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顧害羞,撥撥頭發,低低頭。

    南初笑了,心下了然,毫無顧忌地說:“看來還做了不可描述的事兒?”

    西顧臉更紅,頭埋得更低,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說多了,怕傷到她。

    南初無所謂地笑笑,“挺好的,我過段時間去美國了,雖然有時候韓北堯不太靠譜,但有他照顧你,我放心了。”

    西顧猛地抬頭,震驚滿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反複確認:“你要去美國?我怎麽沒聽說啊?”

    南初揉揉她的腦袋:“因為我誰都沒說呀。”

    西顧忽然吸了吸鼻子,“什麽時候走?”

    “下周。”

    恍如一個晴天霹靂,直接砸下來,西顧蒙圈了,想到她要走,心裏又是一陣難過,“你不拍戲了?你男人知道了嗎?”

    南初搖搖頭,口氣輕鬆:“還不知道呢。”

    聽她這口氣,西顧差點兒就哭了,這麽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一直都清楚,南初這人不善表達情緒,越難過的事兒從她嘴裏說出來就變得越輕鬆。

    結果,那晚上,南初還哄了西顧好久,才把人哄走。

    好久好久她都能想起南初那晚上說的話。

    “我以前跟你說,堵不上別人的嘴巴,那就捂住自己的耳朵,其實那是鴕鳥行為,以前別人罵我,我就不去看,不去想,把這些屏蔽在外,然後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我保護了我自己,可我保護不了我想保護的人。這是我媽教給我的,二十來年,我什麽都沒學會,就學會了兩個字,逃避。”

    看似很灑脫,實際是縮在自己的殼裏,仍憑外界怎麽敲打,她自有一方天地。

    南初笑了下,眼裏忽然有些光,比窗外的月光還亮。

    “後來我認識了林陸驍,他教給我的,要開朗,要樂觀,要秉持良善之心,對祖國滿懷希望。”

    西顧沒見過林陸驍,聽著南初的描述,她對這個男人越發好奇了。

    南初又搖搖頭:“這些還不夠,我發現我善良了,可別人對我不善良,我隻有足夠強大,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西顧是哭著走的。

    她真覺得南初有點變了,以前的南初有點冷漠,對世界冷漠,刻意冷漠,她不是不在意,她隻是用冷漠假裝自己不在意。而現在,南初整個人都很輕鬆,人一旦有了方向,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月色漸濃。

    南初出去陽台抽支煙的功夫,就看見了林陸驍,他正倚著車門抬頭看她這邊。

    個把星期沒見。

    黑夜罩著他,人影被月光拉得老長,他一身黑色衝鋒衣,拉鏈拉到頂,遮了半張臉,露出一雙微微上翹的桃花眼,目光在她這一層樓裏打量,發現目標後,定在她身上片刻,隨手把拉鏈拉下來,起身朝她這邊過來。

    不是樓梯方向,而是走到陽台的外牆下。

    剛在樓下碰到嚴黛,善意提醒他別走正門,可能會被帶走去見丈母娘。

    他倒不是怕見到南月如,隻是現在,他不想耽誤時間,他想先見南初。

    十一點半。

    住院部大都熄了燈。

    一個黑色的身影順著外牆的窗棱、空調外機、以及牆上幾塊擋水板順勢翻到二樓陽台欄杆上。

    南初眼睜睜看著他徒手上來,腳一蹬,擋水板哐哧哐哧晃,她想尖叫,又怕引人注意,死死捂著嘴。

    結果林陸驍就很淡定地腳踩牆麵一個翻身抓住了旁邊的窗棱。

    最後一下,兩手直接撐住陽台的欄杆,翻身進來。

    就這麽活脫脫地站在南初麵前。

    “你瘋了?摔下去怎麽辦?”

    林陸驍捏著小姑娘的臉仔細看,一笑,“想我沒?”

    南初氣得要死,“你別總幹這麽危險的事兒,行嗎?”

    “真生氣了?”林陸驍把人摟進懷裏,低頭用下巴蹭蹭她的頭頂,“下次注意,我是真想你了。”

    南初伸手抱了抱他。

    這一動作直接導致林陸驍想把她推進去扔到床上,但想想這小姑娘身子弱,再禽獸也幹不出在人家病床上做這事兒,忍了忍,低頭親了兩口了事。

    結果,南初直接把他推進去,騎到他身上,手“嘩”一下把他衝鋒衣拉鏈拉到底。

    林陸驍一把擒住她的手給她反過來壓到床上,眼裏都是壓抑:“這還是在醫院!”

    “沒事。”

    南初被壓著,頭發散了一枕頭,她眼裏都是水,直接仰頭去堵住他的唇,力道過大,第一下撞到他的唇角,第二下才含住他的唇,舌尖去撬開他的,慢慢滑進去。

    就跟以前他親她似的,一點一點的慢慢挑逗著他。

    這一下把火點著了。

    南初出乎意料的熱情簡直讓林陸驍要爆炸,他隻覺渾身血液全往一處湧,倆眼睛猩紅,直接把人壓在底下,坐起身。

    做完,南初靠著床頭穿好衣服,林陸驍洗完澡裸著從廁所出來。

    林陸驍穿上褲子,沒穿上衣,露著坦實的胸膛,一邊扣皮帶一邊走到她床邊,伸手揉了揉她頭發,“有個事兒跟你說。”

    南初點頭,“你說。”

    林陸驍把她耳邊的碎發捋到耳後,“我下周去鹿山,得去一年,迴來的機會少,你在這兒——”

    “隊長,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冰冷到讓林陸驍覺得,剛才那一切,仿佛是他的春夢。

    “別開玩笑。”林陸驍捏了捏她的耳朵,警告似的。

    結果被南初側了側臉,擋過去,“我說真的。”

    人的大腦在接收一些壞消息時,會分泌出一種神經元抵抗這種消息的來源,直到——

    無法抵抗,慢慢進入腦中樞神經,才意識過來。

    哦,是現實。

    林陸驍這個過程有點長。

    南初說完,他沉默了好一陣,背對著她坐在床邊,才問一句:“為什麽?”

    南初脫口:“累。”

    是真累,累並快樂吧。

    林陸驍陰著臉,瞥了下頭,“我不同意。”

    南初:“我下周去美國。”

    如果說之前的分手隻是讓他覺得無奈,但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林陸驍,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已經選擇了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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