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富貴夫人對著路西吼道,“我自己家的兒子,憑什麽讓你說?”


    路西驚愕,然後不由失笑,原來在家裏,母親就是這樣教育兒子的。


    也難怪,這個孩子一直都如此的不聽話,在學校裏,任哪個老師都管不了。


    路西不由大聲笑起來,富貴夫人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但是看她笑得開心,不由十分生氣:“你笑什麽!我問你你笑什麽!校長,我命令你馬上開除她!馬上!不然,以後,別想學校裏再收到一分補助!”


    校長隻好對路西說道:“路老師,你看……”


    “我們申請辭職!”校長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便走了進來,抓起了路西的手。


    不光是校長和富貴夫人一驚,連路西都震驚了,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被言以莫正在抓在手裏,言以莫舉著路西的手說道:“校長,不需要你開除!因為,辭職信已經發到你郵箱了。”


    路西壓低聲音:“言以莫你瘋了,這份工作對我很重要!”


    校長怎麽可能不認識言以莫,忙說道:“啊,那個,是莫少啊,沒有想到莫少和路老師認識。莫少既然來給路老師求情,那我看,我們不如各退一步……”


    說著,使眼色給那個富貴夫人。


    路西也跟著勸言以莫說道:“我不能放棄這份工作,如果校長肯讓步的話,我不能辭職……”


    言以莫卻根本不理會她的話,而是對著校長和富貴夫人說道:“沒有必要了,路西一定要辭職!”


    “這這這……”校長有些著急了,“我們不會開除路老師的!莫少!”


    言以莫眉眼低垂,冷冷地看著校長:“這不是你說了能算的事情。現在我在這裏,一切我說了算!”


    言以莫冷冷地看著校長,又看了看那個富貴夫人,壓迫人的冷氣息,將整個房間都籠罩了……


    他緩緩開口:“你們這樣的學校,根本配不上路西,辭職是肯定的事情。不過,離職之前,你,你,還有那個小子,必須過來,給路老師道歉!”


    富貴夫人也一眼便認出了言以莫,言以莫的名頭,在這蘇格蘭的地方,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之前大家都說言家已經敗得不成樣子了,但是最近又瘋傳言家的崛起,言家不僅將想要爭奪他們家財產的謝家大表哥,搞得一敗塗地,還把多餘的地全部用來做了慈善事業。


    言家的大宅,也一轉手,又到了言以莫的手裏。


    這些事情,都證明了言以莫和言家,不僅沒有敗落,反倒顯得運籌帷幄,遊刃有餘。


    而言以莫臉上帶笑,心裏藏刀的傳言,也激得富貴夫人心裏一顫,一抬頭,發現言以莫真的掛著淡淡的笑容在看著她,富貴夫人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言以莫,還不是她能夠惹得起的人!


    倒是那個學生看到言以莫,露出神往的表情,對於言以莫,有著很多的崇拜。


    不過言以莫根本就不會搭理一個這樣不講道理的學生。


    言以莫淡淡開口,雲淡風輕:“首先,路老師按照自己的職責批評學生,是情理之中,職責所在,學校擅自開除負責任的老師,是學校錯,校長必須要道歉!其次,學生家長不感謝老師的付出,反倒追究老師的責任,家長錯,道歉;第三,學生小小年紀就去ktv、偷錢、毆打老師,是學生錯,學生也必須道歉。還有,路老師受傷了,誤工費和醫藥費都要賠償!雖然是我們提出離職的,但是因為學校有錯在先,離職補償也必須一份不少的發到路老師的賬戶上。”


    校長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莫少,這個……”


    “有什麽意見嗎?”言以莫壓倒性的氣勢將校長弄得都說不出話來。


    那個富貴夫人沒有想到言以莫會出頭為路西平事,可是她根本不敢用身家性命來博言以莫的好心,她也不得不說道:“既然是莫少出麵,那我們就給路老師道個歉吧。”


    校長也跟著說道:“那……就按照莫少說的辦吧。”


    校長、家長和學生,在言以莫的目光壓迫下,對著路西道歉,而且當場將賠償的錢發放到了路西的賬戶上,一分也沒有敢拖欠。


    路西和言以莫走出來,她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怎麽會來?”


    “路過。”言以莫滿不在乎地應道,拔腿就走。


    路西叫住了他:“莫少!”


