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太太擺擺手,笑著說道:“你大舅媽今天來,是給你送了點東西來,長輩來者是客,你也不要過於無禮。”


    言蓉知道母親還對於大舅和大舅媽抱有期望,不由說道:“我不需要她的什麽東西。我們現在家裏沒有錢也沒有人,不敢認這麽多的長輩。”


    聽到言蓉諷刺的話,言太太隻好笑了笑,本來就是這樣,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大舅媽就跟沒事兒人一樣的,端坐著。


    言蓉拉著母親說道:“媽咪,迴房吧。”


    “蓉蓉啊,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魚子醬,留著你明天早晨佐餐用吧。”大舅媽拉著言蓉的手,好像又成為了之前的那個大舅媽,對於蓉蓉極為關心,貼切。


    言蓉瞥了她一眼,大舅媽笑道:“這還是你大表哥專門運迴來給你表姐和你表姐的未婚夫吃的……”


    言蓉想起大舅媽說過,大表姐新談的那個男朋友,是一個子爵。


    在蘇格蘭這樣的地方,有爵位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也難怪大舅媽這樣的高調,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言蓉唇角勾起冷笑,說道:“大舅媽忘記了,我對於魚子醬的要求很高,不是深海的不吃,不是八小時內新製作的不吃,不是白金魚子醬不吃,不是專門的廚師料理的不吃。這樣的魚子醬,還是留著給子爵表姐夫吃吧。”


    當初在大舅的晚宴上,言蓉顧及場合的不同,沒有跟大舅媽做口舌之爭,逞一時之快。


    但是竟然鬧到家裏麵來了,言蓉當然不可能再給大舅媽臉麵。


    啪啪的話就迴絕了大舅媽,根本不在乎她來到底有什麽目的,到底帶著什麽好吃的東西來。


    大舅媽臉上有點訕訕的,確實是被言蓉打臉打得啪啪的響。


    不過她沒有氣餒,而是說道:“那留著給你爸和你媽咪吃也成啊。你小姑娘家的口味刁鑽,他們可沒有你這麽嬌氣。”


    “我刁鑽怎麽了?我吃得起!就算我吃不起,也不會退而求其次吃次品!我寧願吃新鮮的大白菜,也不要吃存著快要放壞了的龍肉鳳肉!”言蓉三言兩語將大舅媽堵迴去。


    大舅媽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難看,說道:“蓉蓉,你別給臉不要臉啊,你看你現在,還有誰上門來關心你啊?也就是我這個大舅媽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們侄女兒的份上,誰管你啊?”


    “你不管最好,謝謝。”言蓉淡淡說道,“王阿姨,幫忙送客吧。”


    大舅媽氣得真是臉色變成了豬肝色,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是還是被王阿姨連推帶拉的送了出去。


    言太太看著女兒說道:“蓉蓉,你何必動這麽大氣呢?”


    “我才不會跟這種人生氣。”言蓉迴轉身來,看著母親說道,“媽咪,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她不是什麽好人,幹嘛還要讓她進門來呢?”


    “伸手不打笑臉人嘛,何況你大舅媽家現在的生意情況不錯,要真是能夠幫上一把手,不也是減輕你的負擔嗎?”言太太勸道。


    言蓉跺腳:“媽咪!你還相信大舅媽會幫我們啊!之前你生病的時候,我找過大舅媽借錢,她告訴我說錢全部投在股市了,根本沒有多餘的。後來去參加生日宴會,你也看到當時的情況了。現在她來找我們,肯定沒有安著什麽好心。不管她有什麽陰謀陽謀,我們不管她,她總鬧不出什麽事情來,是不是?”


    言太太被女兒說了一通,有些不高興,不高興她總是抵自己的話,卻也有些高興,高興女兒不會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欺負:“真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嘴皮子也利索了。”


    言蓉拉著她的胳膊,嬌嗔道:“那我還是你的好女兒,是你的貼心小棉襖啊。”


    言太太這才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臉上的氣色和活泛起來。


    大舅媽走出門口,對著言家唾棄了一口,恨聲說道:“我呸,什麽金枝玉葉,要不完買不到的德行!不就是個破落戶嗎?還當真以為自己還是以前的千金大小姐?看我以後不好好收拾你!”


    她的電話響了,她接起來一看,原來是她的兒子,言蓉的大表哥。


    表哥在電話那頭問道:“媽,問清楚了沒有?”


