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那麽在意季承翰的私事?不會是喜歡他吧?媽告訴你,鳳凰男事業上汲汲而為削尖腦袋鑽營,看起來有上進心肯拚肯搏大好男兒,其實不然,這種人在家中最愛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君王姿態,絕非良配。”

    她想哪裏去了,阮卿卿哭笑不得,嘟嚷道:“我腦袋被門夾了才會喜歡他。”

    不想告狀的,忍不住就把季承翰故意不告訴自己停車位的事說了。

    “居然有這樣的事。”徐鳳英原來閑靠在沙發背上的,霎地坐直身體,麵上雷霆風暴,手裏的茶杯砸了出去,砰地一聲響,玻璃杯四分五裂,水漬灑了一地。

    阮卿卿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麽大,嚇了一跳。

    “他活得不耐煩了啊?居然敢不尊重你算計你。”徐鳳英橫眉攢目惡狠狠罵道,站了起來踢茶幾,許久,怒色才慢慢隱去,對阮卿卿道:“他在公司幹四年參與了許多高層決策,知道太多秘密,處置他不能太粗暴,這事暫且不要說開,在他麵前也不要流露出不滿,放心,媽一定不會放過他,一定會給你出氣的。”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算了,我隻是覺得他心術不正,提醒你一下。”阮卿卿小聲說,站起來給拿了茶杯另倒了一杯水,養父胃不好,喝不得涼水,習慣了,從純淨水飲用機接了一半開水後又兌了一半冷水,用手反複摸了摸試溫度,覺得差不多能入口才遞到徐鳳英手裏。

    徐鳳英注視著她的動作,先是眼眶微紅,忽而麵色又變了,揉了揉額角,也不接阮卿卿遞過來的水杯,坐迴沙發,又猛一下站了起來,“媽累了要睡了,你也早點睡。”

    阮卿卿手裏水杯遞到半道上,沒人接,苦笑著搖頭,擱下杯子,半彎腰收拾茶幾上的玻璃杯碎片。

    徐鳳英走到樓梯時轉身看了過來,原來就沉鬱的麵色更加陰暗。

    進了臥室後,徐鳳英走到陽台上,點燃了一根煙,淡青色煙霧嫋嫋升起,徐鳳英有些恍惚,薄霧一點一點模糊了視線,麵前夜空沉暗不明,過去的一些影像在腦海中卻漸次清晰,最後定格在三年前母女的吵架的場景上。

    那次,衛旒帶了女兒去賽車,機車出問題,兩人從車上摔到地上,落地時衛旒把女兒護在懷裏,女兒隻是手肘擦破了一塊皮,衛旒則右手骨折,肋骨斷了一根,她又氣又急,嚴令女兒不得再跟衛旒來往。

    當時,女兒高揚著頭,咬牙切齒瞪著她,大聲喊道:“我就要跟衛旒來往,你要是看不過眼就把我殺了

    。”

    才十七歲大的孩子,眼裏卻盛滿刻骨的恨意,涼嗖嗖直透胸骨,疼得人說不出話來。

    扔了煙,徐鳳英掏出手機打電話。

    “曹青,你有沒有發現,卿卿好像跟以前不一樣,像換了個人似的。”

    “是有點不一樣,沒那麽任性尖刻,性情溫和了許多。”曹青猶疑,停了停,說:“也許是長大了,懂事了。”

    應該是吧,不然,世上哪來長得那麽像的兩個人,徐鳳英掛了電話。

    阮卿卿在徐鳳英走後才想起,忘記問她能不能解決小清河南岸合作項目上的學校了。

    要不,還是別問了,由黎俊柏去想辦法,不然,他會很沒麵子。

    衛成功第二天就給阮卿卿迴了電話,潭濤答應在項目上開一家醫院了,然而,條件很苛刻,潭濤要求項目命名仁濟小區。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仁濟一詞作醫院名稱不錯,做小區名字,阮卿卿打了個寒顫,這名字打出去,小區配套設施再齊全,房子也賣不出,誰願意買一個名字聽著像貧民窟,而且還是醫院名字的小區住宅。

    住這樣的小區,感覺就像住進醫院太平間。

    “老潭說,這個條件要是不答應,別的也不用談了。”衛成功轉述,表示無能為力。

    阮卿卿打算用和衛旒來往要脅他,話到唇邊改了口,“衛伯伯,你幫我約潭伯伯見個麵,行嗎?”