    言以莫頓住腳步,路西上前,說道:“你不覺得,你有點過了嗎?我現在沒有工作了,但是我非常需要工作……”


    “這樣的學校,你還想留著給它賣命?”言以莫看著不爭氣的路西,語態裏有了不悅的情緒。


    路西低著頭:“我沒有辦法,這家學校給的工資高,我掙多點,我媽就可以輕鬆點。”


    言以莫的目光涼涼的,並沒有帶多少情緒:“裝可憐給誰看?”


    “……”路西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他,“言以莫,說真的,你真的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恭喜你……”言以莫淡淡說道,“……答對了。”


    “那你為什麽來?為什麽要在這麽關鍵的時刻出現,給我挽迴麵子?”路西質問道,“為什麽看到我受傷,會出現憤怒的情緒?”


    “有嗎?”言以莫頭也沒迴地朝自己的車走去。


    路西生氣了,攔在他的車前:“如果真的一點都沒有,你的情緒就該是淡然的,沒有任何波動。可是你明明波動了,不要騙我,我感覺得到!”


    言以莫用可笑的表情看著她:“不要自以為了解我。再見,路老師。”


    他上車,驅車離開。


    路西還保持著雙臂張開的姿勢。


    可是這樣的姿勢,根本就攔不住他。


    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想過為她停留。


    也許是真的配不上吧。


    一切都隻是一場奢望而已。


    從十年前喜歡上他的那一刻,一切都隻是奢望。


    那個時候,路西的父親也是校長,而路西的母親,是學校裏的老師。


    家庭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是十分受人尊重,家人之間也十分的相親相愛。


    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改變了這一切。


    路西的父親在車禍中當場身亡,她的母親也被傷到了腦神經,醒來的時候,醫生說不能再用腦,不然會造成嚴重的頭痛。


    不能用腦的母親,隻要一思考,便頭痛欲裂,所以自然不能再勝任教師的職務,隻好去做鍾點工。


    當時的路西,才十四歲多,經曆了家庭的變故,就好似言蓉一樣,家庭一變,身邊的親戚和朋友突然之間也*都全部變化了,不再往來,甚至好似眼中沒有看到他們這樣的人一樣。


    生活中所有的痛苦和苦澀,都在父親離世後,全部經曆過了一遍。


    如同言蓉一樣,隻不過,路西經曆那些的時候,年紀還很小,身邊也沒有任何人可以給她支撐。


    路西和母親從套房裏搬了出來,母女倆相依為命,生活過得十分清苦,全部靠著母親給人做鍾點工來支付房租、學費和生活費用。


    這也讓路西早早的成熟懂事了,家務活全部都是手到擒來,為母親分憂解愁。


    那一晚,母親生病了,傷勢也重新發作,一時之間十分嚴重。


    租住的房間沒有按照電話,那個時候也支付不起手機這樣的高消費,租住的房子離前後的人家都很遠,並無臨近的鄰居。


    路西跌跌撞撞跑在大雨裏攔車。


    可是沒有任何人為她而停留。她在雨中,惶恐而無助的哭泣,伸手試圖攔下每一輛過往的車輛。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


    豆大的雨點砸在她單薄的身軀上,腳下高一腳低一腳的,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時不時的閃電和驚雷在耳邊掠過,讓路西抱著胳膊,以為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她大哭著張開手,站在了公路中間。


    她知道,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所有的車都繞開她離去。


    除了言以莫。


    路西也聽過這個魔鬼一般的大少的名頭,在電視上見過他的樣子,攔下他的車的時候,她欣喜若狂地上車。


    言以莫什麽都沒有說,抓起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頭上,讓她自己擦掉頭發上的雨水。


    路西感激不盡,但是顧不得擦掉雨水,撩開濕濕的頭發,帶著哭腔說道:“大叔,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言以莫迴頭瞥了路西一眼。


    路西本來充滿希望,但是在看到他的樣子的時候,她心裏一涼,條件反射就要下車。


    因為她對言以莫的名字所有耳聞,也知道他長什麽樣子,他們都說他說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不高興的話就會隨手將人丟去喂狼。


