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

    病房那次……阮卿卿迴想,那一晚,那樣痛且樂著,活-色-生-香,那晚的黎俊柏清峻絕倫,山翠水潤,那一種豔色風情,顛倒了眾生,教人死了也願意,阮卿卿身體輕顫了一下,隻是想著,竟然……登上頂峰了。

    “卿卿,要嗎?”黎俊柏柔聲問,不容阮卿卿拒絕,一雙手粗-暴地蹂-躪挑撥起來。

    嫩薄的肌膚經不起摧-殘,帶著痛楚的快-感到來得又快又狠,激烈、鮮明、力逾千鈞,阮卿卿脆弱的意誌抵擋不住這種近乎摧毀性的攻擊,迅速崩潰,張著嘴無力地唿叫,滿心滿眼隻有鋪天蓋地的快活……

    黎俊柏直到天蒙蒙亮時才離開,走時阮卿卿還在昏睡中,兩人見了麵便幹柴烈火,正經事顧不上說,阮卿卿周身虛軟無力睡得暈天暗地,徐鳳英上來找她才把她喊醒。

    徐鳳英昨天夜裏就安排人準備了紙錢祭品,隻等阮卿卿帶路馬上出發。

    既然是謝恩拜祭,理當夫婦倆同行,可徐鳳英親自開的車,司機都不帶,隻她和阮卿卿兩人。

    這樣子好像是懷疑了,阮卿卿又驚又怕,悄悄給黎俊柏發信息。

    “我媽叫我帶路,現在正往我家鄉去,要去拜祭我爸爸。”

    黎俊柏很快迴了信息。

    “我去提前做一下安排,安心。”

    能做什麽安排呢,堂屋中有她爸的遺照,墓碑上有她爸的名字,她們現在都上路了,黎俊柏要做什麽安排來得及嗎?

    阮卿卿驚怕擔心,進了山村後,高懸的一顆心落地。

    院門兩側養父手書的對聯已揭掉了,堂屋中也有照片,不過是村子裏去年去世的另一個老人的照片,墓碑的名字也變了,是那位老人田元慵的名字。

    徐鳳英顯然極失望,迴去時,像緊繃張滿的弓弦突然鬆馳下來,讓阮卿卿開,自己倒到後座上睡覺。

    阮卿卿從後視鏡裏偷偷窺視,徐鳳英眉間的川字紋更重了,鬢邊白發隱隱,商場上再是意氣風發,也難以遮掩情感路上的失落。

    應該實話告訴的,年複年月複月牽掛,比知道真相是更深重的折磨吧?

    阮卿卿張嘴又合上。

    養父一生癡情,這打擊徐鳳英未必承受得了,如果得知了承受不住……阮卿卿不敢往下想!

    日子總得繼續下去,養父已經去世了,讓她媽慢慢地接受她爸吧。

    汽車發動機啌啌運轉,後座無聲無息,阮卿卿以為徐鳳英睡著了,正想靠邊停下拿一條薄毯給她蓋上,徐鳳英突然開口了。

    “卿卿,媽心裏有個男人……”

    謝沐暉三個字從徐鳳英口中沉沉說出,阮卿卿握方向盤的手一顫,差點沒把握住跑出路崖。

    “我常想,他真狠,他怎麽可以那樣一走了之,一點音訊不給我,我有時想,他可能已經死了,不然,他怎麽能忍受相思的噬骨斷腸的痛楚不來找我……”

    找過了,可惜,天意弄人,你已經結婚生孩子了。

    阮卿卿有些恨自己的出生,如果沒有自己,徐鳳英就不會嫁給阮績民,就可以和養父團聚。

    “無數個夜晚我從夢中醒來,我想死,不想活了,可是我又怕,怕他還活著,如果他來找我了,我已經死了,他該怎麽辦?”

    陰陽兩隔,永世難以消除的痛!想不到剛強如徐鳳英,竟然也想過輕生。

    阮卿卿心口一窒,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有時想,他可能變心了,身邊嬌妻愛子圍繞,把我忘了,可是,我又不相信,暉子他是不可能變心的。”

    “媽,你把以前忘了,和我爸好好過日子不行嗎?”阮卿卿停下車,失聲痛哭。

    “忘不了,除非,我不再是我。”徐鳳英微笑,輕搖了搖頭,探手摸了摸阮卿卿頭,歎道:“你這孩子太多情重情了,不是好事。”

    她自己何曾不多情何曾不重情!阮卿卿狠命咬住嘴唇,真相在喉間徘徊,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親笑笑投雷鼓勵我!感謝!

