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榕單手捂著自己的額頭,閉眼又倒迴了床上。


    她也不是想繼續睡,就隻是懶得跟著男人說話或者其他,準備等他去公司了再起來。


    江雲深看著她的動作,語氣自然的問,“頭暈不舒服嗎?”


    華榕眼也不睜,懶懶淡淡的迴,“沒,還困。”


    言下之意就是她還要睡,讓他走人。


    江雲深又站了半分鍾左右,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等到門被拉開再被關上的聲音落下後的十分鍾,華榕才又慢悠悠的睜開眼睛下了床,宿醉後多少會不舒服,她也有點頭重腳輕,但整體的感覺比預料中的要好。


    華榕進浴室脫了睡衣,準備簡單的淋浴洗漱,不過擰開花灑前,她又赤果著身子往鏡子前站去,打量裏麵倒映的身體。


    確實沒什麽痕跡,連個吻一痕都沒有——


    這顯然不是江雲深在床上的作風,尤其還是在她喝醉了多半能讓他為所欲為的情況下。


    她走到淋浴房裏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流當頭淋了下來,華榕仰著臉,腦子裏不那麽在意的想,她是真的做了個春一夢,而且做這種夢,也真的會留下一點點微妙的事後感麽。


    …………


    華榕在衣帽間給自己挑了身衣服,然後精心化了個那種直男看不大出來,其實耗時不短的裸妝,再拎了個小號手提包下了樓。


    廚房自然備著她的早餐,華榕胃口不錯,喝了小半碗的粥,吃了好幾個家裏出事拿手的煎餃,一個荷包蛋,一杯牛奶。


    “張嫂。”


    正在客廳做事的張嫂聞聲立刻過來了,“太太。”


    “把我車子的鑰匙拿給我。”


    她被關了一段時間,手機都沒得,車更是很久沒開了。


    張嫂自然是知道她軟禁被撤消的事情,“好的,您今天想開哪輛?”


    “隨便,”她喝了口牛奶,隨即又改變了注意,“不,開江雲深那輛白色的寶馬吧。”


    那輛是車庫裏比較便宜的一款,平時很少會開,


    張嫂應了聲,很快替她把鑰匙拿了過來。


    華榕下樓前打了個電話給何言,把他招了過來當臨時司機,她吃完早餐後沒一會兒人就到了。


    車開出了楓橋別墅。


    華榕半垂著眼眸,嗓音涼軟的問,“讓你查的都查到了。”


    何言忙迴答,“唐驚墨住的地方查到了,他奶奶一直在醫院裏住著,今天下午唐驚墨給她換了單獨的病房,還跟主治醫生聊了手術的事情……他奶奶那個病不大樂觀,年紀大了也沒法根治,還挺耗錢,又很需要保養。”


    “去他住的地方吧。”


    “啊?他現在可能不在家。”


    “未必。”


    那地兒不難找,何言導航都沒開就找到了,但也就能開到附近一片,具體的位置還是何言七拐八拐來來去去找個小半個鍾頭,才找到小區裏的正確的樓盤。


    陰冷潮濕的地下室。


    華榕臉色戴著遮了大半邊臉的墨鏡,她越找眉頭皺得越厲害,狐疑的問,“這種地方能住人嗎,他至於隻能窩在這種光都照不著的地方嗎?”


    “公主,你這話就不食人間疾苦了,當然能住,我剛畢業那會兒住的地方可不比這好,而且這地段,可不便宜呢,不過挺方麵的,附近有地鐵口,應該幾站就能到醫院了。”


    “……”


    她連帝都有這種地方都不知道。


    唐驚墨一個出身不比她差的公子哥,一落千丈到這個地步,真是……


    何言帶著她終於在一扇門前停下了。


    “咚咚。”何言敲門。


    裏麵響起悅耳的男低音,“誰?”


    華榕開口,“是我。”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了。


    站在她麵前高大冷峻的男人就是唐驚墨本尊,他見是她,臉上露出了點意外,“你找我有事?”


    華榕點點頭。


    唐驚墨看了眼她光鮮漂亮的衣裙跟妝容,說,“那找個咖啡廳吧。”


    華榕的視線從他臉上挪到他身後,抬著下巴道,“我想進去,參觀一下。”


    “……”


    “參觀沒落貴公子的貧困生活?”他語氣裏是淡淡的玩笑意外,並沒什麽困窘,且說著大方的側身,把路讓了出來。


    華榕摘下墨鏡遞給何言,“你在外麵等著。”


    說罷就跨了進去。


    很狹窄,很陰暗,一股子陰涼的氣息撲麵而來,就這麽幾十平的麵積還劃出了臥室,廚房,衛生間,家具簡單到幾乎沒有。


    唯一勉強可說的可取之處隻能說,還算幹淨。


    華榕無聲的轉了一圈後,在小餐桌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末了,她才慢吞吞的開了口,“我挺想知道,如果前天晚上你沒有撞上我那一單生意,你會從了夏淮嗎?”


    唐驚墨沒有迴答,眯眼笑問道,“難不成,你也想包我?”


    華榕翹著紅唇,“如果我說是呢。”


    “我是缺錢,但更缺第二條命。”唐驚墨一臉的淡定。


    都不用考慮尊嚴道德這種高層麵的東西,光是那天晚上江雲深圍追堵截的勁兒,當華榕的情一夫,不是被當街打死,就是被沉屍江底。


    華榕托腮,“可是夏淮喜歡你十年,我看他這次不把你弄到手是不會罷休的。”


    “……”


    唐驚墨沒說話,等著她的後話。


    “我們做一筆交易吧。”


    “內容?”


    “我雇你當我的保鏢。”


    “雇傭跟交易並不能混為一談。“


    華榕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她雙手環著胸,過了一會兒才淡淡的道,“我要讓江雲深相信,我不愛他了。”


    “一般這種劇情,不是發生在雙方愛得苦大深仇,另一方卻不幸身患絕症或者有類似難言之隱的人身上嗎?”


    “我沒有絕症,也沒有難言之隱。”華榕背對著他。


    “你想跟他離婚,但他不願意,而論個人手腕,你沒有能力從這段婚姻裏全身而退。”唐驚墨簡單的分析陳述。


    華榕平平淡淡的敘述,“他實在太精明,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放棄一個各方麵條件都深得他的心,又還愛著他的女人,所以,怎麽樣都不肯鬆這個手。”


    唐驚墨雖然談過那麽兩段戀愛,但過程之短暫幾乎可以說沒有讓他累積下任何關於愛情的經驗跟認知,以至於他理了將近一分鍾,才捋清楚這聚話裏的邏輯。


    “你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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