    路西嚇壞了,伸手去開車門。


    卻被言以莫伸手抓了迴去。


    言以莫將她扔在了後排座,按照她的說法,迴去載了她的母親,送到了醫院。


    甚至幫她付了醫療費用。


    路西震驚了……看著這個高大清瘦的男人在她麵前,挽起袖子,幫她和母親。


    他的身影,像是刀刻一般的印進她的腦海裏。


    不過言以莫從此以後,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個時候,她不到十五歲,他已經快二十五歲了。但是就那樣一個小小的照麵,他就紮根在了她的心底。


    他蒼白的臉色映照在明滅的都市燈光中,他一語不發將她抓起丟在後排座,他親自挽起袖子將她的母親背到車上,送往醫院。


    他們都說他是惡魔。隻有路西知道,他是天使。


    從此以後,她隻在電視上看到過他,她也知道,自己和天使的距離有多麽的遙遠。


    雖然她對他心懷感激、恩情甚至愛情,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去接近他,或者得到他。


    因為雲泥之別,真的是一個在天上,而一個在地下。


    得知言家失勢的消息,路西才升起了接近言以莫的想法。知道言家一天天敗落,他身邊肯定連照顧的人都沒有,她才會想到來到他身邊。


    家庭敗落的滋味,她從小就嚐到過。她想在他的困頓至極,也守在他的身邊,哪怕幫得上一點點小忙。


    但是始終沒有什麽機會,哪怕她用盡了各種方法。


    直到她無意間得知,母親做鍾點工的一套房子,有可能是言以莫的。


    她之前就幫母親來做過幾次,不過從來沒有遇見過言以莫,因為母親說,言以莫幾乎從來不來這裏住。


    直到言蓉受傷,路西再也坐不住了,馬上自告奮勇前來照顧蓉蓉和言以莫。


    她對他的感情,一直源於很久遠的存在,隻是一直沒有表白。


    這一次言家敗落,她才敢出現在他的麵前,一心想要承擔起照顧他的責任,為此,哪怕付出所有都心甘情願。


    他們都說他活不過三十五,她甚至想幫他生個孩子,給他留個血脈,即便他活不過三十五,她也可以靠著這個繼續活下去,也可以讓他不留遺憾的去另外一個世界。


    可是言以莫很明顯,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裏。


    他有他的世界,有他的高傲,他和她,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能夠在言蓉出事的時候,幫上忙,路西知道,那也許就是她的極限了。


    因為言以莫,根本不會將她放在眼裏。


    路西在原地,慢慢地收迴張開的手臂,蹲在地上,眼淚大顆地落下來。


    言以莫開著車,沒有看一眼後視鏡裏的路西,開著車,一路朝前而去,卷起一陣塵埃。


    幾日時間,相安無事。


    路西再也沒有給言以莫發過短信,提醒他吃飯或者吃藥。


    不過大約是因為言以莫之前,在路西連環奪命call的狀態下,吃藥和吃飯都是按時的,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態好許多,整個人的身體也好了許多。


    這樣的改變,自然是非常讓言蓉開心的。


    眼看著言家旁邊的慈善場所,也開始動工了,言家的公司,也進入了有序的發展,一切,都上了正軌,有序的發展起來。


    言以莫的手機,很久很久沒有進過短信了,那個叫路東南西北的女人,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不複在出現在言以莫的生命裏。


    言以莫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便隨手扔在一旁了。


    他的唇角上,挑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諷,低斂起雙眸的時候,眸光裏,卻明明白白的有著掛念。


    她沒有了工作,是不是真的會過得很辛苦?