    “我旁敲側擊過了,誰知道現在公司的事情是言蓉那個小蹄子一手在管,你姑媽竟然什麽都不知道!”大舅媽說道。


    表哥在電話那頭沉吟了一下:“這個沈木嘛,倒真的是個人才,現在既然他不跟著沈涼墨幹了,就不用屈就在言蓉手下。他現在在言蓉的公司手下上班,既然你打探不到他的合約簽了幾年,我從他本人入手吧。”


    大舅媽說道:“這個沈木是個厲害的,你可要小心行事。”


    表哥哈哈哈大笑起來:“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隨侍而已。我要是真的開大價錢,何愁挖不走他?”


    大舅媽也笑起來,所有疑慮一消而散:“也是,一個隨侍而已,也不值當什麽。要不是看他有兩把刷子,誰願意去挖他?”


    言家,言蓉將言太太送迴房間後,就迴了自己的房間。


    言太太從*上坐起來,一反全身病懨懨的狀態,對王阿姨說道:“反鎖了門吧。”


    王阿姨照做了,言太太才開口說道:“我這個大嫂,現在是越來越不懂事了,竟然欺負我們母女,欺負到頭上來了。”


    王阿姨問道:“她這次來,是為的沈木啊?”


    “看到沈木在咱們的公司裏,做出了幾筆生意,就想將沈木挖走,找我來探聽公司和沈木的情況了。以為我跟她一樣蠢嗎,會將這些事情告訴她?我雖然討厭沈木,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更討厭他們母子。”言太太的臉上閃過一絲戾氣,對於這個一直欺負到她頭上的大嫂,已經容忍得夠久了。


    王阿姨對於這些並不十分懂,她所知的也就是竭力效忠言太太和言蓉而已,她問道:“那我們要怎麽做?”


    “不用管他們。沈木是為了蓉蓉而來,肯定不會離開公司的。不管他們母子付出什麽代價,也隻能是一場空。”


    王阿姨喜道:“那真是太好了,完全不用管他們了。”


    言太太皺眉:“這也正是我最擔心的一點,現在沈木對於我們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一旦他日,公司走上正軌,他還是糾纏著蓉蓉不放,那該當如何?”


    王阿姨在言太太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絲寒意,這意思……竟然是沈木不管做什麽,言太太都不會放過他了嗎?


    言太太也累了,擺了擺手說道:“算了,不說這些事情了,先休息吧。”


    大舅媽母子倆,果然是看上了沈木,在外界看來,現在的沈木跟沈涼墨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沈涼墨身邊有其他的隨侍取代了沈木的位置。


    沈木沒有再留在沈涼墨的公司,而是來了言家的公司,這件事情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沈木當初搶婚的事情,在蘇格蘭早已經被淡化了,都隻是以為他已經落魄到在s國呆不下去了,才會到蘇格蘭一家如同言家這麽小的公司上班。


    其實在大舅媽和大表哥之前,早就已經有不少的公司接觸過沈木了。


    不過沈木表現得興趣缺缺的樣子,冷臉拒了好幾家,這些公司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可是大舅媽和大表哥不這樣想,他們在言家的壓迫下做了很多年事情,現在言家失勢,正該是他們揚眉吐氣的時候,他們不僅用了很多手段,取得了言家以前的部分生意,還收下了很多從言家遣散或者離職的員工。


    這些本來都是正常的商業運作,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言蓉也隻能一笑了之,畢竟現在的言家吃不下那些生意,也留不住那麽多人,有人接手也很正常。


    但是現在大舅媽和大表哥,看到沈木在商業上展露的才華,就要來將沈木挖走,這就太過了,完全違背了正常的商業競爭程序。


    這件事情,言蓉聯想了一下,很快便猜到了大舅媽的用意。


    言蓉對於這個大舅媽的忘恩負義真是無語至極。


    但是她相信沈木,根本不會去大舅媽那邊的。


    如果沈木真的是為了什麽可笑的職務、什麽可笑的高薪,就根本不會來她現在的公司上班了。


    對於這一點,言蓉對沈木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這樣一想,倒也安心了不少。


    第二天早晨的時候,言蓉去上班,發現沈木沒有來,商務部的人告訴言蓉:“沈經理出去見客戶了。”


