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市警局的檔案辦公室內,白奈良正與另一位警探看著顯示屏中放映的錄像。


    兩人皆是默不作聲,全神貫注地注視影像,白奈良眉頭緊鎖,似是陷入了漫長的思考。而另一位警探則性格外熱,看過後便急於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我認為這人肯定是職業殺手,首先你瞧......他的每一次出拳每一次閃躲,都是在數人圍剿之間完成的,這絕不是偶然。職業殺手都會擁有這種與生俱來的嗅覺,這是對於危險的嗅覺,他顯然早已不是第一次殺人了......至於為什麽我認為這是職業殺手而不是其他,是從他的手段招數上看的,每一下都是狠辣無比,簡直是致人於死地。”


    然而白奈良沒有急著發表觀點,不停地暫停倒切,他的瞳孔中似有畫麵浮現。


    “可如果是職業殺手,為什麽不斬草除根呢?這種人難道還分不清對方活沒活著?”白警官陷入了難題,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迴遇到,簡直一籌莫展。


    “確實......這個問題就很難解釋。不過他真是個怪物啊!赤手空拳就能打死三個人,另外三個則重傷。從沒見過如此強的狠人。”那名警探不禁感慨一聲,雖然早已不是第一迴看這段影像了,但每每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赤手空拳解決幾個痞子大漢,這到底可能嗎?


    “這個世界還是有這樣的人存在的,隻不過相當低調不顯山水.....前兩年我曾見過個類似的,一個人就幹掉了一支犯罪團夥,當真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隻不過,從未想到這類人會出現在這座城裏。”白奈良神色凝重,低聲說道。


    但他很快麵色一振,“但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要抓到他,為了這座城市的安定。這是我們的職責,也是身為警員的使命!”


    另一位警探見他如此表態,不禁有些動容,但很快其臉色變得有些複雜。


    “但他殺的那幾個人......可都是進過幾次牢的惡徒啊......為民除惡,這不才是真正的正義嗎?”警探反問。


    “可你又能怎麽確保他不會對其他老百姓出手!?他的可怕遠超我們的想象,足以威脅我們的社會!我們不能放任這麽一個‘危險的存在’......在江月市肆意縱橫。”白奈良的神情舉止表現得有些激動,幾乎是兩眼瞪著那名警探說出口的。


    “呃......”


    警探不禁無言以對,還不待說些什麽,白奈良已然站起,隨即離開了檔案室。


    “唉~他還是老樣子啊,正義感滿滿......這座城市有這樣的人在,真是相當可靠......”突然,門外傳來了一聲悠然的歎息,聽嗓音應該年歲不小。


    “楊......楊局!”警探頓時有些驚訝。


    來人正是江月市警察局的局長,他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就是不知道這種正義感對他而言,是好是壞。算了不說了,現在到午飯時間,你也快點去吃吧免得菜涼了。”


    “哦好......”


    那警探點了點頭,然後也隨同局長一塊離去了。就是臨走前電腦的影像忘記了關,還在那裏一邊又一遍的反複播放著......


    朦朧的清雨遮蔽視線,幾個模糊的人影在雨中交戰不止。


    被圍剿的一人宛如天神下凡,以一敵五卻仍是信手拈來,他的每一記殺招都擁有閃電般的速度,山嶽般的力道。殺伐果斷,冷靜狠辣。基本就是一個照麵解決一個人,那些倒下的人無一例外手臂都遭折斷,亦或者是腿被踢斷,簡直慘烈至極。


    當然最慘的那人還是最後被他解決的那位,直接就給兩手握住脖頸抓起離地,隨後“哢擦”一聲折斷。


    其殺害手法,當真決絕!


    ......


    天空染了一抹血色。


    於彥洗了個熱水澡,正對著鏡子刮著胡須,耳邊放著優雅的輕音樂,似乎一切都滿懷安逸。


    但他注視著自己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瞳孔,瞳孔中閃動著陌生的情緒。那似乎有一絲焦慮,有一絲彷徨,也有一絲冷意。


    “你殺人了。”他說


    “你殺了三個人,另外三人則是重傷。”


    於彥忽然覺得有些頭痛,仿佛那些骨質折斷的聲音仍在腦海中久久迴響——


    “去死吧!!”那人的吼聲從後襲來。


    於彥頭都沒迴,下意識地側過身,手如鐵鉤般抓住對方持著鐵棍的手腕,猛地一扭。


    “啊啊啊!”


    像是沒有聽到對方的慘叫,於彥緊隨著抬起另一條胳膊,一個兇狠的肘擊迎上,無情地將那人放倒在地,不省人事。


    然而他還沒有就此停下,耳邊傳來的鐵棍揮下聲音鞭策者他的行動,刹那間朝著側方,直接就是一腳轟出。那鐵棍未至,持器者已被踢飛遠處,“哐”地一聲埋進垃圾堆中。


    他的雷霆行動震撼到了另外三人,他們的動作明顯停滯了片刻。於彥自然沒有放過這個時機,瞬間就衝至其中一人麵前,幾個快拳落下,對方完全招架不住,慘嚎倒地。


    這時另二人皆掏出一把彎鉤小刀,瘋狂地朝於彥襲來。刀子劃破雨水,在風裏描繪著優美卻也森然的弧線,鋒利的刀刃,足以劃傷野牛的粗皮。


    但它們連接觸於彥的機會都沒有,不過片刻的風光,就落寞地跌在了泥濘水窪裏。伴隨著的,還有另外二人的肉體。


    “求求你......別殺我......我錯了真的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呃......”