    他的緊緊地捏緊拳頭,然後又悄悄地鬆開。


    現在沈木在蘇格蘭,隻有一件事情沒有解決了,那就是衛昊。


    還沒有等沈木有所行動,衛昊倒是先出手了。


    不過衛昊不是針對的沈木,而是針對的衛銘。


    衛銘是衛家正宗的孩子,而衛昊則是遺留在外的私生子,本來衛家的一切,都該是由衛銘來繼承的。


    不過因為衛銘總是對言蓉放不開手,搞得長輩們很失望,漸漸的竟然有把家業傳給衛昊的想法。


    不過也隻是想一想而已,並沒有完全付諸行動。


    衛昊便雪上加霜,曾經不斷地製造機會讓衛銘和言蓉在一起,好讓衛家的長輩對衛銘徹底失望。


    現在言蓉和沈木結婚了,衛昊又找到了其他的理由來打擊衛銘。


    衛銘對於商業上的事情,其實沒有衛昊想的那麽重,在言蓉悔婚後,被衛家長輩送往美國進修,迴蘇格蘭之後,衛銘便開始在司法係統工作。


    上次言承瑞替言以莫頂罪的事情,本來已經告一段落了,言承瑞是自己病死的,與其他人也無礙。


    但是沒有想到,衛昊竟然安排人在報紙上,大肆發布謠言,新聞直指當時衛銘和言家的人,言太太和言蓉,有過頻繁接觸,收受過言家的金錢賄賂和言蓉的美女賄賂,才讓言承瑞能夠替言以莫頂罪成功。


    報紙上還有大幅的照片,照片上拍到有衛銘和言太太接觸的畫麵,也拍著有衛銘抱著言蓉的畫麵。


    新聞一出,所有人都嘩然一片,議論紛紛。


    這件事情本來知曉的人並不多,而且言以莫早就改邪歸正,並沒有再做什麽事情,所以大家都以為沒有什麽事情了。


    但是衛昊這樣一搞,搞得所有人都信以為真,真的以為衛銘曾經被言家的人賄賂過,才幫言以莫脫罪成功。


    不光是言蓉站在風尖浪頭,就連言以莫的事情,也有可能被翻出來重新審理。


    一時之間,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衛銘在家中,被長輩狠狠地責罰,因為事關重大,公職人員收受賄賂,假公濟私,也引得人們對於政aa府的執法力度等,統統都產生了懷疑。


    這件事情在衛昊的安排下,愈演愈烈,衛銘被暫時停職不說,言蓉走在路上也被指指點點。


    言以莫的事情要重新審理,也被提上了議事日程。


    整個言家,又被陰影所籠罩。


    言太太*之間急得白了頭發,眼看著剛剛過上一點穩定的生活,又被搞得一團糟,唯一僅剩的兒子,還有可能要入獄。


    她急得直罵當初的自己,鬼迷心竅,明明知道言蓉喜歡的沈木,還拚命的讓衛銘跟言蓉接觸。


    何況那段時間,本身就是言以莫和言承瑞的案子最為敏感的時期,言蓉、言太太自己和衛銘頻繁接觸,怎麽可能不引人注意呢?


    但是現在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衛昊擺明了就是要利用這件事情讓衛銘徹底不能翻身,當然要把這件事情利用到極致。


    何況現在衛家的事情如日中天,正是最為鼎盛的時候,根本無法一舉將他拿下。


    沈木坐在書房裏,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麵,眉頭緊鎖,顯然是在思索什麽問題。


    沈沉站在他的身側,隨時聽候命令。


    沈沉平時嘻嘻哈哈吊兒郎當的,但是關鍵時刻,卻十分沉得住氣。


    畢竟是沈家一手*出來的人,都是可堪大用的。


    沈木時而翻閱著麵前的資料,時而思考。沈沉則安靜地等待著。


    聽說言家出事了,路西也顧不得和言以莫置氣,很快便來到言家,想見言以莫一麵。


    言以莫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慵懶地說道:“說我正在和安德森家的小姐約會,沒空見她。”


    “是,少爺。”隨侍馬上出去了。


    路西聽到隨侍轉達的話,十分失望,但是卻不甘心,說道:“我很早就來了,守了一早上了,根本就沒有看到你們少爺的車出去過。拜托你告訴你們少爺,我並沒有什麽目的,我隻是想……留在言家照顧而已。”


    隨侍搖搖頭:“少爺說了他不在。”


    不管路西怎麽懇求,隨侍都是堅決地拒絕。


    言以莫本就無心,他的隨侍又怎可能有情?


    不管路西說什麽,他們都是無動於衷,標杆一樣的站立著。


    路西等了很久,直到燈光昏暗,她才終於,轉身慢慢地離去。


    言以莫掀開窗簾,目送著她瘦弱而嬌小的背影,目光微微垂下來,對身邊的隨侍說道:“以後……要是我不在的話,照顧她一下。”


    隨侍愣了一下,但是馬上應了。


    有很多種情況,言以莫都可能不在了。


    比如案件重新審理,比如三十五歲之期到來。


    !!


    ...


    薄情總裁,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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