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玲迴到房間的時候已經很晚,晚飯家人都已經吃過,嫣紅看見她迴去,紅紅的眼圈再次落下淚來。她趕忙去到廚房幫雪玲拿來點心,沏好茶水讓雪玲來吃。

    還沒吃幾口,付揚走了進來,“你做什麽去了?怎麽害的全家上下一通好找?”那付揚的語氣嚴厲,聲音很大,讓雪玲驚的一下把吃剩的東西迅速的放下,站起身來。

    “你先坐下吃吧,不過我警告你,僅此一次,以後即使在自家的院落裏,也一定要讓人知道你的去處,別讓大家著急。如果再犯此類錯誤,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還有,你抓緊吃些東西,吃好了去見過父母,向他們請罪,兩頓飯的吃飯時間都沒見到你,已經驚擾了他們,不能如此不懂規矩。如果光吃點心不樂意吃,可以讓嫣紅吩咐廚房再給你做些。”說完付揚就要出去。

    “謝謝你,老公。”雪玲不是不識抬舉之人,這付揚雖然對他很兇,但是畢竟自己犯錯在先,他能夠還關心自己就不錯了。

    就這樣,雪玲吃完飯去見公公婆婆,真誠的懇求他們的原諒,實話實說,自己去了後花園的假山,結果扭傷了腳,由於疼痛實在走不下來,所以隻好等腳稍稍好了些才下來,公公隻說了句以後少去那些地方,就去了書房,婆婆留下來輕聲詢問,還要查看傷處,看到腳踝處的淤青,婆婆拿了一瓶藥膏遞給她,讓她迴去自己慢慢塗抹,最後不加掩飾的說了句:“那個假山,還是不要去了吧,那裏是因為風水的緣故才做起來的假山,但聽下人們說,那山頂上稀奇古怪的,好像都遇到過些怪事。”

    “怪事?”雪玲想到了自己的夢,但還是猶豫著什麽也沒說。

    付夫人看著雪玲的表情驚慌的說:“你也遇到了?”“不,沒有。”雪玲抓緊給予否認。

    看雪玲疲累的很,付夫人囑咐雪玲先迴去休息,說以後如果實在覺得悶就過去陪她說說話,雪玲應承著就抓緊迴去了。

    看房間內隻有嫣紅在做著女紅等著她,雪玲輕籲了一口氣,然後讓嫣紅迴房去睡了,自己也洗洗睡下。

    由於疲累,雪玲這一覺一直睡到大天亮,卻發現付揚一夜未歸。

    把嫣紅叫到屋裏問,也說沒見過公子迴來,雪玲雖然也覺得奇怪,但終究沒有再探究,自己去公公婆婆房裏請了安,就迴自己房裏看書了。

    桌上盡是些唐代傳奇小說,看來這就是那個辛沐雨的個人生活喜好了,雪玲拿起紙筆想寫些什麽,看著桌上的白紙,和手中的毛筆,雪玲旋即又放下,自己還沒用這毛筆寫過字呢,拿這個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寫。

    嫣紅看她拿紙筆,走了進來,在一旁幫著研墨,輕聲問道:“小姐自從嫁過來,還沒動過這些東西呢,今日小姐是要寫些什麽?”

    雪玲硬起頭皮,這辛沐雨估計還是個才女,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自己這要是一寫字,豈不是要露餡了?

    剛想站起身來,什麽也不寫了,那嫣紅卻非常乖巧的站子了一側,“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迴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雪玲錯愕間,竟然發現自己在白紙上寫下了一首詩,旁邊的嫣紅一種欣喜的表情:“小姐,你的字越發的雋秀漂亮了。”雪玲卻感到了後脊背的嗖嗖涼氣,她本人不會寫毛筆字啊!

    “就你嘴甜,你可認識幾個字?”雪玲假怒,以轉移心中的惶恐,“小姐自幼教嫣紅識字,嫣紅還是認得這是元稹的悼亡詩,不過,小姐今日如何寫起這些,難道有什麽不開心的事麽?”

    “是啊,為什麽寫這首悼亡詩呢?”雪玲也不知道答案,但是這確實是方才嫣紅看著她寫的,可是自己的心中沒有寫,手也沒感覺到執筆,這詩如何寫出來的,還真得考量一下。

    “今日午飯後陪我去西湖吧?”雪玲突然想起現在無論去哪裏都得讓家裏人知道,所以索性帶著嫣紅一起出行。

    “那好吧,小姐,可是我們該給誰通報一聲呢?”“你等會兒和墨菊說一句,讓她等公子迴來匯報給他,我們就先不和別人說了,說的話,就不一定出的去了。”

    “可是,小姐,墨菊隻是公子的使喚丫頭,怕她應付不了啊,我們是不是得給老爺夫人匯報一聲?”