    第87章安排後事

    金鏡廣告節在萬眾囑目中到來了。

    參展單位在第十排有佳賓座位,黎俊柏和衛旒、謝莫憂早早來了。

    肖爾卓和阮卿卿沒和他們坐在一起,在第二排坐著準備上台領獎,頒獎儀式開始,黎俊柏側頭看謝莫憂,謝莫憂抬高下頷,眼神狂傲。

    “你們別當著我的麵眉來眼去好不?”衛旒不滿地嘀咕,一手拿著爆米花一手拿飲料,殷勤地問道:“莫憂,你要吃爆米花還是喝飲料?”

    “我要吃jj。”謝莫憂懶洋洋說,掠了掠鬢邊短發,風情萬種睨視衛旒。

    “迴去洗幹淨給你吃,想怎麽吃就怎麽吃。”衛旒嘿嘿笑,半點不羞臊。

    黎俊柏急忙把頭扭向另一邊,略略挪了挪身體,用行動告訴前後左右驚奇地看著謝莫憂和衛旒的人——我和他們不熟,不是一夥的。

    黎俊柏後來非常後悔這一扭頭,如果不扭頭,他就能夠看到徐鳳英來了。

    畢竟養了那麽多年,徐鳳英看到謝莫憂時,脫口就喊道:“卿卿。”

    “你認錯人了,我叫謝莫憂不叫什麽卿卿。”謝莫憂揚了揚頭發,漆黑明亮的眼睛平靜地看著極度震驚瞪圓雙眼的徐鳳英。

    “你叫謝莫憂,你姓謝不姓田?”徐鳳英趔趄了一下,一隻手抓住靠著走道的座椅椅背才撐住沒摔倒走道上。

    女兒和自己說過,她們交換的身份,沙坪壩村她看到的女兒的養父的墳墓上名字,和堂屋牆上遺像的名字明明姓田。

    黎俊柏聽到說話聲迴頭,想亡羊補牢也遲了。

    徐鳳英掃了黎俊柏一眼,淡淡地笑了笑:“黎俊柏,堂屋中的相片和墓碑都是臨時換的吧?兩樣東西都有些歲月痕跡,看來,為了顯得真實,你沒有現造假,而是從村子裏花錢弄來的,我走了以後又送迴去,是不是?”

    她猜對了,黎俊柏無言可辯,低聲說:“卿卿希望你忘掉過去,往後的日子開心快樂。”

    “開心快樂……”徐鳳英低喃,轉頭往外走。

    一慣風風火火的女強人走得很慢,身體搖搖欲墜,黎俊柏呆了呆,看看前台,追了上去。

    “媽,我送你迴家。”

    徐鳳英看他,像是不認識似,半天才說:“好。”

    阮家大宅門外鐵藝柵欄和園子裏樹木拉滿小彩燈,阮績民站在梯子上在大門廊下掛紅燈籠,聽到汽車聲迴頭看了一下,飛快地下了梯子,殷勤地上前幫徐鳳英拉開車門。

    “鳳英,你看這樣布置好看嗎?慶祝卿卿得獎,晚上我們吃火鍋賞燈火怎麽樣?我剛剛去買的彩燈和紅燈籠,晚上點亮了,火樹銀花,一家人涮著熱氣騰騰的火鍋賞燈景,不錯吧?”

    “不錯,你把燈開了我看一看。”徐鳳英說,眼睛清亮得嚇人。

    這樣的狀態!黎俊柏有些不安,思索著,用不用讓譚濤來檢查一下。

    “迴去吧,卿卿上台領獎時沒看到你會失望的,記得頒獎典禮結束就陪著卿卿迴來,晚上吃火鍋。”徐鳳英笑著拍了拍黎俊柏肩膀。

    黎俊柏猶豫,留下來他也是什麽都做不了,可是要

    離開,卻是放心不下。

    “怎麽樣好看嗎?”阮績民打開彩燈開關從屋裏跑出來,滿園的燈都亮了,千株萬株的綠樹帶了粉紫淺橙桔紅的繽紛,亮麗的光像妖嬈的美人纏著情郎快活動人地起舞。

    “不錯,很好看。”徐鳳英點頭,朝阮績民走去,歪靠到他肩膀上。

    “鳳英。”阮績民嗓音發顫,哆嗦著,誠惶誠恐攬住徐鳳英。

    也許,這當頭一棒能將徐鳳英從經年迷夢中打醒,從此和阮績民好好過日子,黎俊柏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一會兒,轉身上車離開。

