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為識海祖竅,神庭所居,是人的身體中極神秘玄奧的一處地方。


    普通人也就罷了,眉心祖竅沒什麽特殊之處,陳禹憑著透視的能力,一目了然。


    但是像齋藤紀子這樣祖竅識海藏有玄機之人,隔著這麽一段距離陳禹也看不真切……除非是齋藤紀子躺在陳禹麵前,任陳禹仔細檢查。


    不過,陳禹可以肯定,心底那一絲厭惡感就是來自齋藤紀子眉心的黑繭。


    那黑繭,給陳禹一種極邪惡之感,似乎是一枚種子,在等著發芽。


    又似是一枚胚胎,隻等吸收夠了齋藤紀子的魂霧之後,誕生出來!


    就是不知道齋藤紀子本人有沒有意識到這黑繭的存在了。


    在陳禹的打量中,插花藝術的表演比賽開始。


    陳禹收迴目光,將大部分注意力放迴到麵前的棋局上。


    接下來,棋局越發複雜,芝野丸虎已是神色凝重,頻頻長考,時間消耗極多。


    反倒是陳禹,雖然之前因秦冬雨的比賽以及齋藤紀子的出場而分心,但所留的時間尚多。


    芝野丸虎到底是現役的職業棋手,已是知道局麵的不利,開始試著攪亂局麵。


    陳禹從容應對著,該退讓的退讓,該寸步不讓的寸步不讓,牢牢把握住局麵。


    而在另一邊,簡雨彤和齋藤紀子的插花都已經完成,評委開始點評。


    “齋藤同學的‘天梯’很完美,花枝由下而上,層層分明,越往上落差越大,象征著人生旅途中往上攀登的艱難。但每一層,都有不同的顏色搭配,越往上色彩越單一,卻越美麗。謝謝你,齋藤同學,我也鍾愛插花藝術,這是我見過最完美的一次花藝!”


    於朝歌的聲音不疾不徐傳來,給予了齋藤紀子的作品完美的評價,而後她繼續點評:“至於簡雨彤同學,你的這件作品名為‘繁華似錦’也很不錯,色彩搭配也很完美,但是結構層次稍遜了一些,不夠飽滿,在最邊緣這一角,顯得雜亂。是很出色的作品,但是這一局,我得承認是齋藤同學勝出!”


    翻譯將於朝歌的話又翻譯了一遍。


    陳禹轉頭看了一眼,兩個花瓶立在兩個不同桌上,確如於朝歌所說,齋藤紀子的作品更加完美好看,花瓶中的各色鮮花一層層延伸,層次分明,越往高處越險,越令人目眩神迷。


    如果說簡雨彤的插花水平已經登堂入室的話,那麽齋藤紀子已是宗師水平,兩者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且在陳禹眼裏,齋藤紀子的‘天梯’,已是蘊含著一種頗獨特的韻味,這種韻味的存在,才使得這瓶插花顯得奪人眼球,任何人一眼看過去,都會被其吸引。


    這一對比,越發顯得簡雨彤的作品黯淡無光。


    就像最初二人在氣勢上的強弱一樣,簡雨彤輸得很徹底。


    “哈哈,於校長不愧是插花藝術的大家,紀子同學的插花造詣是無人能及的!”小野純一郎令人討厭的聲音響起。


    那高老爺子也是說道:“我雖然不懂插花藝術,但齋藤紀子同學的作品確實更勝一籌!”


    “那麽,這一局毫無疑義,是我們鬆原一方勝出了?”


    陳禹落下一子,看向作為當事人的簡雨彤,忽而一怔。


    簡雨彤站在她的作品前,仰著頭,眼圈紅著,極力不讓眼淚落下,但仍控製不住淚珠滑落。


    為這一次比賽,她努力了很久,傾盡全力,但最後還是輸了,她心裏為此而感到難受!


    “簡雨彤同學,雖然輸了,但盡力了就行!”於朝歌見到簡雨彤落淚,忍不住安慰道。


    “是啊,簡雨彤同學,不用傷心!”陸紫晴也安慰道。


    小野純一郎嘴角帶著笑,也說道:“這位同學,你不用傷心,齋藤同學是完美的,輸給她是很正常的結果。因為……就算你再怎麽努力,也勝不過天才的!”


