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柏攬住阮卿卿,有些迫切地吻住她。

    饑渴的汲取,像行走在沙漠上久違了的人看到水源時的熱切,纏攪著,翻攪著她的口腔,開發寶藏一般固執,車裏麵沒開燈,光線昏暗,朦朧裏他的臉也流光溢彩,俊挺的眉眼因情和色烘染越發出色,素來從容淡定的人急躁粗暴,跟人前展現出來的樣子大相徑庭。

    清新的熟悉迷人的氣息攜著要將人燙焦的熱度,阮卿卿抓著黎俊柏腰部衣服,有些無措慌亂。

    她感覺到他異乎尋常的瘋狂,親吻本該是甜蜜幸福的,可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拚命想撐著不下沉似。

    被他感染,她也不安起來,胸腔裏麵心髒跳得極快,怦怦撞擊,先是微微疼痛,後來便疼得人喘不過氣來,大腦裏麵又是明晰又是迷惑,絕望卻不拘什麽意識狀態都緊追不舍,拋不開按不下。

    不期然的,阮卿卿想起養父死去後的樣子。

    養父那時已瘦得隻剩皮包著骨,臉頰皮膚是暗赭豬肝色,一雙眼睛青白和墨黑甚是分明,他不甘不願不肯閉上眼,固執地圓瞪著,當時她想,養父沒看到她不肯閉眼,現在想來,何曾不是在等心上人,臨死前,他渴望見上心上人一麵。

    車窗外夜色更昏暗了,有月亮,然月色不明,醫院大樓的燈光也模糊淺淡,樹木的陰影磣人地拖曳在地麵,真皮座椅忽而成了故鄉家中的木床,床板硬硬的硌人,恍恍惚惚裏又聞到家中豬圈散發出來的難聞的味道,臭屎味和尿水味混合,成了類似氨水的刺鼻味道。

    座椅被黎俊柏放平,衣服窸窸窣窣扯動,阮卿卿覺得很冷,像掉進冰窯裏,牙齒都在打寒戰。

    有預感,那一刻真的來臨了,心髒還是咚咚狂跳。

    “如果你不想要,可以拉門出去。”黎俊柏的聲音有些失真,沉暗沙啞,像座椅的真皮亞光麵料,低調的波希米亞風格,精心煆造的褶皺更添風情。

    這種時候怎麽走得出去,阮卿卿輕搖頭,角度幾不可察,身體抖顫著,在風雨中飄搖……長久以來揣在心底的新婚夜和愛人在一起的美妙幻想被打碎,取而代之的是某種近乎毀滅的衝擊。

    熱力逼近,阮卿卿渾身激靈,悄悄睜眼看,黎俊柏不知何時已除了衣服,勻稱光滑卻很剛硬結實的肌肉,迴異於他俊雅的外表,特別男人味的那種,腹部平實,長腿筆直有力,機車發動時生猛的油門轟隆隆出氣時的味道,強悍帶勁。

    阮卿卿羞澀地閉上眼。

    微帶著涼意的手掌曖昧地按她小腹往下的地方,阮卿卿一激淩,身體僵硬發直。

    打圈磨旋……濕熱的嘴唇輕含住她的耳垂,他問道:“可以嗎?”

    滾燙渴望通過聲音傳遞進她的耳膜,阮卿卿漲紅了臉,想推開他,一雙手卻虛軟得厲害。

    空調嘶嘶聲在靜謐裏有些響,黑暗之中,他緩緩地整個人壓到她身上,沒有衣服的阻隔,觸感光滑柔順,如軟緞密搭在一起,不妥貼的隻有一處地方了。

    阮卿卿垂死掙紮,顫聲問:“就在車裏?”

    “嗯。”他低低喘,悶聲笑,“這輛車以後永遠不報廢,它是咱們……的見證呢!”