    汽車轟隆隆的聲音消失,黎俊柏走了,徐鳳英猛一下站直身體,前一刻的溫存不見。

    “鳳英。”阮績民傷心失望喊,徐鳳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大踏走進辦得到門上了樓梯直上三樓。

    大木箱在床底下放著,阮卿卿新加了一個鎖,徐鳳英找來一把鐵錘毫不猶豫砸了下去。

    阮卿卿那天看到的遺書下麵,是厚厚的一迭日記,從翠湖村離開後,謝沐暉每天都記日憶。

    相思欲狂,擔憂掛念,漫漫長夜難眠,每一行每一字,每一天的日記,就是一封信,對著徐鳳英傾訴的信。

    ****

    黎俊柏迴到頒獎會場時,現場正進入最瘋狂的高-潮,跟廣告節無關的高-潮。

    謝莫憂在肖爾卓和阮卿卿上台領獎時也上去了,黎俊柏沒想到的,觀眾也不敢相信的大膽行為——她上台後,利落地脫了長大衣,擁住肖爾卓,極致肆意地啃咬,舌頭貪婪綿軟地纏繞勾旋。

    她的大衣下麵隻有……胸-罩和三角小內褲,這兩樣還是透明材質的。

    現場響起口哨聲歡唿聲,還有驚奇的叫聲,記者的鎂光燈閃個不停,阮卿卿呆若木雞,衛旒愣了愣,腦門衝血,朝台上衝去。

    “砰”地一聲響,謝莫憂被肖爾卓用力推開,重重地摔倒地上。

    “莫憂。”衛旒驚叫,來不及走樓梯,從台下一躍跳上頒獎台,跳得太急,上去後沒穩住身體,一個狗啃泥跌趴,不偏不倚撲到謝莫憂身上。

    會場沸騰了,觀眾尖聲叫喊一會兒後,忽然注意到阮卿卿和謝莫憂長得一模一樣,有觀眾大聲問兩人的關係,媒體記者嗅到爆炸性新聞的火星子,紛紛衝到台前,鎂光燈閃個不停。

    肖爾卓和阮卿卿的身份足以引起媒體的追捧,黎俊柏又交待了富通傳媒旗下的媒體加入

    ,引導其他媒體的記者現場采訪,深挖掘,從不同角度分析兩人的性情差別,要細致得像拿著高倍放大鏡看人。

    兩人五官相似得像-克-隆人,眼神和身體姿態差別則很大。

    阮卿卿這一天穿的是一條乳白色曳地繡珠長裙,珍珠佩飾,溫柔婉約,清麗端莊。謝莫憂一件火紅的及膝皮外套,黑色-網狀絲襪,大紅亮皮靴子,兩個人站在一起,隻要眼睛沒瞎,都能分辨出不是同一個人。

    頒獎典禮還沒結束,這則爆炸性新聞已以驚人的速度傳播開。

    “太棒了,爸以前怎麽就沒想到,可以這樣子讓人家不誤會卿卿啊!”黎成祥興奮地打電話給黎俊柏。

    意料中的結果,黎俊柏淡淡地哦了一聲,心不在焉。

    一行人在一場混亂後一起出了會場,衛旒把謝莫憂拉走了,肖爾卓素常溫和的臉龐烏雲密布,冷冷道:“黎俊柏,這一次就算了,下次你再這樣算計我,我可不會容忍。”

    “哥,怎麽啦?”阮卿卿有些著急,一頭霧水,不明白他那麽溫和的人怎麽突然發火。

    “沒什麽,咱們好好的領獎儀式被攪和了,都怪黎俊柏,怎麽把我送你們的佳賓座位給莫憂和衛旒。”打老鼠忌著玉瓶兒,肖爾卓不便實話,避重就輕,笑著安慰阮卿卿。

    隻是這樣他不至於生氣,阮卿卿蹙眉,肖爾卓上車走了,她還站在原地不動。

    “是我疏忽了……”黎俊柏有些赧然,把自己設局的事坦白交待,肖爾卓這是怪自己設計謝莫憂去親他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肖爾卓也被親了,道歉也沒用,阮卿卿氣得頓足。