    潘九的脖子給於彥兩手抓緊提起,他瘋狂地掙紮著,手指不停地在於彥肌肉緊繃的手臂上摳著,兩腳也用盡全力地踢著他......但這些都無濟於事,不過是狼口下的最後搏命。此刻的潘九臉頰血紅,眼神惶恐。於彥兩手虎口的巨大握力簡直讓他窒息,仿佛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哪還有此前的風光與傲氣?


    “你.....你敢殺我,我......我的老大......會來找你......的,你完......”臨死一搏,他欲抬出自己的後台背景,就此逼迫於彥,不料卻聽到了對方的一聲冷笑。


    “我原本不想這麽做,但......你跟來了不該跟來的地方,觸碰了我的底線!”


    最後的那一刻,潘九能夠深深地從於彥的眼神看到所有,無可動搖的決絕與憤怒。


    “哢擦——”


    猛地迴過神來!於彥兩手按在洗手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緩慢地抬起頭來,對著鏡麵審視著自己,像是一切都在剛才的迴憶中歸於塵土,留下滿目瘡痍。


    “我終究還是......殺人了......”


    “但是我......沒有殺錯人,但凡碰觸逆鱗者,我絕不放過!”


    瞬間,內心的某塊桎梏像是被鐵拳打碎,而他的目光逐漸變化起來。他或許已經明白,如今他不可能再迴到過去的自己了,隻要有這身力量,早晚都會遇上那麽一天。


    以前的自己,是神的信徒,也崇尚著和平與安然,不喜爭鬥與比較。


    但是某一瞬間,突然意思了這個世界不公,信仰被踐踏個粉碎。因為人的命運,或許早已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被決定。


    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很多夢,都是飄渺如煙。


    上天可以決定人們的命運,但現在,我自己的命運——


    隻能由我自己主宰!


    ......


    “於兄弟今天早啊~晚飯吃過了嗎?”李賢見到打開車門的那人,頓時流露出真摯的喜氣。


    於彥看得出他是真心實意的問候,笑笑迴答:“日子清貧,隻能將就著吃點。”


    “哈哈!贏了今天勝利,就可以好好吃上一頓了~今天獲勝的獎金高達五萬。”


    李賢的路虎一如之前那般早早地就在這裏等候,他也沒不好意思,直接就上了車。畢竟今日將是格鬥聯賽的第二戰,而這一戰,於彥則不打算再放水,他要以超凡的表現在接下來拿下所有勝利。


    兩個小時後


    “各位,歡迎來到不夜之城!!接下來進行我們格鬥聯賽今天的最後一場——”


    “克裏斯恩對戰......鹹魚!!”主持人一聲高唿,瞬間引爆了現場所有觀眾的情緒。


    “噢噢!”


    “上啊鹹魚!”


    鹹魚仍如此前一般塗抹著迷彩,神情平靜地走上前台,像是一周前的敗北完全沒有影響到他。


    當他緩緩出現,迎接的是潮水般的歡唿聲。盡管輸了第一場,但所有人都見識過了他的實力,相信他隻要正常發揮,就足以取勝。


    而在大屏幕上,此時已有七八個人的積分達到了“6”,意為這些人已經連勝兩場,其中就包括上次的“候無心”和“小醜”。


    而鹹魚今天麵對的對手則是一位和自己身材相差無幾的男子,他皮膚黝黑,體格精瘦卻也肌肉凸顯,其目光陰厲,一看就不是麵善之人。事實也正是如此,眼前這人曾是西風國的通緝犯,身負多種罪狀,也不知怎麽竟然藏在夏國境內。話雖如此,但他上一輪比賽似乎也輸了。


    “下麵繼續押注環節!”


    話音剛落,便傳來一句驚眾之語:“一百萬!鹹魚贏。”


    頓時眾人齊唿,一同將目光望去,想要看看是哪個土豪出手這般手筆。地下比賽押注是有上限的,最高金額就是一百萬,雖然不夜城並不乏這類老板在,但終歸還是少數。


    李賢一臉淡定,嘴角上揚,仿佛十分享受周圍投來的目光,雙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鹹魚同樣被他的話給驚到了,沒想到這李賢居然“有備而來”。自己的賠率是“1.2”,若是獲勝就能淨收二十萬,著實是相當可觀的數字。


    “對這個鹹魚如此有信心嗎?”一處貴賓包間內,某位男士拋出了淡淡的疑問。


    “他非常有潛力,盡管輸了一輪,可實力卻很強勁,讓我們拭目以待。”另一人答道。


    氣氛已經被點燃,鹹魚和他的對手互相對望,空氣中凝結一絲躁動,大戰一觸即發!


    此時在不夜城的某處選手更衣室內,一位女子正安靜地觀看即將發生的一切,她的臉頰塗著鮮豔的小醜妝容,秋水寒眸裏盡是期待。


    (此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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