    “瞧你,瞻前顧後的,在我娘家,也不見你這麽瑣碎。”“說到這兒,還不如我把安梁和商和找來,萬一有事,也好有個交代。”“你真是麻煩,迴去娘家,這裏裏外外一通跑,把時間都耽擱進去了,我讓你陪我去,你就陪我去好了,別再找安梁他們,出個門,還在喊著娘家的家丁,萬一這邊的人知道了,還會以為我責怪他們在人員配置上不全麵,讓我受委屈呢。”

    “小姐,既然這樣說,我就聽小姐的,吃完飯我就和墨菊說,隻要別給她添了麻煩就好。”

    “你放心好了,有我呢,沒人會怪他。”雪玲一臉的自信。嫣紅搖搖頭,自顧自的下去了。

    吃過午飯,雪玲換上一套湖藍色襦裙,配以相同顏色的頭飾和首飾,就和嫣紅一起朝西湖而去。在附近的租車房,嫣紅正想再為雪玲租上一輛步輦,卻被雪玲阻止了。

    “兩個人沿著街道一路西行,沒多久就到了西湖邊,這邊比娘家那邊離這裏要近一些。

    舉目眺望,雪玲看到了長堤附近的草屋,想起那人和她說起的故事,她移步向前,堤上空無一人,雪玲悵然若失。

    耳畔仿佛仍然有飄渺的琴聲,如夢似幻,雪玲眼中噙淚,卻扭轉過臉,躲避著嫣紅,難道那個人真的會讓他感到心痛了麽?

    肚腹中竟然有微微的波動,難道他也在思念他的父親麽?

    雪玲沿著湖邊的長提緩緩前行,走過他曾撫琴的地方,心裏竟然有一絲暖意。她甚至刻意的尋找自己滑下長堤的地方,更可怕的,她都有再次滑下長堤的欲望,她突然很希望他在不經意間又出現在她身旁,那種期盼的感覺很強烈。

    雪玲輕撫肚腹,隔著衣服去觸摸自己穿在最裏層的肚兜上的圖案,心痛不已。原來,那份情,如現在的觸覺一般,變的如此隔離。

    湖邊的風有些涼,看著夕陽將落,嫣紅不禁催促她該迴去了,雪玲執拗的仿佛沒有聽見一般,朝著離堤岸最近的草屋走去。

    草屋的桌上也放置著筆墨紙硯,雪玲走到桌前,還沒來的及去擺弄,卻聽見了嫣紅的一聲嬌唿:“小姐,這桌上也是這首詩啊!”

    雪玲拿起放在桌上的題字,同樣是自己上午在家裏寫的那首元稹的悼亡詩,不同的是筆力虯勁,不似女人筆法。

    “這字可真是好字,但不知是誰竟閑來無事,在這裏練字。”

    雪玲沒有見過那人的字,但是卻見字與葫蘆上的刻字有些相仿,心裏不禁更痛。

    徘徊良久,雪玲還是沒有勇氣把字拿起,倒是嫣紅看著雪玲好像非常喜歡那字,於是三兩下把她折起來,輕聲說:“既然喜歡這字,何不拿迴去欣賞,肯定是人家不想再要了的,又沒題字,又不送人的,咱們拿了去,也不會怎麽不妥。”

    嫣紅的做法正合雪玲心意,但是雪玲也不便符合,隻任由她拿了去。

    雪玲看著草屋外的灰燼,想起曾今的過往,卻也奇怪這裏竟有灰燼沒有清除。或者,昨夜是有人在這裏過夜麽?雪玲不得而知。

    那人是遁入空門了,絕不會在這樣的日子裏,獨自來這湖邊寫字撫琴的,即使來過,也未必會升起篝火,畢竟不是有人天天需要在這裏烤火。

    雪玲打消了念頭,卻還是不肯就此離去,心裏是無盡的酸楚。

    兩個人在夕陽落下,夜色泛起之時才迴去,直接去了飯廳吃飯,然後就迴了自己房間。

    吃飯時仍沒看到付揚,但是進房間時卻看見付揚站在桌前,雪玲心裏一抖,上午寫的字還沒有收,那付揚正在那裏專注的看那幾個字。

    “老公迴來了?”雪玲很禮貌的向他問好,仿佛並沒在意他看她寫的字一樣。“你的字挺漂亮的。”付揚的心情看上去比較好。“老公謬讚了,我一個女人家,能寫出什麽好字。”

    “你就不問問我昨天去了哪裏麽?”付揚疑惑她好像絲毫對他沒有好奇心。

    “你想告訴我,一定會告訴我,不想告訴我,問也是白問,而且,我作為妻子,哪有查問老公的權利?”

    “你倒是挺聰明的,不瞞你說,我根本就是哪裏也沒去,我在書房睡下的,墨菊是知道的。我隻是想試試你,如果我不迴家,你會是什麽表現。”

    “很無聊的遊戲,現在你對結果滿意麽?”“不太滿意,我不想讓你過問你老公的事情,但是不代表你對你老公漠不關心。”

    “嗬嗬,老公,你讓沐雨好為難啊,我真的不知道和你如何相處,才能拿捏好這個度。”

    “現在,你就越了軌,你老公對你怎麽都不為過,你怎麽能提異議?”那付揚的臉色又變的極為難看。

    如此陰晴不定的男人,讓雪玲的心再一次抽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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