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曦把李素的反應看在眼裏,故意嗔道:“你就少說兩句吧,事情都這樣了,你這不是讓大姐更難過嗎?”


    石楠嘟了嘴道:“我不是想著,以後大姐要是有困難了,千萬不要灰心,辦法還是有的,大姐和大哥都是老實人,不懂這些。”


    李素想到死去的丈夫,悲從中來,是啊,這幾年,他們一家被生活壓的喘不過氣來,就隻知道自己扛,拚命打工,到處借錢,一開始親戚和鄉親們都會伸把手,你幾百,他幾千的,後來可能覺得他們是還不上了,就不肯再借了。


    早知道,還會有這樣的解決辦法,根發也不至於走這條路。


    不,她要是知道根發會跳樓,那錢,她死也不會要,大不了,一家人一起死。


    “你看你,惹大姐傷心了吧?”夏雲曦拿出紙巾給李素擦眼淚,安慰道:“大姐,你也別太難過了,現在展翔可全都靠你了。”


    “李素,李素……”一個護士在叫李素。


    李素忙擦掉眼淚:“在這呢!”


    “趙醫生讓你去趟他辦公室。”


    “哦,我馬上去。”李素倉促道:“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


    “沒事兒,大姐你去忙。”


    李素走了兩步,想起來兒子沒人照看,又折迴來,不好意思道:“你們能不能先幫我看下展翔,我去去就迴。”


    “沒問題,我們反正不著急走,大姐,你放心,我們會看好展翔的。”夏雲曦道。


    李素這才放心走了,步履匆匆。


    夏雲曦和石楠進了病房,夏雲曦給展翔削蘋果,展翔不吃,也不說話,轉過臉去。


    夏雲曦默默歎息,這孩子,肯定是心裏難受。


    也就不勉強他,靜靜地陪坐在一旁。


    不一會兒,一個老婆婆走了進來。


    看到雲曦和石楠,怔了一下:“你們是……”


    “哦,我們是來看展翔的,李素姐去趙醫生那了,我們在這陪著展翔,李素姐很快就迴來。”石楠說道。


    “哦,你們一定是看到新聞了,可憐我的兒啊,這是做了什麽孽喲……”老婆婆眨巴了下眼睛,眼睛就紅了。


    “婆婆,您別太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夏雲曦安慰道,原來,這老婆婆是錢根發的媽媽。


    “人都死了,還有什麽用?”老婆婆悲愴道。


    夏雲曦看病床上的展翔身體在抽動,好像是極力隱忍著不肯哭出來。


    夏雲曦給石楠遞了個眼色,便扶了老婆婆出病房。


    “婆婆,展翔需要靜養,保持平和的心情,您可千萬別在展翔麵前哭了,對病情不好。”


    老婆婆抹著淚點頭。


    夏雲曦又把剛才李素不肯要的錢塞給老婆婆。


    “婆婆,這個您拿著,雖然沒多少,是我的一點心意。”


    老婆婆倒是幹脆的收下了:“謝謝謝謝,你們都是好心人,你說要是我們根發能早點碰到你們這樣的好心人,也不至於去跳樓啊。”


    “你是不知道啊,我們一家這幾年真的就跟走了黴運一樣,先是我老頭得了肺癌,撐了沒多久就走了,再就是我們展翔,我就這麽一個孫子,可憐的展翔啊,學也不能上,天天打針吃藥,看的我心疼啊,一揪一揪的,恨不得代他生病。”


    “這還沒完,上個月,根發又檢查出,得了跟他爹一樣的病……”


    夏雲曦心頭一凜:“怎麽?大哥也得了肺癌?”


    老婆婆可能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忙道:“我去看看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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