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的夏季,還沒到正午時分,空氣就像燃了火,隨意一口唿吸都能把喉嚨給點燃!


    車速一百二,車窗一打開,湧進來的熱氣流讓白霖渾身都一陣燥熱了,車外湧入的熱流跟車內的冷空氣一對撞,衝擊地人腦子一暈。


    可現在的白霖卻管不了那麽多了,雙手把方向盤一個緊握,轉臉衝著自己好不容易才追上勉強能平行疾奔的那輛炫藍色跑車,扯開喉嚨地大喊一聲。


    “唐易恆你幹什麽?減速!”


    他們原本是在謝安泊的婚禮上,可唐易恆接了一個電話便直接閃身走人,白霖看他走得很急,擔心他會有什麽事兒,鬼使神差地跟著,沒想到唐易恆的跑車一離開謝家別墅那邊便箭一般衝了出去。


    跑車的提速遠遠超過了他今天開的這輛越野車,見唐易恆的車飆得太快,白霖也是豁出去地猛踩油門緊追不放。


    這混蛋的情緒不太正常,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炫藍色的保時捷跑車唿嘯著再次加速,白霖的車又一次被甩到了後麵,追也不行,喊也不停,白霖氣得直罵人,隻好遠遠地跟著,看看唐易恆的車要去哪兒,看看情況,實在不行就得跟三哥打電話了。


    這混蛋的壞脾氣還得由三哥來鎮壓!


    唐易恆的那輛保時捷跑車唿嘯著直奔進北城的一家醫院,五分鍾之後,白霖趕到,跳下車時看到唐易恆的車直接停在了門診大樓的大門口,而車鑰匙居然還掛在車上,這麽急的連車鑰匙都沒拿?


    “shit!”白霖低咒一聲,把唐易恆的車鑰匙取了,把車門一鎖,快步衝進門診大廳,大廳裏人來人往,白霖跑進去時還不小心撞了人,一邊走一邊道歉,環顧一周的他卻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頓時眉頭一緊!


    唐易恆來醫院幹什麽?他這麽著急,是誰出事了?


    白霖掏出手機正想跟唐易恆聯係,可是一想,剛才那家夥可是連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時間說,現在給他電話他能接的機率也不大,白霖靈機一動,撥打了唐易恆的助理淩芥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白霖的臉色便微微一變。


    “你說什麽?告訴我在哪個手術室!”


    **


    醫院的第七號手術室的走廊上,疾步趕來的白霖終於找到了站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待的唐易恆。


    唐易恆的神情很緊張,那種緊張讓他的臉色都微微泛起了不正常的白色,站在手術室門口的他背靠著牆壁,西裝衣袖裏垂著的那隻手時不時得緊握,鬆開,再緊握!


    他的助理淩芥就守在旁邊,見到白霖來了輕步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白少!”


    白霖微微點頭,沉聲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淩芥低聲迴答,“車禍,轎車被一輛大貨車撞翻,人正在手術室裏搶救!”


    白霖眉頭一緊,多事之秋,怎麽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手術室的門一開,從裏麵走出來的醫生伸手取下口罩,手裏還拿著一張簽字表,走出來時喊了一聲,“誰是她的家人?傷者必須馬上進行截肢手術,需要家人簽字!”


    醫生的話讓守在手術室門口的唐易恆麵色一驚,走過去時眼睛撐得大大的,一手抓住了醫生的手腕,“不能截肢,不能!”


    醫生被他這麽一扯一拽,嚇得麵容失色,沒想到病人家屬的情緒會這麽激動,白霖大步走過去硬將唐易恆給拉開,麵對著唐易恆那急紅的雙眼,他低吼一聲,“給我冷靜點兒!”


    白霖吼完抬臉看向了那麽醫生,“傷者現在情況如何?”


    醫生退得遠遠的,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解釋,“傷者的右臂保不住,隻能截肢,如果不截肢會有生命危險!”


    “她不能截肢,她不能,她會接受不了的!”唐易恆掙開白霖的手,白霖喊了淩芥一聲,淩芥不得已伸手攔住他,“唐少,你冷靜一下!”


    “我怎麽冷靜?”唐易恆的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滾!”


    淩芥被唐易恆的這一聲‘滾’給吼得臉色微白!


    “這位先生,如果您是真的為她著想,現在最應該想的是如何保住她的命!”醫生將病危通知書和意見表擺在了旁邊,神色一陣心焦!


    “我同意!”