    企盼著,又害怕,很矛盾的心情,阮卿卿一隻小手抓住他的手腕,推他,想阻止他的動作,胡亂使力,白使力,他行動著的又不是手腕,什麽都阻止不了。

    意識裏的疼痛遲遲沒有到來。

    黎俊柏漸漸地沒了耐心,滿頭滿臉的汗。

    他想去開車內燈,又怕被人看到,月亮已躲進雲層,淡白朦朧的一點光暈消失,許是入夜了,醫院大樓上方的夜燈也關閉了,車廂裏一片昏暗,他急吼吼、左奔右突,迫切地想進入,卻遲遲不得其門。

    “卿卿,你幫忙,拉開一下,我找找。”上迴明明手指弄過,這迴怎麽就找不到縫隙了?

    阮卿卿哪做得到,羞得像被烤熟的蝦,蜷縮著身體不讓他碰了。

    “快給我。”他抓狂,粗-暴地拉開阮卿卿的腿趴下去,黑黝黝什麽也看不清,隻急得唿哧唿哧喘氣。

    灼熱的氣息直往那處噴,阮卿卿瑟索了一下,驀地,被一股奇妙的電流擊中似,整個人哆嗦了起來。

    “怎麽啦?”黎俊柏感覺到了,停了搜尋,抬頭問她。

    阮卿卿說不出話,那股怪異的感覺激得她想要喊叫,可又羞臊著不敢喊,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才克製住。

    “別怕,我慢慢來。”黎俊柏以為她害怕,安慰她,對自己研究這麽久把阮卿卿弄得也跟著緊張很是懊喪,小聲嘟嚷:“怪不得那種碟片賣得很好,原來有原因的。”

    阮卿卿有些驚奇,她沒看過那些,可是,那種東西不是男人的最愛麽?聽他話裏話外意思,竟然是沒看過。

    “真笨,黑咕隆看不見又不能開燈,可以用手機照啊!”黎俊柏喘了會兒粗氣,忽而急中生智茅塞頓開。

    用手機照!

    想像著黎俊柏拿著手機,一顆大頭趴在自己那裏細細找尋的樣子,阮卿卿臊得想把自己埋了。

    衣服就搭在一邊駕駛座上,黎俊柏很麻利地掏了手機出來,調入照明狀態。

    “別……”阮卿卿不給他照,夾緊腿,死活不從。

    “我就看看,你要是害怕,咱不做……”黎俊柏哄道。

    “你把手機收起來……”阮卿卿低聲說,黑燈瞎火的,看不見還行,亮堂堂照著拉不下那個臉。

    不用手機照他都已奮戰多久了!黎俊柏覺得自己要炸開了,眼下倒不想做了,隻是要徹底弄個明白。

    好奇心和探索精神前所未有的高漲。

    阮卿卿別別扭扭不同意,黑夜悄悄溜過不知不覺,車窗外天色泛起黎明的魚肚白時,黎俊柏頹敗地合上手機,把阮卿卿抱扶起來,一件一件給她把衣服穿好。

    幫阮卿卿穿好衣服了他才矮著身體套自己衣服

    昨晚脫衣服時沒發覺,眼下要穿了,才覺得車廂太矮,他那麽高,彎著腰的樣子很滑稽可笑。

    折騰了一晚,阮卿卿有些不敢看他,低低說了聲“我走了”便急急拉開車門下車。

    黎俊柏倒靠到座椅上,目送她的身影消失,而後,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褚喬林。

    “你那裏有那種碟片嗎?”

    大清早的被電話吵醒,褚喬林以為出大事了呢,一聽,又好氣又好笑。

    “孤家寡人沒女朋友沒情人的人才看那種東西,你有個絕色薑人在身邊,還用得著看嗎?”

    “別廢話,有還是沒有,有,我現在過去你那邊拿。”打擊太大了,大男人居然……眼下頭等大事就是學會怎麽當男人。

    “不是吧這麽急?”褚喬林原來還躺床上的,霎地坐了起來,驚得嗓音都變了調,“兄弟,你不舉?要靠看片起立?”

