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迪有個毛病,一緊張,就容易漏電,故此,啪地一聲,就把康飛給電得手舞足蹈起來,齜牙咧嘴了半晌,他便把胖迪給拆了下來,打開背板,拔掉顯卡,再把塔式散熱給卸了,小心翼翼地把伸出兩根手指去中央處理器給撥開,仔細一看,裏麵矽脂融化了,滲漏出來,大約就把主板給胡亂搭橋導致哪裏接觸不良。


    他也不是專家,隻能胡亂一通亂搞,把雙通道的內存也給拔了,又把硬盤給卸了……一頓搗鼓,整個胖迪拆得七零八落的,因為是新型號的主板,還通著電,胖迪還處在半開姬狀態,斷斷續續就對康飛說道:“相公你……手上都是矽脂……別弄到內存上麵……小心點硬盤……”


    康飛一邊拆胖迪一邊就笑她,“你說你還先進,結果是個機械硬盤,震動大了一塌糊塗,空腔共鳴效果怎麽這麽強烈?”


    胖迪被他這麽一說,雖然中央處理器都被拿下了,卻依然感覺到羞澀,忍不住就反駁,“那,那能怪奴麽?這個讀寫……讀寫速度太快了……”


    康飛一邊讀寫一邊就笑她,“就這破硬盤,7200轉還叫快?”一邊說,一邊調整硬盤橡膠墊片,可到底根基不行,還是個機械硬盤,怎麽調整,都震動強烈。


    撓了撓頭,康飛幹脆弄了一個分離式懸浮減震,用活性柔軟矽膠把硬盤給懸浮起來,這麽一來,果然便見效了,震動大大減少,起碼,空腔共鳴是消失了。


    康飛又試了試大量文件讀寫,讀寫速度達到最快,胖迪都有些雙眼翻白了。


    這下滿意了,康飛便又把矽脂塗得厚厚的,把中央處理器給安裝迴去,雙通道內存插入,顯卡插入,再把塔式散熱裝上,唿吸燈效果的風扇裝上,背板裝上……恢複成整姬胖迪。


    胖迪眨了眨眼睛,因為剛才拷姬溫度太高了,臉上還滾燙滾燙的,“相公,你真好……”


    康飛未免就有些得意,“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相公,剛才那種感覺,是叫幸福麽?”


    “當然是幸福。”


    ——————那邊四爺應酬了迴來,迴房間後看見四娘娘,未免有些詫異,“怎麽迴房間睡了?”


    四娘娘未免翻了一個白眼,“被你兒子給趕出來了……”說著,到底心裏麵不痛快,就說道:“這個小兔崽子,有了媳婦忘了娘……”


    四爺心中大樂,一邊脫下身上的縐紗道袍一邊就說道:“你那是活該,兒子大了,都有媳婦了,就你還把兒子當孩子一般,非要看著他,好了罷,自討沒趣被兒子趕出來了……俗話說的好,不癡不聾,不做阿姑阿翁……”


    四娘娘聽丈夫說風涼話,心中未免氣苦,起身到他跟前,伸手就在四爺腰間軟肉上麵狠狠揪了一下,把四爺疼得齜牙咧嘴的,不過,四爺是個好脾性,都疼得臉頰抽抽了,卻依然伸手把老婆攬入懷中,柔聲就道:“俗話說,滿床兒女,不如半床夫妻……等咱們老了,就把家當都給康飛這小兔崽子,咱們到城外瘦西湖畔,養一群鵝,我們一起坐在夕陽下,看那十裏桃花……”


    四娘娘再怎麽是個商界的女強人,那也是個女人,一時間被丈夫說得淚眼迷離,緊緊摟住四爺就說:“老爺,這麽多年,旁人都說妾身蠻橫,也就是老爺包容妾身……”


    “你我夫妻一體。”四爺正色,說著,忽然就涎著臉,在四娘娘臉頰上香了一口,“在我心裏麵,你永遠是我的寶貝兒……”