    走廊那邊傳來一聲清越的聲音,醫生看著出現在走廊上的一行人,說話的人是個中年男人,坐在輪椅上的他目光淡淡地看了過來,鎖定在了醫生的臉上,平靜地出聲,“醫生,我同意!”


    意外出現在手術室外的男人讓醫生一臉詫異,看看輪椅上的男人,再看看剛才跟她發生爭執的男人,愣了愣,“你們,誰是她的家屬?”


    白霖的目光落在了唐易恆的臉上,他正用手鉗製著唐易恆,是怕他情緒太激動,如今見到了出現的男人,心裏也是一緊,再看看唐易恆,唐易恆那張漲紅的臉上,額頭上青筋鼓了起來。


    “楚晏!她那雙手要是今日少了一根手指頭,我必讓你十倍奉還!”


    輪椅上的男人抬起臉來,目光淡淡地看了過來,勾唇,什麽話都沒說,對著醫生抬了抬手。


    醫生看著這邊的兩人,“你們到底誰是她的家屬?”


    這東西可是要家屬簽字才行!


    輪椅上的楚晏抬臉目光幽幽,掃在了唐易恆那漲紅的臉上,目光一定,轉開時迴了一句,“我比誰都更有資格來做這個決定!因為我是她丈夫!”


    **


    “唐易恆,你給我站住!”


    白霖一陣快步,想要追上前麵的人,可前麵的人走得太快了,大步大步走著走著後來是直接跑了起來。


    白霖低咒著也跟著跑起來,在下樓的樓梯間裏上演著一場急速追逐,當他聽到前麵的撞擊聲,是柔體砸上牆,狠狠撞擊出來的聲音時,他停了下來。


    站在樓梯上的白霖喘著氣看著在前方樓道上停下來的男人,看著他捏著拳頭一拳拳地往牆體上砸,看著雪白的牆壁上瞬間出現了一團團的紅色印跡,目光也深深一沉。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徹底地放下她?半輩子還不夠,是不是要把這一輩子都花在那樣的女人身上?你看著她戀愛,看著她結婚,還一直這麽守著,唐易恆,你自己捫心自問,現在的你,算什麽?”


    砸拳頭都顯得無力的唐易恆頹廢地慢慢蹲在了地上。


    “我算什麽?你說我算什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右手被截斷,我卻連一句做主的話都說不上,她的手怎麽能夠截肢,她那麽喜歡彈鋼琴,從小就喜歡,沒有了右手她會瘋掉的!”


    可是他卻不能阻止,因為那個男人一句話就將他輕鬆打敗!


    我是她丈夫,我比誰都更有資格來做這個決定!比你唐易恆有資格!


    唐易恆的雙手緊握成了拳頭,都能聽見骨節發出來的卡擦卡擦聲音,一雙通紅的眼睛就像魔怔了一般緊盯在了某處,腦子裏瘋狂地在重複著這句話!


    你沒資格,你沒有資格!


    不需要任何刻意的攀比,他楚晏隻要亮出他的身份就將他瞬間秒殺!


    他楚晏是她的丈夫,而他,什麽都不是!


    白霖看著頹廢著蹲在地上的男人,這個平日裏看似吊兒郎當放蕩不羈的唐家大少,從小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悠然日子,打小就在北城裏橫著走習慣了,出了事有爸媽有舅舅撐著,那是集萬千*愛於一身,他在北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北城裏誰不羨慕他有這樣的好家世?那個女人不以能靠近他為榮?


    如果說他舅舅是北城裏屈指可數的好男人,謝安泊是北城裏出了名的花花浪子,而他,浪子不算,因為他從不在外麵玩女人,頂多就是參加一些宴會偶爾帶上一個女伴出席,沒有固定女伴。


    他唐易恆雖然放蕩不羈,但卻也是個另類,一個至今沒有當眾宣布有過固定女朋友的另類!


    唐家大少女朋友的這個頭銜,至今懸空!


    是不是這樣的日子過膩了,非要給自己找牛角尖鑽?


    白霖就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所在意的家人朋友之外,唯一一個能讓變臉瑟情緒失控的人就隻有這個女人了!


    可是人家已經嫁人了,嫁了六年了!


    從他二十六歲到現在三十二歲,整整六年時間!


    白霖有時候真的很想剖開他的腦子看看他腦子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特麽放著好好的女人不要非要去喜歡一個有夫之婦?


    聽到他那一聲:“她沒有了右手,會瘋掉的!”時,白霖終於忍不住地低吼一聲。


    “我看瘋掉的人不是她,是你!”


    題外話:


    糖糖番外開始了,喜歡糖糖的請繼續支持啊,麽麽噠!晚上九點還有一更,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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