    “行,和老潭約好時間後我給你電話。”衛成功爽快地應下,末了,壓低聲音問道:“你又和臭小子去玩飛車的事你媽知道嗎?”

    徐鳳英要是知道了還不把自己罵個狗血噴頭,阮卿卿苦哈哈說:“不知道。”

    “你媽要知道了肯定又發火。”衛成功了解地歎氣,說:“都怪臭小子不爭氣,除了玩樂就不會幹點正事。”

    “也不是啊,衛旒很聰明。”阮卿卿不讚同。

    “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連我這個當爸的說他壞話你都不舒服。”衛成功慨歎。

    老沒正經的,阮卿卿不便反駁,哼哈了幾句掛了電話。

    學校的事沒解決,仁濟醫院進駐項目又出意外,阮卿卿有些頭痛,正想找黎俊柏,內線響了起來。

    袁可立通知她,富通要開個負責人碰頭會,讓她到總經辦旁邊的小型會議室。

    季承翰那邊的電話沒響,阮卿卿決定不喊他了,自己去了

    會議室。

    會議室裏煙霧繚繞,細看卻隻有三個人,隻是三個人手指上都夾著香煙,上首主席位是黎成祥,黎俊柏坐在左側,右側是一個極美的女人,正是宴會那晚挽著黎成祥手臂步下二樓的人,黎俊柏的繼母沈佳雯。

    “卿卿來啦。”黎成祥原來神情嚴肅冷峻,看到阮卿卿,麵龐變得柔和,朝她招手,推了推自己身側本來秘書坐的斜角位置椅子,笑道:“就咱們一家人碰頭說幾句商量一下事情,也不用分主次了,來,坐這裏。”

    那椅子就在他和黎俊柏之間,阮卿卿微一遲疑,還是走過去坐下。

    遠遠望著還不察,離得近了,隻覺黎俊柏的臉色很差,濃濃的掩不住的疲憊,眉梢眼角卻又極其犀利冷峻,跟以往所見大是不同。

    “佳雯提議小清河南岸項目裏規劃一個明星培訓學校,主講老師從電影學院挖,客座教授請咱們自己的傳媒公司旗下的明星擔任,卿卿,你有什麽看法?”黎成祥問道。

    辦一個明星培訓學校,這主意不錯,富通旗下就有明星經紀公司,有資源可以利用,宣傳方麵也有號召力。

    明星培訓學校和大學及職校不同,每年報考電影學院的人那麽多,當成明星的可沒幾個人,這個沒有合不合格的檢驗標準,阮卿卿打心底讚同,心思轉了轉,不說話,低頭沉吟。

    辦明星學校對項目住宅的銷售沒幫助,而且明星學校要依仗傳媒,一挨沈佳雯打開地產部的缺口,黎俊柏殘存的優勢將蕩然無存,對他的業績似乎隻有壞處沒好處。

    “卿卿,我聽說,你前天晚上和衛旒去賽車了。”沈佳雯突然開口了,阮卿卿身體一震,抬頭,不敢置信看她。

    嬌媚妖嬈的聲音,不會聽錯,黎家宴會那一晚拐角處和阮績民親吻偷情的女人居然是她!