    第62章窮途末路

    “你才站不起來!”被質疑男人能力,黎俊柏氣得笑了,折騰了一夜,聲音微有嘶啞,說不出的性感。

    褚喬林心跳蹦了一下,明白過來,又羨又妒,吃了半壇子醋,好半晌,說:“那種事是男人的本能,你如果弄不成事,又沒有不舉,那八成就是女人的問題,帶阮卿卿去醫院查一下。”

    黎俊柏愣住,他以為是自己沒經驗尋不著門道,沒往阮卿卿身體有毛病方麵去想。

    荒唐了一晚,衣服都不成樣子,不換不行,黎俊柏開車迴公寓。

    公寓樓下似乎有不同尋常的意味,走下車,關上車門後,黎俊柏遲疑著沒邁步。

    急驟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傳來,眨眼的時間,三個男人將他包圍。

    “黎俊柏是吧?我是閘北警局刑偵一科科長李烈,請你跟我們迴去協助調查沈佳雯被殺一案。”一領導模樣的男人說,出示了警員證,不等黎俊柏看清楚,手銬銬住他的雙手。

    事先已有了心理準備,然,太意外了,來得太快了。

    銬手銬,那就不是配合調查,而是已經定罪了。

    昨天,他查出蕭潯,昨晚褚喬林才通知警局裏麵的熟人,透露了蕭潯是兇手的消息,今天就來抓他!

    看樣了,還不是今天來的,而是昨晚在樓下蹲守了一晚。

    “警官,依律,嫌疑人有權要求請律師,我要跟我的律師通電話。”黎俊柏定了定神,微微笑,雲淡風輕春光明媚,一隻腳輕抬起,在寶馬車車身側劃下“李烈”兩個字。

    “問訊期間不準和任何人通話,以防串供。”名李烈的刑偵一科科長冷冷道,一揮手,兩個警員擁上前,將黎俊柏推上不遠處停著的一輛小轎車。

    肖爾卓如約來到騰飛,黎俊柏卻不在,因著肖氏大公子的身份,他得到接待,直接到總裁辦接待室等候黎俊柏,他到時,黎俊柏不在,總裁辦公室裏麵楊樂和袁可立正在爭執。

    “黎總讓我來上班的,業務交迴來給我。”袁可立很強硬的說。

    “昨天黎總親口讓我接替你的,交迴給你,那也必須黎總交待,或者阮小姐吩咐。”楊樂寸步不讓。

    黎俊柏約自己今天來上班參與騰飛的管理,沒理由卻不來上班,肖爾卓心頭一沉,拿手機打電話。

    黎俊柏和阮卿卿的手機都關機了。

    怎麽迴事?肖爾卓極快地拔打了譚濤的電話,問徐鳳英病房的電話號碼。

    “阮小姐早上清晨來病房的,剛迴來沒多久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走了,對了,我聽她問電話那邊的人你是黎伯伯嗎。”看護說。

    黎伯伯?是黎成祥了。

    黎成祥的手機同樣關機了,打到富通總裁辦,接電話的是蕭潯。

    肖爾卓和蕭潯沒打過交道,不過,商務宴會上碰頭過,彼此打過招唿,認得他的聲音,蕭潯才說了“您好富通

    總裁辦”幾個字,他馬上掛了電話。

    走出總裁室來到走廊一角,肖爾卓給陳玘打電話。

    “阮卿卿和黎俊柏突然失蹤,黎成祥也聯係不上,你手上有混黑的人吧?馬上派兩個鎮得住場的人各帶一隊人馬分頭上富通和騰飛,控製住董事高管,讓你妹妹立刻查富通帳務……”肖爾卓沉聲吩咐。

    “富通和騰飛做的正當生意,混黑的介入會不會……”陳玘遲疑。

    “非常之時用非常之道,快點,再不行動就遲了。”肖爾卓毫不猶豫道,又交待:“股市你在行,你來安排操作。”

    和陳玘商談完畢,肖爾卓又給褚喬林打電話。

    “怎麽會不見人?我天剛亮時才跟他通過電話。”褚喬林嚇了一跳,“你在騰飛那邊看著,我馬上去貴和公寓看看。”

