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你要睡到什麽時候,不是說好今天要一起去吃大餐的嗎?再睡就沒位子啦!”

    我懶洋洋地抱著棉被,眼睛不用睜開也知道是舍友阿菲這個催命鬼在叫。期末考試剛完,我們說好要一起去吃大餐慶祝,可也不能不讓人睡覺啊。

    “快點啊,那西餐廳你以為沒人去啊?最近來了個美女在台上彈鋼琴,去晚就真沒位子了!”

    一聽就知是航仔。媽的,這小子最近不是脫離了我們光棍幫了麽,剛泡了個妞還不知足,還要去逅鬥西餐廳那彈鋼琴的美女?

    “快點快點,起來我就放《新黑暗聖經》給你看。”

    牛高這淫蟲,居然拿新買的卡通av來勾引我。我還真有點想起來了。不過不是他的招數有效,而是我想去西餐廳看美女。而且要先看黑暗聖經再去看美女。

    我剛想起身,“新黑暗聖經”這五個字如幽靈一般鑽入我的頭腦。我渾身打了個機靈:牛高進了黑暗聖經的世界沒有?我從三國的世界裏出去了麽?

    我頓時全身發麻,動彈不得……

    -

    “老公,老公,你怎麽了?”一個女聲在我耳邊叫喊著。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黃月英正一臉焦急地叫喊著。

    我清醒過來,原來剛才是在做夢。

    我躺在船艙裏,身上蓋著張毯子,我支撐著起身,隻感覺渾身疼痛,再一看手臂等受傷部位,已經給白布包紮了起來。

    黃月英見我醒來,喜極而泣,說:“你昨夜發高熱暈倒,好在船上有些藥物……”

    我抓著她的手問:“我們脫離險境了?你的傷怎麽樣了?”

    黃月英照顧了我一夜,而且之前也奮力撕殺過,此時已經疲憊不已,她大喘了一口氣,坐到我床上說:“昨夜刮起東南風,江夏又沒派人追趕,所以上得船來就已經是萬事大吉了。”

    我又問:“劉備他們怎樣了?”

    黃月英迴答:“其他人都沒什麽事,關羽張飛中的是迷藥,半夜就醒了;劉備可就麻煩點,找不到解藥,我便給他做了放血處理。不過這也是權宜之計,到底還是得解藥才能將毒去得徹底。”

    我暫時放下心來,狠狠地罵道:“都是劉琦這龜兒子,我提心吊膽、小心翼翼了一天,還是給他算計了!”

    看著黃月英發紅的雙眼,疲憊的麵容,淩亂的頭發,我輕輕地將她按到床上,心疼地說:“老婆,你也休息會。一切有我,你安心地睡吧,我去看看劉備的情況。”

    我走出船艙的門,歎了口氣:黃月英跟我一樣撕殺了一夜,她怎麽就有精力照顧我到天亮,而我一上船就倒?看來從小習武的她體格跟用修改器將武力速成到100的我是大不一樣啊!

    我轉到劉備的房間,隻見關張二人正在照料著。他們見我過來,都驚喜地說:“軍師,你沒事了!”

    我點點頭,見劉備仍然昏迷不醒,便問:“主公情況如何?”

    關羽說:“昨夜幸得軍師夫人做了放血治療,性命得以延緩,可惜未得解藥,不能根解大哥之毒。”

    我咬著牙說:“劉琦這小子真的沒解藥?”

    張飛一聽我提起劉琦,不顧劉備還昏迷在床,勃然大怒道:“別提這混蛋!若不是二哥勸阻,俺早一刀砍了他!”

    關羽拉著張飛,讓他別驚著劉備,另外對我說:“若是他有解藥,晾他也不敢不拿出來。本想一刀殺了他,但顧念他是劉景升之子,還是等大哥醒來後再發落。我已將他關在船艙內,交由關平看守。”

    我走近看了看劉備,隻見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唇幹裂,很明顯是放血過後的脫水症狀。我說:“雲長,要時不時讓主公喝點水,否則體內水分不足,神氣便不易恢複。”

    經過江夏一場惡戰,我們帶來的三千士兵折損了一半,經魏延清點,黑虎衛也少了將近六十人,加上劉備又昏迷不醒,這是自我出山以來最大的一次打擊。

    我站在甲板上,凝望著這一路的山水,與來時無異;但船上眾人,卻經曆了地獄一般的劫難,已不是來時說說笑笑的情景。在這三國的亂世,不是我吃他人,便是他人吃我。我的心中第一次升起如此雄心壯誌:我一定要輔佐劉備,一掃六合,將其他諸侯勢力統統臣服!