    第19章一步一套

    “年輕人愛玩也沒什麽,結婚後就玩不成了。”黎成祥說。

    前半句解圍,後半句卻又含了勸戒。

    阮卿卿輕咬唇,心中很惱火,還沒進黎家門呢,用不著黎成祥教訓自己,又氣憤,沈佳雯太不要臉了,竟然撬自己母親的牆角,給自己母親戴綠帽子。

    這麽想著,驀然間心驚,怎麽迴事,竟然把徐鳳英當母親敬重了。

    “卿卿,你對辦明星學校的看法呢?”沈佳雯微笑著問道,胸有成竹,篤定阮卿卿會附和的神色。

    “我不讚成。”

    阮卿卿斷然道,看沈佳雯麵上笑容龜裂,暗暗爽快,“富通是大集團公司,要做就做大的,小打小鬧的玩意咱不幹,如果要辦明星學校,那就把影視拍攝基地一塊做出來,小清河南岸項目我們已經聯係好商廈、醫院和學校進駐,沒必要弄個明星學校在居民住宅區,四不象。”

    “明星學校帶影視拍攝基地,這主意不錯。”黎成祥擊掌叫好,略一停,又驚喜地問道:“小清河南岸項目你們已談好商廈醫院和學校了?”

    隻談好了商廈,醫院方麵有變數,學校那頭已黃了,不過,眼下形勢由不得搖頭,阮卿卿點了點頭。

    “好!好!年輕人就是幹勁足。”黎成祥連聲叫好,又對沈佳雯道:“卿卿的提議很好,明星學校帶著影視拍攝基地一起幹,這項目占地不少,小清河南岸那塊地麵積不夠,而且基地得找依山榜水的地方,暫時先放下。”

    “那就再等等吧。”沈佳雯站起來,臨走前剜了阮卿卿一眼,怒意甚明,阮卿卿假作不見,作了晚輩禮站起來恭送她和黎成祥走出去。

    “你明明也覺得辦明星學校很好,為什麽要反對?”黎俊柏按熄了香煙,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著滿天夕陽出神。

    紅彤彤的霞光在他臉上留下重影,筆挺的眉,秀潤的眼,淡妃色嘴唇染了淺淡的彩色,仿佛炭素筆掃出來素描後又潑上重彩,濃烈渾厚,讓人不知怎麽形容。

    阮卿卿看呆了眼,半晌方迴神,不迴答他的問話,悶悶道:“醫院那邊有變數。”

    將潭濤的條件說了,苦惱不已。

    “不錯,看來能成。”黎俊柏卻麵露喜色。

    阮卿卿不解,傻傻看他。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黎俊柏微笑,大約是阮卿卿剛幫他解了圍,眼裏沒有譏嘲之色,耐心地解釋:“這麽大的投入,潭濤如果光憑衛成功說情就答應,後麵的合作條件談起來不知多麻煩,一開始甩出最難達成的條件,這一點要是解決了,其他的反而簡單的多。”

    “可咱們不能把住宅名字真叫仁濟小區吧?多難聽。”阮卿卿愁眉苦臉說。

    “當然不能。”黎俊柏淺笑,“你跟他見麵時,仔細留意一下他的愛好,咱們投其所好,改個折衷的名字。”

    察言觀色麽?阮卿卿覺得難度太高了,“你跟我一起去行不行?”

    “不成,我去了,他肯定提高警惕防備著,你看起來比較單純心思不深沉……”黎俊

    柏說了一半頓住,似是在思索什麽,眉間微有鬱色,略停了停,說:“帶上衛旒最好,有衛旒插科打渾,他的戒備心就更淡。”

    阮卿卿很不舒服,吞了蒼蠅似難受。

    “好,我知道了。”

    轉身體就往外走,一隻手按上會議室門的門把了,遲疑了一下又迴頭,“學校的事怎麽辦?要不要我找……我媽想辦法?”

    “不用,那個女人的提議觸動我,咱們不請公辦學校進駐了,我聯係一下本市教育界的人,辦私立貴族學校。”

    私立貴族學校?似乎不錯,別的一線城市都有g市還沒有,g市是二線城市,富豪大腕不少,辦貴族學校生員應該不愁。

    他自有主意,阮卿卿也不多說了,轉身往外走。

    “對不起。”房門快合上了,背後突地傳來低沉的說話,阮卿卿一呆,不明白他為什麽道歉,又覺得自己該知道的,就是自己猜想的那個原因,心口無法自控劇烈跳動起來,先前的沉鬱不滿一掃而光。

