了一聲,剩下的聲音全被他吞了進去,手輕輕地推著他厚實的胸膛。

    良久之後,楚盛鈞終於放開了她,看著她,手沿著她的鼻梁滑到她的唇上,她的鎖骨上,她的……

    衣服碎裂的聲音過後,安逸在他刻意製造出的一*迷幻中

    輾轉沉浮,最後及精疲力盡地沉沉睡去。

    這晚,她又做夢了。

    她夢到五年期那的自己半跪在地上,薄薄的黑色蕾絲紗裙貼在身上,房間裏麵溫度很高,她的身體卻不停滴顫抖著。

    她慢慢抬頭看向那個男人,低聲哀求:“求您,我不要再過這種生活了,我要迴安家……”

    聲音越來越低,vip包間裏昏暗的燈光曖昧。

    男人慵懶地靠在沙發裏,聽完她的話俊臉上一片漠然,他撣了撣煙灰,漫不經心地上下打量著她,“你想要的東西不難,可我憑什麽要幫你?”

    她咬咬牙,說:“我什麽都可以做。”

    “什麽都可以?”他輕笑著重複了一遍,定定地看著她,“好,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但是你必須要用你的一切來換。”

    她看到五年前的自己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隨後夢境裏就是天崩地裂。

    安逸從夢中驚醒時嘴裏還含著一句“不準”沒來得及說給當年的自己聽,現實已然快進了五年。

    這夜,在雲收雨散過後顯得格外寧靜,空氣中依稀還殘留著情與欲纏綿的味道。

    他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收了收放在她腰上的手,沒從夢裏完全抽離出來的安逸觸電般掙開他的懷抱。

    楚盛鈞睜開眼睛,沉聲問:“怎麽了?睡迷糊了?”說著他皺眉把她重新拉迴懷裏。

    安逸深吸一口氣,對著他笑了笑,“渾身難受得睡不著,想衝個澡去。”

    他低頭看著她,不做聲。

    安逸隻當他默許了,輕輕掀開薄被,但是他的手在腰上箍著她根本沒辦法下床。她迴頭看他,隻見他盯著自己,眼神迅速暗下了幾分,嘴角邊還噙著一抹笑。

    “討厭!”安逸半真半假地嬌嗔著,使勁把他箍在隻腰上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掰開,閃身下了床,從床頭拉過條床單嚴嚴實實地遮住身體,往浴室走去。

    終於離開了,安逸不由地舒了口氣。

    安逸把自己整個人丟在水裏,腦子裏閃過剛剛做的那個夢,想起自己在夢裏竟然妄想要阻止當年那個交易……她自嘲地笑笑,如果沒有那個交易,如今的自己又會是怎樣一副墮落不堪的模樣?

    他是她至高無上的神,她是他親手造就的人。

    這種事情是從開始就注定好了的,任誰也更改不了。

    安逸看著鏡子中

    那個女人,越看越像他親手做成的,專供主人玩樂的木偶,一顰一笑都不是自己的。

    洗完過後,安逸習以為常地從房間拿他的襯衣穿上,不得不說,女人真空穿男人的襯衣真的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黑色的襯衣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露出白皙細膩的脖頸,精致好看的鎖骨還有一雙修長勻稱的美腿,在月光下泛著瑩瑩的光,好不誘人。

    正愣神間她已被圈進一個火熱的懷抱,安逸反射性的想要掙紮,聽著他對著她的耳邊吹氣,“乖。”

    鼻尖嗅到熟悉的屬於他的氣息,安逸在心底無力地歎了一口氣,身體一寸一寸地軟了下來。她跟他在一起的晚上總是做惡夢,這樣也好,既有事情做還能順便討好著他,何樂而不為。

    淩晨的時候,安逸是被一陣震動聲吵醒的,這兩年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睡眠很淺很淺,有的時候他稍微翻翻身她都會瞬間醒來,就這樣看著他整夜整夜地不敢睡。

    楚盛鈞接起電話以後壓低聲對那邊說:“很急?那我馬上趕迴去。”他的聲音裏隱隱還帶著幾分困意。

    一陣窸窸窣窣過後他穿戴好,安逸“唔”了一聲,“你幹嘛去?”她打了個哈欠,裝的好像沒睡醒一樣。

    他撫摸著她露在外麵的肌膚,有些不舍,最後給她拉好了被子,低聲在她耳邊說:“我有點事需要馬上趕迴e市,讓舒齡留下一會兒來給你送衣服做飯。”