    褚喬林在寶馬車車身看到黎俊柏急匆匆劃出來的“李烈”兩字。

    打了電話過來又不吱聲?是誰呢?蕭潯想翻查,又放棄了。

    不管是誰,大局已定了。

    黎俊柏被刑拘,阮卿卿和黎成祥被李烈以協助調查為名騙去警局,在他們到警局後,又以他們有同謀之嫌將他們暫時拘留,徐鳳英人事不醒倒在床上,眼下,誰都拿他沒辦法。

    富通和騰飛易主就在這一天。

    本來隻想得富通的,沒想到徐鳳英病倒了,正好順便把騰飛也得了,默算著兩個公司加在一起的資產值,蕭潯高興得忍不住想放聲高歌,勉強忍著,吩咐助理通知下去,召開董事會議。

    “什麽?董事長和黎俊柏一起被拘留了?涉嫌殺人?”像水滴落進油鍋,富通的幾個董事當即慌了神。

    黎家占了大股份,這一出事,富通豈不跟著完了!

    “這可怎麽辦?你要拋售股權嗎?”眾人交頭接耳,計算著自己的股票貶值多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黎家和蕭家唇齒相依,我是不拋售的,大家如果怕賠,可以賣給我。”眾人的表現在蕭潯意料之中。

    董事長和接班人涉嫌殺人,以後的富通別說賺錢,不賠就很好,幾個董事猶豫了一會,有四人決定出售手上股權,隻有一人準備觀望,看看形勢發展,不過也沒反對那四人轉讓股權。

    董事局半數的票數通過了股權轉讓。

    蕭潯手上原有百分之五,後來收購了沈佳雯的百分之五,又將市麵上富通的流通股全部收購了,

    已擁有了百分之二十五,再加上那四個董事的,就是百分之四十五了。

    黎璽祺不知所蹤,不見得恰到好處,本來想挑唆黎璽祺,說黎俊柏害死他媽媽,讓他把股票賣給自己的,不用了。黎成祥和黎俊柏加起來隻有百分之四十,比他還少,蕭潯得意不已,吩咐法務,即時辦股權轉讓。

    手機鈴響起,李烈打了電話進來,蕭潯漫不經心接起。

    “你那邊辦完了沒?我這邊扛不住了,馬上就得放走阮卿卿和黎成祥。”李烈急促而驚慌地說。

    “怎麽會扛不住?不是沒人知道是你抓了他們嗎?”蕭潯麵色變了。

    昨晚,李烈通知他,說局裏領導懷疑他和沈佳雯被殺一案有關,讓調查他,他當即知道,自己在黎俊柏那裏曝露了,於是讓李烈緊急行動,刑拘黎俊柏,控製了黎成祥和阮卿卿,又讓袁可立迴騰飛上班奪-權。

    這邊大事定下後,黎成祥和阮卿卿出來了也迴天乏力,想不到這麽快人就被放出來。

    “我帶的最靠得住的兄弟抓人的,本來很機密,但不知怎麽搞的褚喬林居然知道了,利用關係讓g市日報加急報導了這件事,又在網上鋪天蓋地擴散造成影響,同時還疏通局裏的關係。”功敗垂成,李烈滿肚子怒火,蕭潯找他合作時許諾過,得了富通後會給他富通百分之五的股份,那是多少個億啊!

    “你拖一拖再放黎成祥和阮卿卿。”蕭潯氣急敗壞。

    “我盡量,你快一點,黎俊柏謀殺沈佳雯證據確鑿,我會把他問成殺人犯,你放心。”李烈拍胸脯保證。

    蕭潯急急掛了電話,拿起電話拔打內電線。

    趕緊辦股權過戶,隻要手裏抓住占優勢的股權,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蕭總監,有一班人衝進大樓,說要找黎總經理,沒找到黎總經理,就把董事們都趕到會議室看管起來了,現在他們有兩個人守在門外,我下達通知董事們也來不了。”助理在電話那頭顫顫驚驚說。

    怎麽會這樣?爭分奪秒在黎成祥趕迴來前做好股權轉讓公證看來辦不成了。

    蕭潯轉動手機,陰陰一笑。

    還有騰飛,隻要袁可立控製住騰飛那邊,就有了和黎成祥反目講條件的資格。

    蕭潯迫不及待對袁可立打電話。

    “來了一幫人,我們被看管起來。”身邊有人緊盯著,袁可立也說不了什麽。

    完了完了!蕭潯

    跌坐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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