    辦公區的氣壓有些低,季承翰在訓斥何姒,批評她預案沒做好,未能打動黎俊柏。

    已經知道他和何姒私底下的關係,阮卿卿輕易便猜到,他這是不滿自己撇下他跟富通的人接觸洽談,在借題發揮,拿軟杮子捏,顯示權力給自己看。

    何姒慘白著臉垂首站著,也不反駁,阮卿卿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到底有些不忍,開口說:“預案慢慢來,黎伯伯剛才跟我說了,這次合作關係重大,追求至臻至善,不著急。”

    算是解釋自己離開的原因,喊黎伯伯表示黎成祥找她是私人交情談話,給季承翰一個麵子,幫何姒稍稍解圍。

    快下班時阮卿卿手機響了起來,她以為是衛成功幫忙約到潭濤了,大喜過望,拿起來一看卻是一個陌生手機號。

    “阮小姐,你好。”電話那頭女人笑聲款款,阮卿卿愣了愣才想起,是蕭冬采。

    “你好。”阮卿卿有些懶待說話,尋思著,迴頭得把蕭冬采的手機號碼拉黑。

    跑馬場那晚逼她喝酒的事且不說,四季春酒樓吐到她衣服上的事,細細迴想,蕭冬采肯定是故意的,她對這種心眼跟針縫一般大小的女人沒好感。

    “不知阮小姐今晚有沒有空,出來一起吃飯。”蕭冬采熱情洋溢,不等阮卿卿拒絕,接著又說:“我剛托人從國外帶了一瓶夏奈爾最新款citrus型香水,專誠要送給阮小姐向阮小姐陪禮道歉

    的,俊柏對香水最有研究了,我們上大學那時候,同學們要買什麽香水都請教他,這款香水的味道你灑了他肯定喜歡。”

    阮卿卿想說“多謝我不需要”,話到唇邊又猶豫了。

    黎俊柏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她一直很好奇,那是什麽香水味。

    蕭冬采那種蛇蠍美人的好意她不敢領,誰知明裏捧人,暗裏又耍弄什麽名堂,可是……對黎俊柏的愛好和過往,她真的很好奇。

    “阮小姐,咱們約在暖心私房菜館,怎麽樣?”蕭冬采問道。

    暖心就是衛旒帶她去過,又在那裏遇上黎俊柏那一家,阮卿卿心中嗝應了一下,那地方很偏僻,沒熟客帶著找不到的。

    蕭冬采卻能知道,不知是衛旒帶她去的,還是黎俊柏?

    “好,就在那裏。”阮卿卿答應了下來。

    有些日子沒見,蕭冬采比跑馬場那更美了,光采照人,看到阮卿卿時,嫵媚的杏核眼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轉,冶豔的風情迷離勾人,看得阮卿卿作為同性都怔了一下。

    這樣的美人,不知黎俊柏怎麽抗拒得了。

    “阮小姐,多謝你賞臉。”蕭冬采親熱地上前挽住阮卿卿手臂。

    阮卿卿從未和人這麽親密,而且還是毫無交情甚至懷有芥蒂的人,有些不自在,悄悄退迴手臂,一時間找不到話題,隨口就問道:“你點菜了嗎?”

    “這裏不用點菜的。”蕭冬采捂嘴笑,有些驚訝地看阮卿卿,“怎麽俊柏沒帶阮小姐來過嗎?”

    俊柏俊柏,叫的真親熱。阮卿卿心中不舒服,微笑道:“蕭小姐和黎先生很熟悉嗎?黎家宴客那晚又是怎麽迴事?”

    別以為黎俊柏扇你一巴掌的事我不知道。

    蕭冬采美豔的笑容僵住,也不過眨眼工夫,轉瞬即逝。

    “阮小姐聽說了,唉,那晚我做錯了,樓下那麽多賓客,不該不合時宜挑-逗他。”她臉不紅氣不喘,阮卿卿佩服不已,蕭冬采已接著迴擊她,“我聽說那天晚上本來是要宣布你和俊柏訂婚的消息的,後來怎麽又取消了?”

    被她的厚臉皮所影響,阮卿卿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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