    船行了半月,還有大概十日的路程,我們就迴到襄陽了。劉備的狀況時好時壞,半個月裏醒的少睡的多,這樣下去恐怕迴到襄陽也來不及看大夫了,況且甘寧一心要致劉備於死地,用的毒藥未必是襄陽城那些尋常大夫可以解得了的。

    我和關張心急如焚,但卻有心無力。張飛這鹵莽的漢子,也許是跟劉備久了,也學得他喜歡起落淚來;關羽曾於虎牢關前溫酒斬華雄,白馬坡一人深入敵陣力斬顏良文醜,都不曾有過任何歎息,如今卻日日痛惜長歎,無奈之至。

    這日,我和黃月英在甲板上看風景散散心,忽然魏延報說西南方向發現一葉扁舟,正向我們飄來。我走到船頭,用望遠鏡一看,果然是一條擺渡用的小船,艄公嘴裏不知是說話還是唱歌,一收一挺地搖著兩支櫓,向我們將小船搖過來。

    這條小船似乎並不是路過,而是有意朝我們靠過來。來得近了,船還調轉了方向與我們相持而行,我剛想問那搖船的艄公想幹什麽,卻見一鶴發童顏的老者從狹小的船艙中走出,向我拱手行禮道:“敢問先生,你家船上是否有病人?”

    我心想:這老頭不會牛鬼到一看見船就知道這上麵有一群傷兵和一個中毒的劉備吧?因此懷疑他另有所圖,於是笑著迴答到:“老先生莫非有通天之眼,竟能知這船上有病人?”

    我話中語氣多有嘲笑之意,既沒說這船上有病人,也沒說沒有,隻是想試探一下這老頭到底是幹什麽的。

    沒想到這老頭還把我的話當真了,迴答到:“老夫行醫多年,對病氣之聞早已成習慣,隻需路過他人宅子,便可知裏邊之人是否健康。適才老夫遠遠望見你家大船從東南方向來,船體上空病氣雲集,隻控生病之人不隻一個,故此相問。”

    我趁老頭說話的時候觀察了一下他臉上神色,隻見他慈眉善目,說話時眼神亦無閃爍狀,語氣平緩自然,不像是個奸惡之輩,也不像在說謊。看著看著,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三國人物的名字,脫口而出道:

    “老先生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神醫華佗?”

    老頭嗬嗬笑道:“神醫不敢當。隻是看的病人多了,自然熟能生巧。不知先生是否能讓老夫上船一觀?”

    我急忙令人停下戰船,放下梯子,將他那小船用繩子栓緊在戰船上。小船停穩了,華佗就帶了一名小童上來。小童背著個包袱,也許就是華佗的藥箱了。

    記得在遊戲三國誌裏邊,小日本曾將華佗設定為“神仙”人物。 “神仙”人物給我的印象就是時不時跑到你帳下求你錄用,然後待上幾個月就拍拍屁股走人。神仙人物有個特點,就是智力高,特技牛,但武力超低,一般我是不會讓他們上戰場的。況且讓這樣的人把經驗值賺走了也虧,經常是這個月在我這吃飯,下個月就到敵方那帶兵來打我,所以我對此類人印象都不太好。但華佗例外,他一來,我手下那些比較短命的武將,如曹操手下郭嘉,孫權手下周瑜、呂蒙等,都可以多活幾年,因此隻要在遊戲裏一遇見他,我立馬留用。

    也許是上天讓劉備命不該絕,在這茫茫大江上竟然讓我們遇到了現實中的華佗,而且還是他主動找到我們的。他上得船來,我問他所謂的“病氣”到底怎麽看。華佗笑笑迴答:“此乃老夫長年行醫悟出的道行,就像兵家之人所說的‘殺氣’、‘鬥氣’,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我說:“我家主公中了歹人埋伏,中毒已經十餘日,請先生先為他診治。”

    我帶華佗來到劉備所在船艙,關張二人日夜陪伴著他,從不離左右。見我帶了個陌生人進來,關羽警惕地問:“軍師,這位是什麽人?”

    華佗一拱手,答到:“老夫華佗,特為你家主人治病而來。”

    華佗大名,關羽是聽過的,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巧能在大江上遇到他,此時立即轉容,驚喜的拱手還禮道:“早聞神醫大名!此乃劉玄德劉皇叔,隻因在江夏中了甘寧之計,喝下毒酒,十餘日來時而清醒,時而昏迷,萬望神醫搭救!”

    劉皇叔以仁義而名滿天下,當華佗知道他眼前躺著的是劉備時,肅然起敬地說:“劉皇叔仁慈之主,老夫必當盡力救之!”

    華佗走近一看劉備,神色立即嚴肅起來,真不愧是一位敬業的神醫。華佗用手指輕輕捏住劉備的下巴,左右扭動,觀察他的雙腮;又將劉備的眼皮翻起,觀察他的眼白顏色,然後便是把脈……最後還將鼻子湊到劉備身上像獵犬般嗅了一遍。

    關羽見華佗已經檢查完了,心急地問:“神醫,我大哥有救否?”

    華佗麵有難色地迴答:“皇叔中的是‘百蟲毒花液’,此毒解藥惟有煉毒之人有……”

    張飛一口氣憋了十幾天,好不容易來了個神醫,但說話卻不爽快,於是終於不耐煩地大叫:“能醫就能醫,不能醫就講!你這老頭,還敢妄稱‘神醫’,俺大哥的毒,你若是解不了,俺來日便去砸了你的招牌!”

    關羽急忙一把將張飛按到椅子上,略有惱怒地說:“三弟休要胡言!且聽神醫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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