    這話聽著像是安慰,倒更像是得意與炫耀。


    簡雨彤也是倔強驕傲的女孩,聞言抿緊嘴唇,試圖止住眼淚,但眼淚並不聽使喚。


    小野的話讓於朝歌和高老爺子不悅,但輸了就是輸了,找任何借口已經毫無意義。


    陳禹搖頭,忽然長身而起。


    和陳禹對局的芝野丸虎都被陳禹嚇了一跳,朝陳禹看來。


    陳禹走向簡雨彤那邊,說道:“等一等,誰說簡雨彤同學輸了?”


    這話一出,很多人為之側目。


    就連神色淡漠平靜,仿佛沒有人類該有情感的齋藤紀子也朝陳禹看來,不過她神色依然沒有任何波瀾。


    “你說什麽?陳禹同學是吧,你不應該在那下棋嗎,難道說你已經要投子認輸了?”小野純一郎看著陳禹,哈哈一笑,說道:“誰的作品更完美,一目了然的事,你也要質疑。難道說,貴方區區的表演交流的比賽都輸不起嗎?”


    陳禹不理小野,看先於朝歌和高佑軍,說道:“簡雨彤同學的作品,還剩下最後一筆沒有完成。這是我簡雨彤同學和我商量好的,最後一筆,由我來替她完成。於校長,高老,可以嗎?”


    於朝歌和高佑軍都是愣了一下,看向簡雨彤。


    簡雨彤同樣茫然,她含著淚看著陳禹,神色驚訝。


    而後,她看著陳禹關切的眼神,忽然覺得也許輸了也不算什麽……哪怕她為此準備了很長的時間,心裏依然難過!


    她不知道陳禹要幹什麽,遲疑一下後,還是選擇配合陳禹,點了點頭。


    “這算什麽?”小野純一郎說道:“學生代表也能換嗎?還是說,你們以為兩個人一起,就能在插花藝術上勝過齋藤同學?你們這是癡心妄想!”


    “齋藤同學,可以嗎?”於朝歌也知道小野純一郎的德行,徑直問齋藤紀子。


    後者聽不懂華夏語,征詢地目光看向小野。


    小野似乎對齋藤紀子很看重,神色變得恭敬,鞠了個躬才翻譯了一遍。


    齋藤紀子神色依然冷漠,點了點頭。


    “齋藤同學答應了!”小野純一郎冷笑著說道:“就算你們再來十個人一樣,插花藝術是一個人的事,不是人多就可以的!”


    陳禹笑笑,道:“答應了?”


    小野冷笑道:“快一點,你那邊棋局時間不多了吧?”


    台下,所有人都聽到了台上的對話,一個個目光凝聚在台上,神色各異。


    東瀛代表團很多人都不屑,小野的態度固然囂張,但他說的確實沒錯,插花藝術是一個人的事,是一種修心養性之道,多一個人多一種思路,反而會使作品不統一,越發失敗。


    就連玄武中學這邊,也有很多人覺得陳禹是在徒勞……這麽做非但掙不了麵子,反而會更失分,被東瀛訪問團那邊嘲笑!


    陳禹笑笑,朝簡雨彤道:“丫頭,別哭了,不好看,看我替你贏下這一局!”


    如果是出於理智的話,簡雨彤也不相信陳禹能替她扳迴這一局。


    但是,她是敢愛敢恨的女孩,她對陳禹確實很崇拜,正因為如此,當初才會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向陳禹告白。


    所以,就算理智上知道這很難,但她依然選擇相信陳禹,朝陳禹重重點頭,眼角的淚也收起。


    陳禹打量著簡雨彤的作品,隻見簡雨彤的這瓶花顏色繽紛,牡丹玫瑰百合等等種種花兒簇擁在一起,五顏六色很好看,契合著繁花似錦的作品名字,但確實有些瑕疵。


    看過兩眼後,陳禹隨手抓起邊上那堆材料中的一株翠竹,來到簡雨彤的作品前,手腕輕輕活動一下,將翠竹自簡雨彤的作品正中插進去!


    作者世代殺豬說:鮮花什麽的,有的就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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