    言蓉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其實上午沈木就是被大表哥邀請過去了,沈木覺得這種事情,有必要跟大表哥當麵說清楚,也好打消他們不切實際的幻想,便去赴約了。


    言太太的娘家,雖然比不上以前的言家,也算是很有錢的,所以大表哥派頭十足,頭上打了很多發油,將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


    但是他這樣的一絲不苟,顯得非常的油頭粉麵,跟青陽少爺那種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整個人卻非常清貴的麵容,完全不一樣。


    沈木在大表哥麵前坐下來,大表哥笑著說道:“沈經理,真是榮幸,久仰沈經理的大名,這次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啊。”


    沈木對於他這一套陳詞濫調,不以為意,說道:“謝先生有什麽事情請直說吧。”


    大表哥笑了笑,坐迴椅子裏,說道:“沈經理快人快語,那我也就不說暗話了。沈經理現在在蓉蓉的公司裏,每個月能夠拿到這個數嗎?”


    他比出了手指頭。


    沈木失笑,薪水什麽的,根本就是浮雲,在言蓉的公司裏上班,他為的根本就不是薪水。


    他名下,光是曾經從沈涼墨手裏獨立出來的那個小公司,放在這座城市,雖然比不上那些有頭有臉的大公司,也足以匹配大表哥那所謂的公司了。


    還不用說他以後萬一要是掌權整個沈氏集團。


    沈木雖然沒有野心掌控整個沈氏集團,不過沈涼墨卻執意要他管理部分公司,到時候他很有可能作為副總,出任總公司的重要管理職位。


    所以看到大表哥比出的數字,他的唇角上勾出了笑意。


    大表哥見他笑,心裏也沒有太多的底。


    言家在薪酬保密這個製度上做得非常好,每個人的薪資都是不一樣的,哪怕是同樣的職位、同樣的資曆,因為當月的工作完成狀況不同,都不可能領取到同樣的薪水。


    是有一個很複雜、但是又讓人信服的比例的。


    這都是當初言以莫和言西城留下的良好製度。


    先不說言以莫和言西城當初做的那些非法的事情,在商業頭腦方麵,確實不得不說,這兩兄弟真的是非同凡響。


    大表哥說道:“沈經理,我們開門見山吧,你在蓉蓉的公司裏每月能拿到多少,我給你翻五倍,你到我們公司來上班,我給你五倍於蓉蓉的薪水!”


    沈木的唇角上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笑道:“謝先生,你多慮了。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大表哥一愣,看到沈木臉上自信的笑容,和他挺拔的身軀,不由說道:“那你到底想要什麽東西?你開個口,我保證給你!”


    “你給不起!”沈木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襟,頜首,“失陪。”


    大表哥站起來,伸手攔住了他:“沈經理,蓉蓉那邊,早就已經敗落,根本不是什麽好的選擇。而我們公司,製度完善、生意眾多,前途不可限量。禽擇良木而息,想必沈經理也明白這個道理吧?”


    沈木淡淡說道:“說到製度完善,蘇格蘭的公司,未必有言大小姐現在手裏的公司製度完善。說到生意眾多……這還真未必了,不信,我們假以時日,再來看。”


    這話裏的意思是,隻要沈木還在言家的公司,言家的公司的生意和業務量,一定會蒸蒸日上的。


    大表哥怔住:“沈經理,你!”


    “我言盡於此,以後請謝先生不用給我打電話了。我的電話總是被你的電話占線,女朋友的電話打不進來,會不高興的。”沈木淡淡說完,邁開大步直接離開。擺在他麵前的咖啡,一口都沒有動。


    把大表哥氣得臉色鐵青。


    他確實接觸沈木有一陣子了,打過很多次電話。


    沈木終於接了,卻不是因為被他的誠意感動,隻是不勝其煩而已。


    現在出門來見他,也隻是想把此時跟他說清楚。


    沈木本來還想給大表哥幾分薄麵,不要當麵傷到他的臉。但是知道大表哥家裏對於言蓉做的事情之後,這麵子也根本不用留了。


    大表哥氣得大口大口地抽煙,將煙頭摁在咖啡裏,說道:“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經理嗎!狂什麽狂!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胳膊能不能擰過大腿!”