    “咱們快迴家去,你媽發現了……”黎俊柏顧不上再糾結肖爾卓生氣的事,拉了阮卿卿上車,告訴她,徐鳳英已發現謝沐暉就是她養父的事。

    阮宅很平靜,阮卿卿和黎俊柏到來時,徐鳳英和阮績民坐在大廳沙發上看電視上廣告節頒獎儀式的延遲轉播,兩人坐得很近,緊挨在一起,阮卿卿覺得有些怪,又暗暗舒出一口氣。

    “迴來了。”徐鳳英揚眉,朝阮卿卿背後看,黎俊柏站在廳外,有些尷尬地看她,進門不是,離開又不甘願的表情。

    “進來吧,晚上一起吃火鍋,你爸準備了很多材料。”徐鳳英樂嗬嗬笑,帶頭朝餐桌走去。

    你爸!

    這是表示接受自己了,黎俊柏大喜,搶前一步幫徐鳳英拉座椅。

    阮績民走得慢一些,拍馬屁的活兒被黎俊柏搶了,塌了臉,哀怨的眼神向女兒求助。

    “哇,好大的螃蟹,爸,你幫我媽剝殼好不好?”阮卿卿誇張地大叫,拿起一隻大閘蟹。

    “好,鳳英,你喜歡吃哪一隻?我下鍋。”阮績民轉憂為喜,眼睛亮閃閃看徐鳳英。

    “要卿卿手裏那隻吧,卿卿手勢好,一拿就是最好看的。”徐鳳英溫柔地笑,身上穿的是寬大隨和的家居毛衣,褪了女強人的棱角,就是一個溫和寬厚疼愛女兒體貼老公的婦女。

    火鍋湯咕嚕嚕冒著氣泡,海鮮魚肉先後放了進去,幾個人吃得大汗淋漓,很是過癮。

    因為阮卿卿酒精過敏,黎俊柏戒酒了,阮績民和徐鳳英也都不喝,光吃肉菜不喝酒,不知不覺就吃了很多,都吃撐了。

    飯後移步客廳,阿芹已擺好水果盤,阮績民怕拍馬屁的機會被黎俊柏搶了,手極快拿了牙簽插梨丁遞到徐鳳英唇邊。

    “你也吃,別光忙著喂我。”徐鳳英微微笑,許是剛吃過火鍋身體熱,臉頰紅彤彤的一團,五十多歲的人了,卻明豔如二八少女,說話時,她還伸手摸了摸阮績民臉頰,語氣嗔怪而甜蜜。

    原來肉麻是不分年齡的,阮卿卿不好意思看著爹媽親熱,拉了拉黎俊柏悄悄站起來。

    徐鳳英望著阮績民說話的,卻似有第三隻眼睛似,阮卿卿剛站起來,她便說:“卿卿、俊柏,你們坐下,咱一家人商量一下事。”

    是不是要商量他和阮卿卿的婚事,黎俊柏大喜。

    徐鳳英果然談起黎俊柏和阮卿卿的婚事,她讓黎俊柏入贅,富通傳媒公司作陪嫁帶進騰飛。

    “我調查過了,你弟弟那個女朋友懷孕了,是你弟弟的遺腹子,讓你爸把富通地產留給她……”

    徐鳳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孫漵芬原來隻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子,未婚先孕,又咬了牙要生下孩子給黎璽祺傳承血脈,把富通地產給她母子不過份。

    “媽,黎伯伯不可能答應的。”黎成祥眼裏根本沒黎璽祺這個兒子,讓黎俊柏入贅這樣的條件怎麽可能答應,阮卿卿急了。

    “黎成祥肯不肯答應是俊柏的事,怎麽說服他爸跟我們無關。”徐鳳英擺手製住阮卿卿,漠淡地著看黎俊柏,“這個條件你要是不能辦到,以後不用再登我的門,也別再騷擾我家卿卿。”

    黎俊柏沉默,徐鳳英也不再說話,氣氛壓抑沉寂

    ,窗外火樹銀火燈光流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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