    四娘娘紅著臉,難為情得緊,忍不住就啐了他一口,“說什麽瘋話……”可心裏麵卻是歡喜極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康飛睡到日上三竿,畢竟,修電腦那也是體力活。


    就在康飛睡覺的時候,杭州府衙,一堆官員就康飛的事情很是吵了一番。


    說實話,之前康飛被那同春堂的大夫診斷為卸甲風,這些官老爺得知後,其實心裏麵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的。


    道理其實很簡單,真要有一個把紅色內褲穿在外麵的男人整天在天上飛來飛去,你也會內心不安的。


    故此,當康飛被診斷為卸甲風,這些人心中繃緊的弦就鬆了下來。


    可是,隨著四爺一家到來,這些老爺們扳扳手指頭算算,那戴春林必須是杭州倭亂那天晚上就得到了兒子的消息,若不然,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就趕到杭州……是誰給了他消息?又是誰讓他一家上下六百裏加急趕到杭州還神采奕奕?


    細思極恐。


    想想傳言中他兒子身邊的女人是呂祖欽點的天人……這些老爺們都要渾身打顫。


    今上崇道,若是知道了……


    想一想成化年間,那傳奉官一把一把的,霸占了無數正牌子進士出身的官員的前途,這些濁流,怎麽能占了咱們正經清流的位置呢?


    讀書人裏麵,也分清流濁流,可是,麵對不是讀書人的時候,大家確實一致對外,隻有讀書人才是清流,旁的,通通都是濁流。


    這個,事關道統,絕對不可輕忽大意。


    故此,大家就吵了起來。


    說是大家吵也不對,其實,也就是剛剛到來的唐荊川和大家吵了起來。


    以杭州知府毛崗毛太尊的意思,是要把康飛的功勞竭力淡化,決不能讓康飛再一次進入陛下的眼簾。


    唐荊川未免就冷笑。


    他是僉都禦史,說實話,是有底氣抗衡整個杭州府上下官員的。


    毛太尊看唐荊川舌戰群儒,也是愁眉不展,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還是杭嘉湖兵備副使劉帶川,衝自己的首席幕僚羅文龍就使了一個眼色。


    羅文龍心領神會,當下幹咳了一聲,就大聲說道:“諸位大人,且聽學生一言。”


    如今大家都知道了,這廝是小閣老嚴東樓的鐵杆好友,穿一條褲子都嫌肥,自然要把他麵子,若不然,人家跟小閣老吹吹風,豈不是糟糕?


    當下眾人就停下了口舌。


    羅文龍搖了搖扇子,對唐荊川拱手就道:“荊翁,咱們是自己人對不對?”


    唐荊川略一遲疑,終究點了點頭,畢竟,兩人都算是嚴黨。


    可羅文龍卻好像察覺到了唐荊川的意思,笑著說道:“荊翁,學生的意思,咱們和春林兄,都是朋友……這朋友之道,自然要見朋友的好,春林兄是老廩膳了,依荊翁看,春林兄火候可到了麽?”


    唐荊川是一榜會員,論八股,天下屈指可數的,當下就說道:“春林火候已到,來年必定桂榜得中……”


    羅文龍拿扇子在手掌中一拍,“著啊!春林兄來年必然中的,那就是我輩中人,荊翁以為然否?”


    所謂,聞弦歌而知雅意,唐荊川頓時就明白羅文龍要說什麽了。


    他想了想,就長歎,“如此,也罷,隻是,杭州事大,既然大家不說,錦衣衛也要給陛下稟明的。”


    如今的錦衣衛堂上官是嘉靖天子的奶兄弟陸炳,這是親密了不能再親密的關係了。


    羅文龍頓時就大笑,“錦衣陸都督與小閣老乃是親家……”


    唐荊川頓時啞然。


    陸炳這個人,史書上給他評價是【帝數起大獄,炳多所保全,折節士大夫,未嚐構陷一人,以故朝士多稱之者。】,作為天子的鷹犬,卻折節士大夫,可想而知,羅文龍為什麽那麽自信了。


    良久,唐荊川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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