    看著她半睜著眼睛一臉迷糊糊的樣子,他一笑,俯下身,手撐在她身邊,吻了吻她的額頭,“乖,你接著睡就行。她不會來得太早。”

    安逸點點頭,困倦地閉上眼睛。

    聽到關門聲以後,她慢慢睜開眼睛,裏麵一絲睡意都沒有。

    昨晚那件襯衫皺巴巴地掛在身上很難受,安逸皺著眉頭從冰箱裏拿出一包牛奶,撕開一個小口慢慢地喝著。

    八點整楚盛鈞的特助舒齡來給她送衣服送飯,一聽到敲門聲,安逸馬上揉著眼睛裝出一副剛醒的樣子去給她開門。

    “早。”舒齡麵上帶著笑意,把手裏的包裝袋雙手遞過去,“這件衣服是楚總親自挑的,看看是不是你喜歡的。”

    “哦哦,謝謝。”安逸趕緊接過來,去臥室換下這件讓人渾身難受的襯衣。

    每次是這樣,他撕破她的衣服以後第二天再給她換上他喜歡的衣服,像是擺弄玩具娃娃一樣,開始的時候她還會自己再帶一套衣服,後來

    他連她帶過來的那套也不放過,安逸索性就什麽都不帶了。

    安逸打開包裝以後是件寶藍色的裙子,抹胸式的,裙擺及膝,她對著穿衣鏡整理裙子的帶子漠然地勾了勾嘴角。

    早飯依然是舒齡在一旁看著安逸吃,盡管已經很多次都是這樣了,但是安逸仍然還是不習慣被別人盯著吃飯。

    “好多吃的啊。”安逸衝著舒齡招手,“舒齡一起來吃吧。”

    “不用了,我吃過了。”說著,舒齡還幫她拉開了椅子,“你慢慢吃。”

    這麽被人看著她能慢慢吃才怪,安逸隨口問:“這次又有什麽事啊?這麽急著讓盛均迴去?”

    舒齡開始解釋,她低頭自顧自地吃著飯沒怎麽聽,不過總算不是被人一直盯著吃飯了。

    吃過早飯,舒齡說:“安小姐,我還得趕著迴去幫楚總處理e市那邊的事情……”她欲言又止。

    “麻煩你了舒齡,你先迴去吧,我再睡一會兒。”安逸擦著嘴角,微笑著說,“路上小心點。”

    舒齡前腳剛走,安逸馬上開車迴自己的公寓,給自己上上下下徹底地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隨手把楚盛鈞送的那身衣服“刷”的一聲扔進了垃圾桶裏。

    在浴室呆的時間長了,有點暈暈的,全身皮膚都被她搓洗得泛紅,她坐在沙發上吹頭發,順手拿出手機一看,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全是安正南的,馬上迴拔過去。

    安正南很快接起來:“喂,安逸。”

    “爸,我剛剛洗澡去了,沒聽到手機響。”

    兩人聊了一會兒生活,安逸和安正南相處的時間不到一個月,出國一直到現在都是靠著電話來維係相隔兩國的父女情。也正是這樣,兩個人之間話題並不多,聊了一會兒就無話可說了。

    這時,安正南又問:“安逸,你準備什麽時候迴國?”

    一說到這個,安逸就又開始沉默。

    “怎麽?還不想迴來?”

    “沒有。”真不是她不想迴去,要是按照她的想法,當初就不想出國,隻是她能不能迴去現在還真不是她自己能說的算,楚盛鈞一天不讓她迴去她還真不能迴去。

    “爸知道你也想在外麵多玩兩年,所以當時你剛迴家不久提出要出國留學我也沒反對。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在國外,你哥哥也在國外,爸爸越來越覺得這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們兩個好歹迴來一個啊。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

    襖,安逸,你能迴來陪爸爸嗎?”

    這一番話,句句懇切,直擊安逸渴望親情的心。

    她一直在外漂泊著,在心底裏麵總是希望能有個歸屬,能夠給她一點安全感。

    她吸了吸鼻子說:“好,爸,我盡量。”

    這是她現在能給安正南唯一的保證了。

    她開始的時候很排斥來這裏,但是在楚盛鈞的威脅下又不得不從,於是她隻想等有一天楚盛鈞厭倦了放她迴國迴安家,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年多,隻是現在楚盛鈞還沒放人的跡象,安正南卻等不及了。

    這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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