    大表哥聯合大表姐的未婚夫子爵,跟很多公司打過招唿,讓他們不要做言家的生意。


    現在大表哥家事業正旺,子爵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這話放出來,還真的有不少公司不敢得罪他們,應允了。


    大表哥鐵定了心要整沈木和言蓉,又放出許多謠言,說言家的公司快要倒閉了,負債累累,言以莫也因為各種問題,快要入獄。


    一時之間,生意合作夥伴還沒有怎樣,本來已經穩定住的公司內部,又鬧得人心惶惶。


    沈木和言蓉連續幾天開會安撫,才勉強穩定住人心。


    言蓉也知道了大表哥約見沈木的事情,和亂放耀眼的事情,十分生氣,咬牙說道:“真是過分!虧我以前還將他當做親哥哥一樣的看待!沒有想到,他挖牆腳不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沈木知道言蓉有這樣奇葩的舅媽和表哥,沒有想到他們的奇葩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不說言家敗落的時候,他們能夠幫言蓉一把,任何正常的人也不會在這種時候來落井下石,傷口上撒鹽的。


    沈木說道:“我們做好準備,也許他們會在生意上,找我們的麻煩。”


    言蓉點點頭:“這真是一點情分都沒有了,我們也不用給他們麵子了。”


    “別氣了。”沈木將言蓉按入自己的懷抱裏,“就算是正常生意場上,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隻有我們自己強大了,才能足以應付這樣的事情。”


    “你說得很對,木頭人。”言蓉低聲道,“可是隻要我一想到這是曾經假惺惺疼愛過我舅媽和大表哥,就感覺到難受。”


    沈木緊緊地抱著她,知道她在家裏失勢後,經受過很多人情冷暖。


    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她被這些事情已經傷害過太多次了。


    他唯一能做的,隻能讓她重新站到曾經站過的地方,讓她身上依然擁有曾經的耀眼光芒,給她無盡的*溺和疼愛,才能彌補她所受的傷害。


    言蓉在他懷裏趴著,舒服得快要睡著了。


    沈木抱著她,心頭也在想公司裏的事情。


    知道言家確實本身就是負麵新聞纏身,所以大表哥的謠言才會有用。


    試想如果是曾經的言家,就算有什麽謠言出來,別人都是不會信的,公司的強大會讓謠言不攻自破。


    現在雖然他極力在挽救言家的情況,但是一切也都隻是僅夠維持公司收支平衡而已,要說發展,還遠遠談不上。


    而且這幾天,大表哥放出的謠言,在整個城裏盛行,已經開始展現效果了。


    之前沈木談下的幾個單子,對方公司已經在不停地催著進度了;而預約好的幾個單子,對方公司不斷地推脫見麵商談的時間,想來機會不大了;另外在觀望的公司,就更加退縮了。


    畢竟大家都是做生意,不是做人情,誰也不想讓自己的錢打了水漂,對於合作夥伴的考量非常嚴格。


    沈木知道這些事情怨不得別人,所以還是得從自己內部入手解決問題。


    看著言蓉在自己懷裏,發出均勻的唿吸聲,睡得很香甜,他不由勾唇。


    而言蓉自己,從言家出事以來,真的是很久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父親、母親的事情,都像鎖在她身上的一道枷鎖,讓她難以喘息。


    公司和家裏,都是壓在她身上的重負。


    常常在夜晚,被連續的噩夢驚醒。


    直到沈木到了蘇格蘭的這段時期,她各方麵的狀況才得以改善。


    不光是生理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安慰,讓她的精神狀態變得很好。


    躺在沈木的懷抱裏,她睡得香甜。


    沈木看了一眼時間,反正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辦公室的門也是反鎖的,也就沒有什麽好顧忌的,抱著言蓉到沙發上,讓她睡在自己的懷抱裏,更舒服一點。


    他也閉上眼睛假寐了一陣子。


    兩個人都是被餓醒的,尤其是言蓉,肚子不爭氣地發出咕咕聲,她揉著惺忪的睡眼,說道:“幾點了啊?”


    “餓了嗎?”沈木低頭,看著她嬌憨的醒後容顏。


    言蓉點頭,秀秀氣氣地打了個嗬欠,站起來。


    沈木沒有跟著站起來,言蓉知道自己可能將他的腿睡麻了,彎腰笑道:“要不要我幫你揉一下啊?”


    沈木其實不是腿麻,而是被她壓著,豎起了旗杆,要是站起來,就能被她發現在對她行致敬禮。


    何況……漲疼得也沒有辦法站起來。


    !!


    ...


    薄情總裁,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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